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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谏相关的古人名言

时间:2025-05-01 07:05:47

1、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2、忘记今天的人将被明天忘记。

3、狂妄的人有救,自卑的'人没有救。

4、人之真诚或虚伪,不能隐蔽。

5、光阴易逝,岂容我待。

6、零碎的时间实在可以成就大事业。

7、知识永远战胜愚昧。

8、除了时间,什么也不属于我。

9、说真话的人,才算忠诚。

10、浪费了一生就等于夭折。

11、好好的管教你自己,不要管别人。

12、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13、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痛苦的,没有例外的。

14、欺诈可能有用,诚实却是上策。

15、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16、人之不学,犹谷未粟,米未饭也。

17、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

18、粉黛至则西施以加丽。

19、时间是一味能治百病的良药。

20、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

21、流水之之为也,不盈科不行。

22、时间是没有声音的锉刀。

23、浪费时间是一桩大罪过。

24、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

25、高价买诚实,永远也值得。

26、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27、太阿止须一面锋,自古伤人惟寸铁。

28、珍惜时间可以使生命变的更有价值。

29、善不由外来兮,名不可以虚作。

30、时间是脑力劳动者的资本。

31、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

32、文学之知识乃是学问之门禁。

33、要抓住今天,要尽可能少的信赖明天。

34、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35、世上的事,不如己意者,那是当然的。

36、夜晚给老人带来平静,给年轻人带来希望。

37、真者,是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38、学问二字,须要拆开看,学就是学,问就是问。

39、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

40、年华一去不复返,事业放弃在难成。

41、时间是一点一滴凋谢,犹如蜡烛漫漫燃尽。

42、不要活在别人的掌声中,这是禁不起考验的人。

43、人格成熟的重要标志:宽容、忍让、和善。

44、岁月是百代的过客,而逝去的年华也是旅客。

45、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46、你若需要时间,还得自己把他造出来。

47、时间是一笔贷款,即使在守信用的借贷者也还不起。

48、用经济学的眼光来看,时间就是一种财富。

49、务于远者,或失于近;治其外者,或患生乎内。

50、不要浪费你的生命,在你一定会后悔的地方上。

51、不思,故有惑;不求,故无得;不问,故不知。

52、你只管活你自己的,不必去介意别人的扭曲与是非。

《富贵不能淫》原文:

孟子及其弟子〔先秦〕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孟子曰:“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富贵不能淫》译文:

景春说:“公孙衍、张仪难道不是真正有大志、有作为、有气节的男子吗?他们一发怒,连诸侯都害怕,他们安静居住下来,天下就太平无事。”

孟子说:“这哪里能算是有志气有作为的男子呢?你没有学过礼吗?男子行加冠礼时,父亲给予训导;女子出嫁时,母亲给予训导,送她到门口,告诫她说:‘到了你的丈夫的家里,一定要恭敬,一定要谨慎,不要违背你的丈夫!’以顺从为做人原则的,是妾妇之道。居住在天下最宽广的住宅‘仁’里,站立在天下最正确的位置‘礼’上,行走在天下最宽广的道路‘义’上。能实现理想时,就同人民一起走这条正道;不能实现理想时,就独自行走在这条正道上。富贵不能使他的思想迷惑,贫贱不能使他的操守动摇,威武不能使他的意志屈服,这才叫作有志气有作为的大丈夫。”

《富贵不能淫》赏析:

《富贵不能淫》的内容是孟子批驳景春关于大丈夫的错误言论。我们首先来看文章批驳的“靶子”,即景春的观点。

景春认为公孙衍、张仪之流是大丈夫,为此,他用反问句向孟子询问说:“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公孙衍和张仪难道不是真正的大丈夫吗?言外之意就是说,公孙衍和张仪是真正的大丈夫。景春提出这个观点的依据是,公孙衍、张仪能够左右诸侯,“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他们发起怒来,诸侯们都会害怕,安静下来,天下就会平安无事,他们威风八面,权倾天下,能够左右时局。

