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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豆腐乳的优美句子

时间:2025-05-02 22:13:17

豆腐点得比较老的,为北豆腐。听说张家口地区有一个堡里的豆腐能用秤钩钩起来,扛着秤杆走几十里路。这是豆腐么?点得较嫩的是南豆腐。再嫩即为豆腐脑。比豆腐脑稍老一点的,有北京的“老豆腐”和四川的豆花。比豆腐脑更嫩的是湖南的水豆腐。

豆腐压紧成型,是豆腐干。

卷在白布层中压成大张的薄片,是豆腐片。东北叫干豆腐。压得紧而且更薄的,南方叫百页或千张。

豆浆锅的表面凝结的一层薄皮撩起晾干,叫豆腐皮,或叫油皮。我的家乡则简单地叫做皮子。

豆腐最简便的吃法是拌。买回来就能拌。或入开水锅略烫,去豆腥气。不可久烫,久烫则豆腐收缩发硬。香椿拌豆腐是拌豆腐里的上上品。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以南豆腐为佳),下香油数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香椿头只卖得数日,过此则叶绿梗硬,香气大减。其次是小葱拌豆腐。北京有歇后语:“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可见这是北京人家家都吃的小菜。拌豆腐特宜小葱,小葱嫩,香。葱粗如指,以拌豆腐,滋味即减。我和林斤澜在武夷山,住一招待所。斤澜爱吃拌豆腐,招待所每餐皆上拌豆腐一大盘,但与豆腐同拌的是青蒜。青蒜炒回锅肉甚佳,以拌豆腐,配搭不当。北京人有用韭菜花、青椒糊拌豆腐的,这是侉吃法,南方人不敢领教。而南方人吃的松花蛋拌豆腐,北方人也觉得岂有此理。这是一道上海菜,我第一次吃到却是在香港的一家上海饭馆里,是吃阳澄湖大闸蟹之前的一道凉菜。北豆腐、松花蛋切成小骰子块,同拌,无姜汁蒜泥,只少放一点盐而已。好吃么?用上海话说:蛮崭格!用北方话说:旱香瓜——另一个味儿。咸鸭蛋拌豆腐也是南方菜,但必须用敝乡所产“高邮咸蛋”。高邮咸蛋蛋黄色如朱砂,多油,和豆腐拌在一起,红白相间,只是颜色即可使人胃口大开。别处的咸鸭蛋,尤其是北方的,蛋黄色浅,又无油,却不中吃。

烧豆腐大体可分为两大类:用油煎过再加料烧的;不过油煎的。

北豆腐切成厚二分的长方块,热锅温油两面煎。油不必多,因豆腐不吃油。最好用平底锅煎。不要煎得太老,稍结薄壳,表面发皱,即可铲出,是名“虎皮”。用已备好的肥瘦各半熟猪肉,切大片,下锅略煸,加葱、姜、蒜、酱油、绵白糖,兑入原猪肉汤,将豆腐推入,加盖猛火煮二三开,即放小火咕嘟。约十五分钟,收汤,即可装盘。这就是“虎皮豆腐”。如加冬菇、虾米、辣椒及豆豉即是“家乡豆腐”。或加菌油,即是湖南有名的“菌油豆腐”——菌油豆腐也有不用油煎的。

“文思和尚豆腐”是清代扬州有名的素菜,好几本菜谱著录,但我在扬州一带的寺庙和素菜馆的菜单上都没有见到过。不知道文思和尚豆腐是过油煎了的,还是不过油煎的。我无端地觉得是油煎了的,而且无端地觉得是用黄豆芽吊汤,加了上好的口蘑或香、竹笋,用极好秋油,文火熬成。什么时候材料凑手,我将根据想象,试做一次文思和尚豆腐。我的文思和尚豆腐将是素菜荤做,放猪油,放虾籽。

虎皮豆腐切大片,不过油煎的烧豆腐则宜切块,六七分见方。北方小饭铺里肉末烧豆腐,是常备菜。肉末烧豆腐亦称家常豆腐。烧豆腐里的翘楚,是麻婆豆腐。相传有陈婆婆,脸上有几粒麻子,在乡场上摆一个饭摊,挑油的脚夫路过,常到她的饭摊上吃饭,陈婆婆把油桶底下剩的油刮下来,给他们烧豆腐。后来大人先生也特意来吃她烧的豆腐。于是麻婆豆腐名闻遐迩。陈麻婆是个值得纪念的人物,中国烹饪史上应为她大书一笔,因为麻婆豆腐确实很好吃。做麻婆豆腐的要领是:一要油多。二要用牛肉末。我曾做过多次麻婆豆腐,都不是那个味儿,后来才知道我用的是瘦猪肉末。牛肉末不能用猪肉末代替。三是要用郫县豆瓣。豆瓣须剁碎。四是要用文火,俟汤汁渐渐收入豆腐,才起锅。五是起锅时要撒一层川花椒末。一定得用川花椒,即名为“大红袍”者。用山西、河北花椒,味道即差。六是盛出就吃。如果正在喝酒说话,应该把说话的嘴腾出来。麻婆豆腐必须是:麻、辣、烫。

