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的紫云英花很像把撑开的小伞,又有点像重瓣的莲花,叶瓣一半是浅紫色一半是粉白色。单朵的紫云英并不引人注意,而成片的紫云英则如大片的彩锦。仲春时田野里开满了紫云英,像一大片云彩十分好看。
紫云英开花了,我们放学后就喜欢冲向彩锦一样的紫云英花田中。我们喜欢在花海中,人在花海中踩着一片片云彩,感觉像是在天上一样。我们喜欢在紫云英花田中狂奔、打滚、摔跤,等到我们玩够了站起身来浑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大家相视一笑。我们知道回家后是没法向父母交代,但我们依然开心。
开的旺盛的紫云英引来了远道而来的放蜂人,他们把蜂箱放在花田边,整个春天他们就在花田边放蜂。蜜蜂们采油菜花的花粉,采紫云英的花粉,这些花粉从不打农药——这个时候产出的`蜂蜜也是最好吃的。
在放学路上我们经常在田里边走边采紫云英花。有那么多的紫云英花供我们采,因此我们变得很挑剔,专挑大的,刚开的,稍有一点“老”就不采。不论男同学女同学都喜欢采紫云英花。我们把紫云英花采下之后,在它的叶柄处扎个小洞然后把紫云英一朵接一朵连在一起做一个漂亮的花环。女同学们做成的花环有时就戴在头上,而男同学们则喜欢把花环像绣球一样抛来抛去。
五月初,农户们要种早稻了,花田里放满了水,拖拉机手把拖拉机毫不留情地开到水田里。拖拉机肚子底下的镰刀不停地滚动着将那些紫云英卷进去打成碎末。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漂亮的紫云英大家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它们。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是要把紫云英作为绿肥,这样可以增加水田的肥力。原来,美丽的紫云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为人们做着贡献。后来,我在一块田里看到紫云英结出了种子,那种子弯弯的,黑黑的。这下我明白了,也踏实了,有种子,来年还可以看到像彩云一样的紫云英。
(第一首)
粤东春早现繁华,碧野红云霭笼纱。
雅态招徕晨露润,娇容顾盼晚霞嗟。
天生冷艳凝青玉,秉性温和绽紫花。
待到凋零身殉日,肥田济世百农夸。
(第二首)
银装素裹的世界,
有你那抗争的绿旗,
默默的呐喊声哟,
震慑了冬的威严,
唤归的紫燕,
呢喃着三春的和煦,
衔来了生机,
衔来了希冀,
而你,含着微笑,
化作了润物的土地。
(第三首)
东望草先龙骨瓣,喜温暖湿子端梢。
茎呈圆柱茸毛羽,花序伞形荚果巢。
得蜜红源柔嫩汁,含津紫实蟹荷苞。
健脾益气云英蜜,抄食翘摇美味肴。
(第四首)
江南寒月艳阳天,碧壤云英万里连,
冬播春耕培沃土,夏耘秋种育良田。
浅红淡紫花娇小,墨绿微青叶厚圆。
朴实清纯甘奉献,翘摇应得一诗笺。
(第五首)
天地是这样宽阔
雀儿的叫声如此清越
只是这青草的气息 似曾相识
童时弯月的梦么
这样轻柔
这样轻柔
我回归曾作别的故土
为你 带来诗和书
在这轻柔的季节
你是否还会为我
开一束 紫云英
这一片寂然的`眸光
曾是青草繁茂的地方
摄我魂魄归来
在紫云英盛开的季节
曾在此那样轻易地挥手
却不知岁月是这样漫长
竟改变我为诗为书
如一瓶沉默的酒
更不知这样漫长的岁月
竟改变不了
梦中那一束——紫云英
(第六首)
我是如此强烈地感知你的存在
跨过残冬的沟壑,在伸手可及处
也许你并不在乎我的到来
我是那么欢喜你还存在
尽管沃土渐老,你也被荒草掩盖
无法对世界大声说爱
再次相逢,你也是这样欢喜
告诉我春天已经到来
仿佛知道我一直在期待
我难以用冗长的时间
去寻找什么是永恒,什么是博大的情怀
但可年年期盼,看你美丽的绽放
你从不怅惘遗忘在百花之外
露寒霜侵、随风而逝亦无哀
只求一掬清水盈盈入怀
我说春天不易,又怎会轻言离开
人生如梦,爱不一定伟大高尚
平凡生长吧,即使化作春泥淹没在人海
(来源于网络, )
紫云英是一种极为普通的农村植物。说它是花,它并不享有花的那种公主般的待遇,人们只是把它作为稻田的基肥和家畜饲料;说它是草,它的嫩茎上又举起一枝枝有如小火把一般的花朵。以下是描写紫云英的古诗词,欢迎阅读。
《诗经》中有两处出现“苕”这个植物,且都读[tiáo]。一是“苕之华,芸其黄矣”,这里的“苕”是鼠尾草;另一处是“防有鹊巢,邛[qióng]有旨苕”,出自《诗经·陈风·防有鹊巢》,这里的“苕”是何种植物呢?