针对景春的“论点”和“论据”,孟子先破后立,先批驳景春的'错误观点,再阐述什么是真正的大丈夫。

首先,孟子针锋相对地用了一个反问句:“是焉得为大丈夫乎?”这个怎么能够叫大丈夫呢?对景春的观点给予直接的否定。

其次,孟子进行了分析,回答了“公孙衍、张仪之流”为什么不能称为大丈夫。

孟子的说法含蓄而幽默,只是通过言“礼”来说明女子嫁时母亲的嘱咐,由此得出“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这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古人认为,妻道如臣道。臣对于君,当然也应该顺从,但顺从的原则是以正义为标准,如果君行不义,臣就应该劝谏。妻子对丈夫也是这样,妻子固然应当顺从丈夫,但是,夫君有过,妻也就当劝说补正。应该是“和而不同”。只有太监小老婆婢女之流,才是不问是非,以一味顺从为原则,实际上,也就是没有了任何原则。“妾妇之道”还不能一般性地理解为妇人之道,而实实在在就是“小老婆之道”。

孟子的挖苦是深刻而尖锐的,对公孙衍、张仪之流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了。遗憾的是,虽然孟子对这种“以顺为正”的妾妇之道已如此痛恨,但两千多年来,这样的“妾妇”却一直生生不已,层出不穷。时至今日,一夫一妻已受法律保护,“妾妇”难存,但“妾妇说”却未必不存,甚或还在大行其道哩。

孟子的办法是针锋相对地提出真正的大丈夫之道。这就是他那流传千古的名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怎样做到?那就得“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就还是回到儒学所一贯倡导的仁义礼智上去了。这样做了以后,再抱以“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的立身处世态度,也就是孔子所谓“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论语述而》)或孟子在另外的地方所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尽心上》那就能够成为真正的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了。

孟子关于“大丈夫”的这段名言,句句闪耀着思想和人格力量的光辉,在历史上曾鼓励了不少志士仁人,成为他们坚持正义的座右铭。

在秦汉官僚体系中,出现了专司进谏的官员。⑤虽然正式的谏官出现了,但是他们在进谏时候的表现,并不比别的官员更好。虽然皇帝们多次下诏鼓励人臣进言,西汉的大臣中也颇有几个敢于直谏的人,如贾山、晁错、汲黯,但就整体来说,是不太愿意直谏的。究其原因,大概有二:第一,西汉初年黄老思想盛行,政治上,追求无为而治;个人生活上,讲究保养长生,不被刑戮。惠帝时,丞相曹参“择郡国吏长大,讷于文辞,谨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吏言文深刻,欲务声名,辄斥去之。”《汉书?曹参传》)景帝时丞相卫绾“醇谨无他”,“自初官以至丞相,终无可言。天子以为敦厚,可相少主,尊宠之,赏赐甚多。”万石君石奋一家更是“恭谨无与比”。石庆于武帝元鼎五年拜丞相后,“事不关决于丞相,丞相醇谨而巳。在位九岁,无能有所匡言。”《史记?万石张叔列传》)虽然也有不少人以“直谏”自我标榜,但是真正敢于冒死为国,匡正君过的人,少之又少。司马迁由于为李陵辩解,触怒武帝,被下狱处以腐刑,残缺身体,遭遇不幸,结果非但没有得到人们的同情,反而“重为天下观笑”、“重为乡党戮笑”司马迁《报任安书》)。

所以,与此相关的第二点,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是,亡秦暴政给人留下的可怕回忆,一直在人们脑海中挥之不去。至尊的皇帝对进言者的迫害,也始终没有从汉代的现实政治中消失。晁错建议景帝削夺诸侯封地,吴楚七国以“诛晁错,清君侧”之名反,景帝乃将晁错腰斩于市。晁错死后,七国并未收兵,与中央军激战后,才被消灭。这件事情成为那些想要为朝廷进献忠言的大臣的一个前车之鉴,使得“天下之士噤口,不敢复言”《史记?袁盎晁错列传》),其不良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武帝的刻薄寡恩是史上有名的。《汉书?公孙贺传》“时朝廷多事,督责大臣,自公孙弘后,丞相李蔡、严青翟、赵周三人比坐事死。石庆虽以谨得终,然数被谴。”而大农颜异竟被张汤奏以“腹诽”之罪而诛死丨“自是之后,有腹诽之法比,而公卿大夫多谄谀取容矣。”《史记?平准书》)宣帝的时候,情况也没有好多少。“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绳下,大臣杨恽、盖宽饶等坐刺讥辞语为罪而诛。”《汉书?元帝纪》)