昆明最便宜的小饭铺里有小炒豆腐。猪肉末,肥瘦,豆腐捏碎,同炒,加酱油,起锅时下葱花。这道菜便宜,实惠,好吃。不加酱油而用盐,与番茄同炒,即为番茄炒豆腐。番茄须烫过,撕去皮,炒至成酱,番茄汁渗入豆腐,乃佳。

砂锅豆腐须有好汤,骨头汤或肉汤,小火炖,至豆腐起蜂窝,方好。砂锅鱼头豆腐,用花鲢(即胖头鱼)头,劈为两半,下冬菇、扁尖(腌青笋)、海米,汤清而味厚,非海参鱼翅可及。

“汪豆腐”好像是我的家乡菜。豆腐切成指甲盖大的小薄片,推入虾子酱油汤中,滚几开,勾薄芡,盛大碗中,浇一勺熟猪油,即得。叫做“汪豆腐”,大概因为上面泛着一层油。用勺舀了吃。吃时要小心,不能性急,因为很烫。滚开的豆腐,上面又是滚开的油,吃急了会烫坏舌头。我的家乡人喜欢吃烫的东西,语云:“一烫抵三鲜。”乡下人家来了客,大都做一个汪豆腐应急。周巷汪豆腐很有名。我没有到过周巷,周巷汪豆腐好,我想无非是虾子多,油多。近年高邮新出一道名菜:雪花豆腐,用盐,不用酱油。我想给家乡的厨师出个主意:加入蟹白(雄蟹白的油即蟹的精子),这样雪花豆腐就更名贵了。

不知道为什么,北京的老豆腐现在见不着了,过去卖老豆腐的摊子是很多的。老豆腐其实并不老,老,也许是和豆腐脑相对而言。老豆腐的佐料很简单:芝麻酱、腌韭菜末。爱吃辣的浇一勺青椒糊。坐在街边摊头的矮脚长凳上,要一碗老豆腐,就半斤旋烙的大饼,夹一个薄脆,是一顿好饭。

四川的豆花是很妙的东西,我和几个作家到四川旅游,在乐山吃饭。几位作家都去了大馆子,我和林斤澜钻进一家只有穿草鞋的乡下人光顾的小店,一人要了一碗豆花。豆花只是一碗白汤,啥都没有。豆花用筷子夹出来,蘸“味碟”里的作料吃。味碟里主要是豆瓣。我和斤澜各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很美。豆花汤里或加切碎的青菜,则为“菜豆花”。北京的豆花庄的豆花乃以鸡汤煨成,过于讲究,不如乡坝头的豆花存其本味。

北京的豆腐脑过去浇羊肉口蘑渣熬成的'卤。羊肉是好羊肉,口蘑渣是碎黑片蘑,还要加一勺蒜泥水。现在的卤,羊肉极少,不放口蘑,只是一锅稠糊糊的酱油黏汁而已。即便是过去浇卤的豆腐脑,我觉得也不如我们家乡的豆腐脑。我们那里的豆腐脑温在紫铜扁钵的锅里,用紫铜平勺盛在碗里,加秋油、滴醋、一点点麻油,小虾米、榨菜末、芹菜(药芹即水芹菜)末。清清爽爽,而多滋味。

中国豆腐的做法多矣,不胜记载。四川作家高缨请我们在乐山的山上吃过一次豆腐宴,豆腐十好几样,风味各别,不相雷同。特别是豆腐的质量极好。掌勺的老师傅从磨豆腐到烹制,都是亲自为之,绝不假手旁人。这一顿豆腐宴可称寰中一绝!