1.邛有旨苕
《毛传》在解释“邛有旨苕”只有简单一句:“苕,草也。”而在解释“苕之华”时更加详细:“苕,陵苕也,将落则黄。”而《尔雅》对于“苕”只有一种解释:“苕,陵苕。黄华,蔈[piào];白华,茇[bá]。”
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以下简称“陆疏”)认为二者是不同的植物。在《陆疏》中,“苕之华”,“一名鼠尾,生下湿水中,七八月中华紫,似今紫草。华可染皂,煮以沐发即黑。”[1]对于“邛有旨苕”,则解释到:
苕苕,饶也。幽州人谓之翘,夏生,茎如劳豆而细,叶似蒺藜而青,其茎叶緑色可生食,如小豆藿也。[2]
显然,根据《陆疏》,“苕之华”是鼠尾草,而“旨苕”之“苕”是“绕”,二者是不同的植物。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引清人马瑞辰的观点,将“旨苕”等同于“苕之华”[3],是不对的。
那么,“旨苕”的“苕”是什么植物呢?
清人其浚《植物名实图考》在“翘摇”这一条目下引用了《防有鹊巢》,并从音韵学的角度解释“翘摇”与“苕”的关系:
苕,一名苕饶,即翘摇之本音。苕而曰旨,则古人嗜之矣。[4]
据《中国植物志》,翘摇,正式名小巢菜,学名Vicia hirsuta,豆科,野豌豆属,一年生本草,攀援或蔓生,一般生于海拔200-1900米山沟、河滩、田边或路旁草丛。[5]符合“邛有旨苕”的描述——邛,丘也。
所以,《防有鹊巢》之“苕”,实乃今日之小巢菜,味道大概是甜的,古人采而食之。今人夏传才《诗经学大辞典》[6],王力《古汉语常用字字典》[7]将《防有鹊巢》之“苕”解释为紫云英,日本人细井徇《诗经名物图鉴》中也如此,这对不对呢?
2.轻衫醉卧紫荷田
紫云英,学名 Astragalus sinicus,豆科,黄耆属,与小巢菜同科,但不同属。二者是两种植物,不可混淆。紫云英产于长江流域各省区,生于海拔400-3000米间的'山坡、溪边、田间地头及潮湿处,花冠紫红色,春季开花。这是一种非常好看的小野花,每年春风吹到江南,紫云英就结伴开遍整个田野,远看就像一片紫色的云海,相当壮观。
晚清举人徐珂(1869-1928)编有《清稗类钞》——清代掌故遗闻的汇编,其中对紫云英的形态有较为详细的描写:
紫云英为越年生草,野生,叶似皂荚之初生,茎卧地,甚长,叶为复叶。春暮开花,为螺形花冠,色红紫,间有白者,略如莲花,列为伞状,结实成荚。
“紫云英”这个名字出现得晚,始见于中国传统绘画的经典教材《芥子园画谱》,这本画谱由李渔资助刻于康熙十八年(1680年),其中“草虫花卉草木书谱”载:“紫云英:一名荷花紫草。”
荷花紫草是紫云英在江浙一带的俗名,以其花形酷似缩小版的荷花而得名,《浙江通志》载:
紫荷花,朱彝尊《鸳鸯湖棹歌注》:“草生田中,花开如茵,可坐卧,每籍此泥饮。[8]
朱彝尊(1629—1709)是浙江秀水(今浙江嘉兴市)人,清代著名词人、学者,“浙西词派”的创始人,与王士祯(1634—1711)、陈维崧(1625—1682)齐名。其《鸳鸯湖棹歌》一百首,与紫云英有关那首是这样写的:
春来河蚬不论钱,竹扇茶炉载满船。
沽得梅花三白酒,轻衫醉卧紫荷田。
朱彝尊49岁(1678)那年,康熙诏征博学鸿儒,次年三月,朱彝尊顺利考取,进入“史馆”纂修《明史》。但在五年之前(1674),他曾到北京拜访纳兰性德,岁暮思乡,遂作《鸳鸯湖棹歌》。这一思乡之作,以嘉兴当地风土人情为创作题材,风格清新自然,比如上面这一首就写了河蚬、梅花酒、三白酒及紫云英几种江南风物。
河蚬[xiǎn]是一种淡水湖泊中的贝壳,圆底三角形,肉鲜美;三白酒是乌镇人的自酿米酒,也叫甜白酒,宋代已有,民国《乌青镇志》称此酒“以白米、白面、白水成之,故有是名”[9];而紫荷田就是开满紫云英的田野。