在这种情况下,大臣们小心戒惧,人人自危,为了保全禄位和性命,也只能“谄谀取容”了。如公孙弘“每朝会议,开陈其端,令人主自择,不肯面折廷争。“尝与公卿约议,至上前,皆倍其约以顺上旨。”张汤“智足以拒谏,诈足以饰非,务巧佞之语,辩数之辞,非肯正为天下言,专阿主意。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誉之。”像他们这样的谄谀之臣,却极被武帝重用,则当时臣道可知矣。东方朔在《非有先生论》里,借非有先生之口来论当时直言之难:

昔者关龙逢深谏于桀,而王子比干直言于纣,此二臣者,皆极虑尽忠,闵王泽不下流,而万民骚动,故直言其失,切谏其邪者,将以为君之荣,除主之祸也。今则不然,反以为诽镑君之行,无人臣之礼,果纷然伤于身,蒙不辜之名,戮及先人,为天下笑,故曰谈何容易!

在武帝独尊儒术以后,儒生开始在朝中有了势力。然而儒生们的表现并不比汉初的重黄老的大臣们更勇敢。班固《汉书?匡张孔马传赞》:

自孝武兴学,公孙弘以儒相,其后蔡义、韦贤、玄成、匡衡、张禹、翟方进、孔光、平当、马宫及当子晏咸以儒宗居宰相位,服儒衣冠,传先王语,其蕴藉可也。然皆持禄保位,被阿谀之讥笑。彼以古人之迹见绳,乌能胜其任乎!

对于最后两句,如淳注曰“迹谓既明且哲也。绳谓抨弹之也。”颜师古注曰“古人之迹,谓直道以事人也。”班固认为,那些只会阿谀奉承而持禄保位的儒臣,是远远不能和敢于直谏的古人相比的。诚为一针见血之论。

这种风气在学术上也有反映。董仲舒《春秋繁露?玉杯》“屈民以伸君,屈君以伸天,春秋之大义也”。将周代的以民为本改成了“屈民以伸君”,认为臣民应该绝对顺从君主,而只有不可知的天,才能通过谴告的方式制约君主。《春秋繁露?竹林》又说“忠臣不显谏。”这句话,在汉代影响非常大,被引用的频率很高。这种柔靡的士风,一直延续到了东汉,直到东汉中期以后,才由于士大夫对衰颓政治的挽救运动而有了转折性的改变。

三、“讽谏”的提倡与《诗经》学美剌讽喻说的形成

所以,汉代人不强调直谏,而鼓吹讽谏。所谓讽谏,就是用微言婉语来进谏。从流传至今的文献来考察,“讽谏”一词,最早出现在司马迁的《史记》中,共出现了三次。两次出现在《滑稽列传》中,分别用在淳于髡和优孟身上:

威王大说,置酒后宫,召髡赐之酒。问曰“先生能饮几何而醉?”对曰:“臣饮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饮一斗而醉,恶能饮一石哉丨其说可得闻乎?”髡曰“……故曰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万事尽然。”言不可极,极之而衰。以讽谏焉。齐王曰“善。”乃罢长夜之饮,以髡为诸侯主客。优孟,故楚之乐人也。长八尺,多辩,常以谈笑讽谏。

还有一次出现在《太史公自序》,用于屈原和《离骚》:作辞以讽谏,连类以争义,《离骚》有之。另外,讽谏也可以写为“风谏”。这个词在《史记》中也出现了三次,都与司马相如作赋有关。在《史记》及其后的文献中,有的时候,讽谏还可以简称为“讽”或“风”。汉代对进谏之道有了比先秦时代更为深刻的研究,出现了五谏之说,把“谏”分为五种,但是这五种的具体分类,各家则有些出入:刘向《说苑?正谏》:是故谏有五:一曰正谏,二曰降谏,三曰忠谏,四曰戆谏,五曰讽谏。孔子曰“吾其从讽谏矣乎!”夫不谏则危君,固谏则危身,与其危君宁危身。危身而终不用,则谏亦无功矣。智者度君权时,调其缓急,而处其宜,上不敢危君,下不以危身。故在国而国不危,在身而身不殆。班固《白虎通?谏浄》:一曰讽谏,二曰顺谏,三曰窥谏,四曰指谏,五曰陷谏。何休《春秋公羊解诂?庄公二十四年》:一曰讽谏,二曰顺谏,三说直谏,四曰争谏,五曰戆谏。《孔子家语?辨政篇》:一曰谲谏,二曰戆谏,三曰降谏,四曰直谏,五曰讽谏。应劭《风俗通?过誉篇》:《礼》谏有五,风为上。《后汉书?李云传论》:《礼》谏有五,风为上。李贤注:“五谏谓讽谏、顺谏、窥谏、指谏、陷谏也。讽谏者,知祸患之萌而讽告也。顺谏者,出辞逊顺,不逆君心也。窥谏者,视君颜色而谏也。指谏者,质指其事而谏也。陷谏者,言国之害忘生为君也。见《大戴礼》。,”