豆腐干南北皆有。北京的豆腐干比较有特点的是熏干。熏干切长片拌芹菜,很好。熏干的烟熏味和芹菜的芹菜香相得益彰。花干、苏州干是从南边传过来的,北京原先没有。北京的苏州干只是用味精取鲜,苏州的小豆腐干是用酱油、糖、冬菇汤煮出后晾得半干的,味长而耐嚼。从苏州上车,买两包小豆腐干,可以一直嚼到郑州。香干亦称茶干。我在小说《茶干》中有较细的描述:

……豆腐出净渣,装在一个小蒲包里,包口扎紧,入锅,码好,投料,加上好香油,上面用石头压实,文火煨煮,要煮很长时间。煮得了,再一块一块从蒲包里倒出来,这种茶干是圆形的,周围较厚、中间较薄,周身有蒲包压出来的细纹,……这种茶干外皮是深紫色的,掰了,里面是浅褐色的。很结实,嚼起来很有咬劲,越嚼越香,是佐茶的妙品,所以,叫做“茶干”。

茶干原出界首镇,故称“界首茶干”。据说乾隆南巡,过界首,曾经品尝过。

干丝是淮扬名菜。大方豆腐干,快刀横披为片,刀工好的师傅一块豆腐干能片十六片;再立刀切为细丝。这种豆腐干是特制的,极坚致,切丝不断,又绵软,易吸汤汁。旧本只有拌干丝。干丝入开水略煮,捞出后装高足浅碗,浇麻油酱醋。青蒜切寸段,略焯,五香花生米搓去皮,同拌,尤妙。煮干丝的兴起也就是五六十年的事。干丝母鸡汤煮,加开阳(大虾米),火腿丝。我很留恋拌干丝,因为味道清爽,现在只能吃到煮干丝了。干丝本不是“菜”,只是吃包子烧麦的茶馆里,在上点心之前喝茶时的闲食。现在则是全国各地淮扬菜系的饭馆里都预备了。我在北京常做煮干丝,成了我们家的保留节目。北京很少遇到大白豆腐干,只能用豆腐片或百页切丝代替。口感稍差,味道却不逊色,因为我的煮干丝里下了干贝。煮干丝没有什么诀窍,什么鲜东西都可往里搁。干丝上桌前要放细切的姜丝,要嫩姜。

臭豆腐是中国人的一大发明。我在上海、武汉都吃过。长沙火宫殿的臭豆腐毛泽东年轻时常去吃。后来回长沙,又特意去吃了一次,说了一句话:“火宫殿的臭豆腐还是好吃。”这就成了“最高指示”,写在照壁上。火宫殿的臭豆腐遂成全国第一。油炸臭豆腐干,宜放辣椒酱、青蒜。南京夫子庙的臭豆腐干是小方块,用竹签像冰糖葫芦似的串起来卖,一串八块。昆明的臭豆腐不用油炸,在炭火盆上搁一个铁篦子,臭豆腐干放在上面烤焦,别有风味。

在安徽屯溪吃过霉豆腐,长条豆腐,长了二寸长的白色的绒毛,在平底锅中煎熟,蘸酱油辣椒青蒜吃。凡到屯溪者,都要去尝尝。

豆腐乳各地都有。我在江西进贤参加土改,那里的农民家家都做腐乳。进贤原来很穷,没有什么菜吃,顿顿都用豆腐乳下饭。做豆腐乳,放大量辣椒面,还放柚子皮,味道非常强烈,广西桂林、四川忠县、云南路南所出豆腐乳都很有名,各有特点。腐乳肉是苏州松鹤楼的名菜,肉味浓醇,入口即化。广东点心很多都放豆腐乳,叫做“南乳××饼”。

南方人爱吃百页。百页结烧肉是宁波、上海人家常吃的菜。上海老城隍庙的小吃店里卖百页结:百页包一点肉馅,打成结,煮在汤里,要吃,随时盛一碗。一碗也就是四五只百页结。北方的百页缺韧性,打不成结,一打结就断。百页可入臭卤中腌臭,谓之“臭千张”。

杭州知味观有一道名菜:炸响铃。豆腐皮(如过干,要少润一点水),瘦肉剁成细馅,加葱花细姜末,入盐,把肉馅包在豆腐皮内,成一卷,用刀剁成寸许长的小段,下油锅炸得馅熟皮酥,即可捞出。油温不可太高,太高豆皮易煳。这菜嚼起来发脆响,形略似铃,故名响铃。做法其实并不复杂。肉剁极碎,成泥状(最好用刀背剁),平摊在豆腐皮上,折叠起来,如小钱包大,入油炸,亦佳。不入油炸,而以酱油冬菇汤煮,豆皮层中有汁,甚美。北京东安市场拐角处解放前有一家肉店宝华春,兼卖南味熟肉,卖一种酒菜:豆腐皮切细条,在酱肉汤中煮透,捞出,晾至微干,很好吃,不贵。现在宝华春已经没有了。豆腐皮可做汤。炖酥腰(猪腰炖汤)里放一点豆腐皮,则汤色雪白。