风和日丽之春日,沽美酒,携好友,去到那开满紫云英的田野,酒酣则就地躺下,周围都是轻风花草香,这是何等惬意的事情!难怪朱彝尊要说“每籍此泥饮”,即借此以强留饮酒。而最后一句中的“轻衫”,让人不由得想起唐代诗人韦庄那句“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不过江浙人在田里种紫云英不是为了留人饮酒,而是用作绿肥。《嘉兴府志》云:“又名孩儿草,田家莳[shì]以壅田。”“莳”即栽种,“壅田”即肥田。据了解,紫云英的培肥效果极为突出,能增加土壤微生物数量及多样性,促进土壤有机碳的积累,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在提倡低碳农业和有机农业的今天,紫云英绿肥的作用不可小觑。美国、日本、韩国等发达国家多用紫云英来养地培肥。[10]另外,紫云英也是我国主要的蜜源植物之一,紫云英蜜又名红花草蜜或草子蜜,是我国南方春季主要蜜种。
朱彝尊说紫荷田“花开如茵,可坐卧”,在湖北江城乡下长大的我对此有亲身体验。那时还在上小学,在一个明丽春日,和小伙们一起去田野里,河水潺湲,遍野新绿,尚未翻垦的稻田里则开满了紫云英,刚能没过脚踝,踩上去特别柔软。我们把牛丢在一边吃草,在紫云英的海洋里追逐,打滚……这是很遥远的记忆了,但那片开满紫红野花的春天却从未褪色。很久很久以后,读到韩育生老师《诗经里的植物》(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年)时,我才知道它的名字叫紫云英。
据说紫云英这个名字与云母有关。云母是一种矿物,在《神农本草经》中位列上品。《名医别录》按颜色将云母分为六种:云华、云英、云珠、云液、云砂、磷石。据葛洪《抱朴子》:“五色并具而多青者,名云英,春宜服之。”[11]紫云英这么美的名字,大概是从这里来的。云英宜于春日服用,而“紫云英”也正好也在春天开。
在得名紫云英之前,这种野草被贯以各种“苕”名,如苕菜、苕翘、苕子、苕子菜、马苕子等,这恐怕是今人将紫云英与《防有鹊巢》之“旨苕”相混淆的原因吧。
[1](唐)孔颖达《毛诗正义》,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946页。
[2](吴)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咸丰五年(1855)丁晏校正本,卷上第15页。毛晋本,“夏生”作“蔓生”。
[3]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377页:“苕,蔓生植物,一名鼠尾、凌霄,生在低湿的土地上。”马瑞辰《毛诗笺传通释》,中华书局,第414页,引《尔雅》谓“苕,陵苕。”进而引《苕之华》以证之,将二者相混淆。
[4](清)吴其濬著,张贤瑞等校注:《植物名实图考校释》,中医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70页。
[5]《中国植物志》:第42(2)卷265页。
[6]夏传才:《诗经学大辞典》,河北教育出版社,2014年版,第1275页:“苕在不同诗句中同名异物,分别释为紫云英和凌霄花。”
[7]王力等:《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商务印书馆,2007年版,第380页。
[8]浙江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清雍正朝 浙江通志 5》,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2359页。“泥饮”,是强留饮酒的意思。
[9](清)袁枚著;王刚编《随园食单》,江苏文艺出版社,2015年,第372页。
[10]林新坚等:《紫云英研究进展》,《草业科学》2011年第01期。
[11](明)李时珍著;张守康等校:《本草纲目》,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8年版,第2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