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公路盘旋于绵延的山间,匍匐而上。远望,低处布满田地,庄稼皆立于其中,水中映出了它们草黄色的影子。周围是略显暗紫色的树,没有一星半点的枯叶,有的只是一副骨架,纤长浓密的枝桠交错扭曲着,平添了一份孤寂与淡然。
忽的,几辆车闯入了这如画的诗意中,却并未带来一丝的不和谐,这便是我们去南山的队伍。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入我的眼睛,暖意自上蔓延至全身。我倚着窗坐在车内,心儿却早已不受身体的禁锢飘向了窗外的世界。
冥想之际,眼前的景象不知在何时已变了。
一汪碧水袭入我眼帘,水波顺着风儿离去的背影荡漾。偶尔能遇到几处瀑布,从不高处泄下,翠绿中绽开了一簇簇纯净的白花,此尤物不似人间所有。是我的错觉吗?隔着一层车窗我竟听到了水流湍急、浪花飞溅声。这里虽无长江黄河的壮阔,也无桂林山水的秀丽,但它的简单朴实却又是那么惹人怜爱。
车依旧载着我穿梭于溪水山林,景物交替间。望着天空,我贪婪的沉浸于它温暖宽广的怀抱与无边的柔情,它似一盏美酒,散发出浓郁醇厚的气息,滴滴溅在心头,勾起我对乡间大自然的无限渴望。这里,没有成片的高楼大厦,没有刺耳的汽车鸣笛,没有污浊的空气、名利的纷争。这才是我最向往的。
此刻,我愿一直陶醉于其中,亦或化为一缕秋风飘散在这儿上空。
车还是停了,不舍却无奈,上了女生宿舍,已是气喘嘘嘘。
无意间瞟向远处,怔住了。在高处远眺,一切尽收眼底。那无疑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景象——茶园一层层叠上山腰,恍若绿色的海洋,向两边无限延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明暗有别,耐人细观。正前方的远处卧着一条人字形的小路,在周围浓郁的绿的映衬下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离小路不远处的树林中坐落着唯一的一栋小屋,被周围的一切包围着,透着神秘而又温馨的气息。在视野所及的最右边是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暗紫色,正是与路上所遇到的那些相同的树。树丛下隐约有一条小溪流淌,因那儿正被一片稀薄的烟雾笼罩而不能确定是否存在。
眼前的那座山虽然绵延不断但却不高,以至于我能看到山顶上的景色。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颗矮小却挺拔的树。由于光照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它们黑色的背影。但仅是那影子,便已给了我不小的震撼。
夜幕降临,躺在床上,一闭眼便有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难以忘却,铺遍山野的树林,清澈见底的溪流与这儿独有的清幽、惬意。
暗夜秋殇,落锦后迷茫。
呓语逢秋,落了一地忧伤。
秋风轻掠,丝缕情韵,流入心间。
心随诗韵
在落叶缤纷的世界里手捧一杯香茗,轻酌一口,浓香氤氲。凝神闭眼,聆听那古人的点点愁绪:往日,只闻李清照轻声呢喃“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言语中,落寞尽显,可今夜,我却为她独自一人静度年华的安宁所吸引;曾经,陆游写下“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感叹着这肮脏的尘世,只余那一抹清香萦绕心间,此刻,我却被他甘愿独守一方净土的高洁所折服,为那缕香韵而驻足,沉醉。
以心聆听那词中的每一声浅吟深唱,别忽略了其中丝丝缕缕的情韵。
心随音韵
我静坐在钢琴旁,十指轻触白键,一曲《月光奏鸣曲》在月光的沐浴下流泻,在我的心中绵延。心随乐音,牵着贝多芬的大手,徜徉在这个沉重而哀伤的世界。那愁绪就如同漫天飞舞的落叶,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可是,我们也许从来不曾留意过,其实落叶也可以浴火重生。那《命运交响曲》便是他走出阴霾后最好的写照。
以心聆听,那脱离沉寂后的欢快与微笑,那走出哀伤后的释然与欣喜;静心品味,贝多芬心中的那份顽强与坚定,别忽略了他与命运抗争时的那份勇气。
心随画韵
你的眼神是那样的忧郁,左耳上那块苍白布似乎想遮掩你内心的伤痛,然而……曾经,我以为你只是个不得志的画家,直到我偶然看见你的那片金黄——《向日葵》时,我的心被深深的撼动了。那略弯深绿的茎,肆意獠开的花瓣,仰望天空的巨大花盘,一切一切都让人感到心疼。然而,也许我们不曾留意过,那画里,有痛苦,有哀伤,但更多的`是那份不言而喻的坚强。
以心聆听,别忽略了那伤痛苦中的坚强,还有那永不低头的骄傲。
从陶醉中醒来,我小心翼翼地拾起这丝丝缕缕的情韵,重新面对生活,苍白的表情重新多彩,空洞的心灵再次充实,以真心感受浮华的生活,以真情拾起,那些我曾经忽略的美好。
做个有心人吧。心潮翻滚,最终将退成我们脸上会心的微笑。
一日,老妈忽然问我:“那首诗是怎么背来着?”
“什么诗?”我自顾自拆着信封。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噢……老妈你有乡愁了?”我随便问了一句。
要说我的家乡,那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几十年前的穷乡僻壤,几十年后的小镇城村,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婉约如诗,清丽如画;没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雄浑遒劲,壮丽奇异……只是那么一个车马驶过便尘土飞扬的小村庄,但在我心里,却比任何一个美丽的地方来得亲切。
那里的春天并不鸟语花香,百花齐放;那里的夏天并不绿荫如盖,翠色溢目;那里的秋天并不瓜果飘香,金黄澄亮;那里的冬天并不温暖如春,草木依存……小小的村庄里断桥残雪,几十米一座的平房尤显得孤零零,特别是黑夜,伸手不见五指,还得注意土路的坑坑洼洼,让人不禁怀念起城市的华灯初上,酒过三巡……
可是,是哪里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以及黄昏时那古老的歌谣?
放学的孩子手里攥着狗尾巴草,又蹦又跳,天边的夕阳催促不了他们回家的脚步。我就是其中一个。直到天降下夜幕,我们还晃荡在栅栏外,槐树下,庭院中。
奶奶家有一棵很大很老的槐树,树下有一张刻着象棋棋盘的`石桌。待我迈进家门,上面早已摆了三只热气腾腾的大碗,诱人的香气,飘满庭院。那时爷爷尚在,我、爷爷、奶奶就着一豆灯火,品尝着饭菜的芬芳。
东屋的一大面墙上,全是我成长中斑斑驳驳的痕迹。细看,那是歪歪扭扭的“人”、“天”、“大”……一点一点往左挪,是越发规整的字句、诗词……
平房里的人越来越少,一年,两年……光阴荏苒,当我再次回到平房,迎接我的只有奶奶那张写满风霜的脸。
墙上的字迹并不好看,而我却久久没有移开眼,那里是我的童年——
童年在哪里,故乡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