趣说汪曾祺的豆腐诗文

在现代作家中,不少人对豆腐情有独钟,曾专文写过豆腐。如梁实秋、周作人、郭风、林海音、黄苗子、林斤澜、忆明珠、高晓声等,但对豆腐反复咏吟、再三讴歌的,似乎只是汪曾祺先生一人也,可谓是独步文坛、别树一帜。汪曾祺写过一篇关于豆腐的散文,篇名就叫《豆腐》,文中写到了北豆腐、南豆腐、豆腐脑、豆腐干、豆腐片、豆腐皮、臭豆腐、霉豆腐、豆腐乳、麻婆豆腐……侃侃而谈,娓娓道来,洋洋洒洒四千余字。正如舒乙先生所赞叹的:“好看、有趣、雅致、有学问”,“洋溢着标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的那种处处有学问,处处有讲究,处处有掌故的帅劲儿。”在《皖南一到》中,他写道:“豆腐是徽州人嗜吃的家常菜。菜馆和饭店做的毛豆腐都是用油炸出虎皮,浇以碎肉汁,加工过于精细,反不如我在屯溪老街一豆腐坊中所吃的,在平锅上煎熟,佐以葱花辣椒糊,更有风味。”汪曾祺还在几篇文章中谈到了臭豆腐,笔调幽默而蕴藉深远。他说:“臭豆腐就贴饼子,熬一锅虾米皮白菜汤,好饭!”他还得意地宣称:“我在美国吃过最臭的‘气死’(干酪),洋人多闻之掩鼻,对我说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比臭豆腐差远了。”他进而引申云:“甚矣,中国人口味之杂也,敢说堪为世界之冠。”在《吃食与文学》中,则又进而发挥道:“一个文艺工作者、一个作家、一个演员的口味最好杂一点。”“口味单调一点……也还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汪曾祺谈吃,往往旨趣是在吃之外的,谈豆腐亦如此。

当然,在写到豆腐时,汪曾祺最融入情感的是家乡的豆腐,他不止一次地写了高邮的豆腐,高邮界首的“茶干”、高邮周巷的“汪豆腐”。他在《故乡的食物•端午的鸭蛋》中写道:“苏北有一道名菜,叫做‘朱砂豆腐’,就是用高邮鸭蛋黄炒的豆腐。”“周巷汪豆腐很有名,我没有到过周巷,周巷汪豆腐好,我想无非是虾子多,油多!”即便是豆花也是家乡的好,豆花“加秋油、滴醋、一点点麻油,小虾米、榨菜末、药芹(药芹即水芹菜)末、清清爽爽,而多滋味”。

汪曾祺在小说中,不少地方都有豆腐菜系的倩影。

《落魄》《异秉》中的回卤豆腐干、《大淖记事》中的臭豆腐,《故人往事•如意楼和得意楼》中的干丝,《金冬心》中的界首茶干拌荠菜、鲫鱼脑烩豆腐。在《卖眼镜的宝应人》中,写到了豆腐脑。小说中那一位爱侃的东台大名士冯六吉,在大将军年羹尧家当过教师爷,每天必有一碗豆腐脑,后来他告老还乡,想吃豆腐脑,便叫家人买来一碗,一尝,不是那个味了,原来年大将军家的豆腐脑,是用鲫鱼脑做的!汪曾祺小说也写到豆腐店。《小学同学》中有一篇,题曰《王居》,汪曾祺写道:“王居家的‘王记豆腐店’……磨浆的磨子、卖浆的锅、吊浆的布兜,都干干净净。盛豆腐的木格刷洗得露出木丝。王家做出来的豆腐比别家的白、细,百叶薄如高丽纸,豆腐皮无一张破损。‘王记’豆腐方干齐整紧细,有韧性……”1994年,汪曾祺在《收获》第三期上发表了小说《辜家豆腐店的女儿》,汪曾祺连描写这位女儿都用上了豆腐——“辜家的女儿长得有几分姿色,在螺蛳坝算是一朵花。她长得细皮嫩肉,只是面色微黄,好像用豆腐水洗了脸似的。身上也有点淡淡的豆腥味。”不用说,没有对生活的细微观察和体会,是写不出来的。汪曾祺在1985年所写的桥边小说三篇中有一篇《茶干》,非常细微地写“连万顺”酱园出的茶干,写了茶干的制作过程、特色。小说的末了写道:“一个人监制的一种食品,成了一个地方具有代表性的土产,真也不容易。不过,这种东西没有了,也就没有了。”字里行间,流露了一种由怀旧而带来的遗憾、惆怅与无奈之情。

在当代作家中,咏豆腐的诗极少,以豆腐入诗的更稀罕。然而汪曾祺却频频以豆腐入诗,并曾作长诗一首颂豆腐。这在当代作家中几乎绝无仅有。“且吃小葱拌豆腐”——这是汪曾祺赠林斤澜诗中的句子。“滋味究如何,麻婆烧豆腐”——这是汪曾祺作于1996年《偶感》中的末句。“牛牛,牛牛!到家食店去买两块臭豆腐!”——出自汪曾祺新诗《热汤面》……汪曾祺的《豆腐》诗全文如下:

淮南治丹砂,偶然成豆腐。

馨香异兰麝,色白如牛乳。

迩来二千年,流传遍州府。

南北滋味别,老嫩随点卤。

肥鲜宜鱼肉,亦可和菜煮。

陈婆重麻辣,蜂窝沸砂盐。

食之好颜色,长幼融脏腑。

遂令千万民,丰年腹可鼓。

多谢种豆人,汗滴萁下土。

诗中所提到的陈婆,是一位四川成都卖烧豆腐的,因为她脸上有几粒麻子,烧的豆腐特别好吃,故人们便称她做的烧豆腐这道菜为麻婆豆腐。汪曾祺叹曰:“陈麻婆是个值得纪念的人物,中国烹饪史上应为她大书一笔。”我以为,汪曾祺的这首豆腐诗堪与古来的任何一首豆腐诗比美,十八句五言,就把豆腐的源流、豆腐的特质、豆腐的功用,凝练而生动地描写出来了,尤其是结尾两句,更表达了诗人对劳动的尊重,对劳动人民的尊重。汪曾祺还说过:“如果没有豆腐,中国人民的生活将会缺一大块。”在论及豆腐的时候,汪曾祺作品反映出来的人民性和人情味是一以贯之的,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

有的作家赞叹说,读汪老文章,比吃汪老文章中写的东西更有味道。汪曾祺把豆腐的滋味写得那么有滋有味,除去他的善于观察生活、长于语言艺术之外,他善于烹饪、长于品“味”,是其重要的因素。如谈“松花蛋拌豆腐”云:“北豆腐入开水焯过,俟冷,切为小骰子块,加少许盐。松花蛋(要腌得较老的),亦切为骰子块,与豆腐同拌。老姜在蒜臼中捣烂,加水,滗去渣,淋入。不宜用姜米,亦不加醋。”句句皆里手行话,且有文言文体之余韵,给人以一种阅读之愉悦。

当然,汪曾祺“美食家”之头衔并非自封的,更不是天生的,而来自于多年的实践与探索耳,而豆腐菜则是他的最初佳作和保留经典。邓友梅曾说过:“五十年代曾祺做菜还不出名,做的品种也不多。除去夏天拌黄瓜、冬天拌白菜,拿手菜常做的就是‘煮干丝’和‘酱豆腐肉’。”在生活中,汪曾祺十分喜欢豆腐——喜欢吃豆腐、喜欢做豆腐、喜欢以豆腐招待客人。不过,招待客人的豆腐菜会做得更为精细、更加精彩。一次,美籍华人女作家聂华苓在他家便餐,“吃得非常开心,最后连汤汁都端起来喝了”。客人吃得开心,主人自然得意——汪曾祺不但和友人们谈过此事,还在几篇文章中自我陶醉了一番。我与汪先生是同乡,先生居蒲黄桥时曾多次趋府拜谒,蒙先生厚爱,也曾品尝过汪老亲手调冶之,小葱拌豆腐、芹菜炒干子,豆腐、干子,皆留其本色,发其本香,存其本味,色、香、味俱全,使人齿颊生津,别有一番“食”趣。

1997年2月20日,汪曾祺在《旅食与文化》题记中写道:“前几月做了一次‘食道照影’,坏了,食道有一小静脉曲张,医生命令不得吃硬东西,怕碰破曲张部分流血,连烙饼也不能吃,吃苹果要搅碎成糜。这可怎么活呢?不过,幸好还有‘世界第一’的豆腐,我还能鼓捣出一桌豆腐席来的,不怕!”此时,汪老已七十七岁高龄矣,且身体欠佳;这是汪曾祺先生留给我们的最后一篇有关豆腐的文字了,也是最后一篇有关饮食文化的文章了!不到三个月,汪曾祺先生便仙逝了,但他写豆腐的佳作,他创作的《受戒》、《大淖记事》等却永远会香飘中外、享誉千秋!

散文是指以文字为创作、审美对象的文学艺术体裁,是文学中的一种体裁形式。写故乡老物件的唯美散文,我们来看看。

写故乡老物件的唯美散文1:炖钵炉

说起炖钵炉,我估摸着它可能是现在电火锅、酒精火锅甚至满街时兴的刷锅、地锅子的鼻祖吧!