从上面这些论述中,可以知道,虽然各家对五谏的分类并不完全一样,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共通的。那就是,在所有劝谏方法当中,讽谏是最被推崇的。在各家论述中,班固是论得最具体的。其《白虎通?谏浄》一篇中,专门用了一小节来阐述五谏的问题。他用声训来释“谏”字,并将五谏分别比附于仁、义、礼、智、信:

谏者何?谏者,间也,更也。是非相间,革其行也。

人怀五常,故知谏有五。其一曰讽谏,二曰顺谏,三曰窥谏,四曰指谏,五曰陷谏。讽谏者,智也。知祸患之萌,深睹其事,未彰而讽告焉。此智之性也。顺谏者,仁也,出词逊顺,不逆君心。此仁之性也。窥谏者,礼也。

视君颜色不悦,且却,悦则复前,以礼进退。此礼之性也。指谏者,信也。指者,质也。质相其事而谏。此信之性也。陷谏者,义也。恻隐发于中,直言国之害,励志忘生,为君不避丧身。此义之性也。孔子曰“谏有五,吾从讽之谏。”事君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去而不讪,谏而不露。故《曲礼》曰“为人臣,不显谏。”纤微未见于外,如《诗》所刺也。若过恶巳著,民蒙毒螫,天见灾变,事白异露,作诗以刺之,幸其觉悟也。

在班固所论列的五谏中,前三项讽谏、顺谏、窥谏是属于有艺术性的、比较柔和的进谏方法,而后两项指谏、陷谏则属于直谏一类。其他书中与此大同小异的各种名目,也大致可以归入这两类中。在《说苑》和《白虎通》中,都提到孔子也要“从讽谏”,这应该是假托。在孔子的时代,还并没有讽谏这个词,先秦典籍里也没有记载他说过这样的话。刘向或许是为了使自己的理论更有力量而假托孔子之言,班固则是从刘向那里继承了这个说法。

五谏的理论和讽谏的推崇,为汉代恭谨的臣道提供了理论上的解释和依据。这个理论属于汉代经学研究的一部分,它不仅仅来源与现实政治的考虑,更与汉代《诗经》学的方法论息息相关,互为因果,互为表里。

汉初,传习《诗》的有齐、鲁、韩、毛四家。前三家《诗》是官学,属于今文学派;而毛《诗》是私学,属于古文学派。四家各有家法,对诗的解说各不相同,且有今、古文之分,但有一点他们是一致的,那就是都用美刺说来解诗。清代程廷祚说“汉儒言《诗》,不过美刺二端”3]3),近人朱东润也在《诗心论发凡》一文中指出:“四家以美刺论《诗》,大抵皆同。”[4](_由于齐、鲁、韩三家诗说在后来都先后亡佚,经过清代人的辑佚,也只留下了数量有限的残章断简,所以我们在接触美刺说这个问题时,也就只能主要依靠保存完整的毛《诗》学派的文献来进行研究了。

毛《诗》的每首诗之前都有一篇《序》,《毛传》都是依《序》来解诗。所以,《毛诗序》就成了我们理解毛《诗》阐释体系的关键。而《关雎》前的那一段长序则是其总纲,我们一般称之为《毛诗大序》。它解释“风”时说:

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

郑玄笺“风化、风刺,皆谓譬喻不斥言也。主文,主与乐之宫商相应也。谲谏,咏歌依违不直谏。”所谓“风化”,也就是用诗歌对民众进行教化,它主要是与所谓“美诗”联系在一起的。所谓“风刺”,也就是“讽刺”,指的是用诗歌对君主进行讽谏、讽谕,它主要是与所谓“刺诗”联系在一起的。在《大序》中,用“谲谏,’来解释“风刺”,而《郑笺》对这两个词的解释也非常接近。孔颖达疏“谲者,权诈之名。托之乐歌,依违而谏,亦权诈之意,故谓之谲谏。”用今天的话来说,谲谏就是一种比较机智的进谏方法,用语委婉曲折,既能起到规劝的作用,又不至于引起君主的愤怒,使进谏者陷于险境。谲谏不仅仅是指用诗来作规谏,但用诗规谏却是谲谏的一种形式。在这种形式下,谲谏与讽谏意思是差不多的。

在这段话中,把“风”训为“讽”的意思,“讽”的政教色彩大大地扩张、强化,而它原有的诵读之意则逐渐缩小、弱化了。讽本来是一种用诗的方法讽诵),但汉儒把它当作了诗人写诗的方法讽谏),并使它与政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直接启发了汉儒从政治角度来解《诗》、并为其提供了历史依据的,就是先秦时代的献诗说。但汉儒把由这个角度解诗的范围扩大到整部《诗经》,就以偏概全了。这种思路一旦具备了方法论性质的指导意义,就构成了《诗经》的讽谕说,它必然要扭曲一些原本没有政教目的的诗篇的原意。即便是那些本来就有政教目的的诗篇,其意义也有很多在汉儒手中发生了转变。按汉人的解释,它们都是用“咏歌依违”、“譬喻不斥言”的方法来写的,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们前面己经分析过,《诗经》里有许多作品是耳提面命的直谏诗的。

上述《大序》中的这一段名言,表面上是解释“风”的,但实际上,它是对整个《诗经》六义所作的集中概括。孔颖达疏“此六义之下而解名风之意,则六义皆名为风,以风是政教之初,六义风居其首,故六义总名为风,六义随事生称耳。”这几句话告诉我们,汉儒论诗,主要是从政教的角度着眼的,所谓六义,所谓美刺讽谕,都是由此生发开去。

《毛传》“《毛诗序》和《郑笺》用美刺讽谕说来对每首诗进行解说,郑玄《诗谱序》更在理论上对这种学说作了进一步概括:“论功颂德,所以将顺其美;刺过讥失,所以匡救其恶。各于其党,则为法者彰显,为戒者著明。”美刺”和“讽谕”是密不可分的,美刺是手段,教化讽谕是目的,二者结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诗说体系。但是汉儒过分追求体系的统一,将内容多样、风格各异的鲜活的诗歌创作统统附会于历史,附会于政治,就难免会造成对诗歌的曲解,从而掩盖了许多诗篇的本来意义。例如《郑风?子衿》是一首女子思念恋人的诗,写得十分优美缠绵,而《毛序》却根据《左传?襄公三十一年》郑人与子产论毁乡校的记载,说此诗是“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但就从诗歌的文本来看,我们怎么也找不出跟废学校有什么关系。《陈风?月出》是一首月下怀人的抒情诗,却也被《毛序》附会到了政治上去:“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德而说美色焉。”

以美刺论诗,并不仅仅局限于《毛序》直接标明“美”、“刺”二字的篇目。朱东润指出,在《毛序》中,“凡言‘劳’之诗,皆诗之近于美者也。至若诗之近于刺者,其数尤多,不可殚计。……凡此言‘恶,、言‘怨,、言‘疾,、言‘责,之诗,皆刺诗;言‘戒’之诗,则诗之近于刺者也。……要之果据《毛序》而论,总诗之美刺与夫类美刺者言之,《风》、《雅》二百六十五篇之诗,十可尽其八九,而刺诗为尤众。”

综上所述,现实政治中“讽谏”越来越被推崇,对于汉儒用讽谏来解释《诗经》,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虽然这并不是唯一的影响,却是一个很重要的历史背景。我们要弄清楚对中国后世的诗歌创作、诗歌批评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的《诗经》学美刺讽喻说的产生、发展的历程,就不能不探讨《诗经》与现实政治,尤其是劝谏文化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文只是努力作了一个初步的尝试,至于更进一步的探讨,就有待大方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