从字面上讲,“炖”是烹饪的方法,有别于煎、炸、煮;“钵”起初应为炖钵,一种像盆但又粗糙一些的陶器,以后演变为铁锅或者钢精锅;而关键在于“炉”,“炉”的风格可谓五花八门,汉江平原的炖钵炉可谓别具一格。

那些年代,乡下到了十冬腊月天寒地冻的时候,为了吃上热饭热菜,就把收藏在杂物间旮旯里的炖钵炉找出来,拍打掉灰尘,炖起炖钵炉来。条件好一点的家庭,是在供销社日杂门市部买回来的铸铁的、翻砂工艺的炖钵炉,上头有三个耳子,中间隔着一个露碗儿,下头一个通风孔,脚是三个爪子,稳稳地放在饭桌中央。条件差一点的家户,则用黄泥掺些麻筋捏制的土炖钵炉,虽然结构、功能与铸铁的炖钵炉差不了多少,露碗儿也不是铸铁的,是用几根铁丝或钢棍替代罢了,但是,略显笨重、粗糙,看上就有点土头巴脑的。炉子不一样,锅里炖出来的菜肴可是一样的香甜。中午或是晚上遂将在大锅里烧好的猪肉、头蹄杂货盛在一个小铁锅里,放在炖钵炉上,将架炉膛里的皮材用木屑或者废纸引燃,一时间,堂屋里炊烟袅袅,炉火熊熊,到处飘逸着特有的菜香味儿。待到锅里“咕嘟嘟——”“咕嘟嘟——”地炖开锅了,加些白菜、萝卜、香菜等,当然加几块豆腐更是绝配,大人娃儿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饭桌四周,聚集在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炖钵炉边上,“吸溜”“吸溜”地吃着喝着,说着笑着,尽享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当然,在那些年代里,吃炖钵炉的日子也是短暂的、屈指可数的,因为,除了春节前杀了年猪,生产队里抽干了塘堰分了鲜鱼,才有吃炖钵炉的机会和口福。更难得的是父亲放假在家,炖起炖钵炉,就着一碟豆腐乳,再炒上一碟花生米或是蚕豆,陪着爷爷小酌几杯,看着老人们体味着“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惬意劲儿,那是多么让人艳羡的呀!

写故乡老物件的唯美散文2:火笼缸

那些年代的乡下,过冬是件非常难熬的事情。那些年,严冬来临,白雪皑皑,老北风撕扯着电线和树梢“呜——呜——”吹着哨子,房檐下会挂着几尺长的凌冰钩子,堰塘和水库上的冰有几尺厚,我们在上面你追我赶奔跑打闹都没有一点事儿。穿着棉衣棉裤仍觉得透心的凉,布底子的棉鞋也不保暖,手脚成天冻的冰凉,像一个个红萝卜。一个冬天,手背、脚后跟不知要都冻烂几回,皱裂的口子渗着血丝丝。火笼缸就成了我们农家必备的取暖工具。

火笼缸是一种用来取暖的陶器,圆圆的,上粗下细,有土陶的和上釉的两种。规格一般有大小两种,刚好能踏上大人的一双脚,小孩只能踩着边儿烤脚。火笼缸上面有个把儿,随手拎着烤手,坐着烤脚,很能抵挡一阵子寒冷。

火笼缸里多装有木屑、棉壳和枯草渣滓这些既易燃又耐烧的东西。早晨,母亲做好饭后就让我们将灶膛里的腐炭带上灰火一并铲到火笼缸里,用脚踩实,然后再盖一层灶灰。一开始,总是烟雾弥漫,熏得人眼泪只溜,抹得像个花猫脸,但是,我们仍然乐此不疲。大人是没有功夫享受火笼缸的,多是由老人和小孩用来取暖,有时候衣裤被烧得大窟窿小洞,那多数是烤火笼缸惹的祸。

在经济十分拮据的那些年代,虽然只花三五毛钱就能买一个的火笼缸却看得很金贵,家长是绝对不让我们带到学校去,以免丢了或砸了。上学的时候,冻得实在招架不住,我们就找来空油漆罐之类的铁质容器,模仿着自制简易的火笼缸。在其底上钻几个小孔,用铁丝做一个提手,拴上线绳提着,里面装上腐炭和木屑之类的,到校后迎风使劲晃几圈,吹燃了权当火笼缸烤手,也能对付一阵子。有时候烟熏火燎地把教室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会被老师喝止甚至将其扔出教室,只能偷偷摸摸地躲在课桌下面焐焐手暖和暖和。

每天晚上睡觉前,母亲都会小心翼翼地用火笼缸慢慢地将我们的被褥烘烤热热乎乎的才让我们上床睡觉。多少年,火笼缸陪伴着我们度过一个个严冬。多少次,温暖的被褥裹拥着我们进入甜蜜的梦乡。

写故乡老物件的唯美散文3:纺车和机头

说到纺车和机头(织布机),可能要追溯到黄道婆以前更远古的时代了。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纺车是普通农家用来纺花的。它是利用旋转抽丝延长的工艺生产纱或线的工具。纺车由轮子、摇柄、锭杆、支架、底座等构成。有个谜子就是描绘纺车的:一只燕,腰里掖着16根箭,吃油条(棉条像油条状),吐白线。每到初冬,皮棉从生产队分回家来再拿到轧花铺轧成棉絮,母亲就在堂屋边上,一有空就坐在那里不停地搓着棉条,然后,架上那辆老掉牙的纺车,拂去灰尘,擦拭干净,左手拽着棉条,右手摇着纺车,很有节奏地“嗡—嗡——”的纺线。入夜,煤油灯下总晃动着母亲不停地纺花的身影,常常是那“嗡—嗡——”的纺花声伴我入眠。

“七亩地,八亩宽,中间坐个女人官。脚一踏,手一扳,十二个环环都动弹。”这是我小时候常听母亲常念叨的歌谣。 这歌谣说的就是乡下的织布的情景。那老织布机大家都叫它机头。织布是一门精细的.活儿,工艺复杂繁琐,,要经过扎花、弹花、搓棉条、纺线、拐线、浆纱、织布等多道工序。而织布则是最后一道也是最为关键的一道程序。这种土织布机上面没有一个铁钉,全部是榫卯连接,相当结实耐用。我家的那架机头不知是哪年置办的,传到母亲手上很有些光景,有几个地方破损了用纱线绑了又绑,梭子磨得油光水滑。母亲上好了纬线,脚用力一踩踏板,手一扳机档,梭子拽着经线,在纬线间往来,织布机上面的铁环发出“哐——哐”的声响。一寸、两寸,一尺、两尺………一匹匹平整如练的土布就织成了。母亲会用买来的颜料,将胚布印染成靛青色或是毛蓝色,裁缝成衣裤和被单。

可以说,我是穿着当年的土布长大的。一直到小学五年级以后,的棉、的良等化纤细布的普及,我们才逐渐淘汰那些土布衣裳。那架纺车也被放在阁楼上落满了厚厚的尘土。那架高大的机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现在,恐怕只有到农家博物馆和百度文库里才能看见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老物件了。

回想起故乡的那些老物件,回想起家里的炖钵炉和火笼缸,回想起母亲的纺车、机头以及母亲纺线和织布的情景,看到的是优雅与和谐,听到的是韵律和流动的音符,享受的是温馨、幸福还有历史、亲情和乡愁的滋味。

写故乡老物件的唯美散文4:老手艺

神轴原为古时家族绘制,上有家族列祖列宗先考先妣的画像,供后人祭拜,是我国传统文化的一个载体。后来神轴中的人物扩展到了神像、历史人物、佛、道教、民间传说故事等,是祭祀、镇宅、祈福的供奉载体,统称为木刻版年画。据现有

两年来,刘氏“瑞兴和”后人刘尊林为传承已经濒危的家族技术,奔波各地,搜集、整理文字、图片、录音、视频等各种资料,丰富完善项目内容。目前尚存明、清雕版10块18面,虽然十分破损,看上去还很精美,专家初步认定有一定的研究价值。记者 苏瑜 实习生 白贺丽 文/图

生意兴隆 广销各地

刘氏“瑞兴和”木版年画,原所在地新乡市获嘉县南阳屯,地处豫北平原,曾是牧野大战古战场,该地佛、道、儒三教荟萃,寺庙众多,宗教活动频繁。每逢重大节日,人们祭天地、念祖宗、拜神灵,神轴作为人们祭祀神灵、先人的供奉载体,需求者众多,正可谓“家家挂神轴,年年换新装”。制作神轴的作坊因此得以迅速发展。

刘尊林回忆了解放前大伯刘运通和父亲刘运和组织家人制作神轴的场面。印刷、上色、加厚、上墙,装裱、定轴、上绫、涂金,全家上下不分男女老幼齐上阵,连七八岁的小孩子也要手端盛颜料的碟子用毛笔为神像画眉毛打口红。

“大伯安排我描眼珠。大伯说,描眼珠是很重要的一步,描好了,能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怎样才算好?那得让不同方向走来的人都觉得画中人是在盯着自己、朝自己这个方向看。”刘尊林说,大伯是个严厉的人,作为一家之长,他对家人管理很严格,但是又极通人情。

“刘氏瑞兴和木版年画,除在本县被信仰者敬仰以外,还成批销到外地各州、府、县。每到年前,本县和外地的老客户总会趁我家制作间隙,前来用我家的雕版成批印制白片,再拿回家上色。大伯不仅不收分文,深夜还和我们家人一块吃加餐饭,大伯要求我们先尽着客人吃,客人吃饱了,家人才能吃。一些家里确实穷困的乡亲,年近时,会前来作坊求制作时淘汰下来有些小毛病的画像,大伯总是慷慨地赠送给他们好的成品。”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刘家口碑极好。刘氏瑞兴和木版年画,广销各地并在一些地方设立小分作坊、店铺。

拥有回忆,人生才得以丰润,岁月才满溢诗情。耽于回忆,青春却难免苍白,木人石心亦伤怀。

最美的回忆

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庭院里,静静坐在轮椅上,看着已经光秃秃的大树,眼睛无神。

就是在这个阳光的午后,他看见了一个天使般可人的女孩。

她有一张白皙的脸,一双漂亮的眼睛。头发是栗色的,不过有些散乱。

在他还在发呆时,她突然从墙外跳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样子有些狼狈。不过,她似乎不在乎。用手拍掉身上的枯叶,朝他挥挥手。

他望着,眼底下是淡淡的开心。第一次有人和他打招呼。

这以后,他们变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他双腿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她因此把他照顾地无微不至。他以为他们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可噩梦还是来临了。

他得了白血病,癌细胞已经在他身体里快速扩散,他每天躺在床上,痛苦不堪。

一旁的管家看着他,整天以泪洗面。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一出生时就有腿疾,又不会说话,他爸妈便把他扔给了管家照顾。接着就这样出国工作了。他也因为自身的残疾,没有去学校,也没有交到朋友。

他的爸妈连在听到他得了癌症时,也只是叹了叹气,置之不理。

他很痛苦,很痛苦,父母不理他,已经没关系了,可是连那个女孩,也在这时无故消失了。

她去哪了?他透过窗户,望着庭院里的枯树,眼泪流了下来。

秋季过去了,他在去世前也没能见到那个女孩。

其实,那个女孩只是他幻想出来的。管家看着他对着空气笑得那么灿烂,心痛不已。这是他第一次笑,那笑容,恍若隔世。

后来,他在管家面前,指着一旁,拿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写着:这是我的朋友,一个漂亮的女孩。

那个女孩根本不存在,那只是他的一个美好的幻想。管家和女仆们都知道,但是,他不知道。

那个女孩,成了他在人世间最美的回忆。

故乡的回忆

回忆像一杯酒,甘醇而馥郁;像一抔泥土,厚重而清芬;像一面镜子,明净而遥远。故乡就像那甘醇的酒,像那厚重的泥土,像那明净的镜子,深深地牵引着我的心,令我无时不刻不能忘怀。

故乡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都是久久不能割舍的记忆,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值得用一辈子的光景去回味。

城市化越来越发达了,随着新农村的兴起,许多老的村落都是被改造的对象。即便是未拆迁,也是在风雨里飘摇,只剩断壁残垣,一派荒芜。在故乡,现在还能清晰见到的大概只有石磨了,它失了以前的功能,被弃在一旁,格外醒目,却也格外令人伤感。赫然想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句子来。世事变迁,沧海须臾。

记忆中的老屋有百年了,奶奶说,她嫁过来时就有了四十多年了。老屋是传统的土坯房,我年幼时,它已是一个垂暮老者,风雨在它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有一边在风雨的侵蚀下坍塌了,又在雨水的浇灌下,杂草肆意横生,早已不能辨识它的全貌。唯有原来大厅角落的石磨,可能是太过沉重,留存了下来,未经风雨,竟也不曾消损。许是性格如此,每次见到那个石磨,都难免耿耿于怀。

老屋的石磨,原是极重要的研磨工具,每逢节日喜庆时分,都需要用上它,煎饼的原料、豆腐的原料、辣椒酱的原料都需要用它。把挑好的玉米粒碾成粉末,把大豆碾成浓浓的豆渣,把晒干的辣椒碾成粉末,都是它的`功劳。

石磨磨出的固然好吃,但其中的过程也值得回味。每次用石磨的时候,都是一屋子的人聚在一起,大人推磨,奶奶填料,姑姑在一旁辅助。汩汩的白汁顺着口子流出,一下就装满了一大桶,累得气喘吁吁,即使是大冬天,也会汗流浃背。

用密布把把豆渣滤出,滤干的豆渣也不是废弃不管,可以放在阴凉处做成豆腐渣,用新鲜的葱做成一道美食。滤好的豆汁就可以做豆浆、做豆腐,豆腐做好了可以做成豆泡、豆腐乳。豆腐乳的汤汁用来做水蒸蛋,别有一番滋味。

不仅我们家,同族的有三个老屋,都用着这个石磨,每逢过年过节,石磨沙沙的声响就是一支动人的乐曲,彻日连绵。

后来,我们也搬进了新房子,新时代,再也不需要笨重的石磨了,但没了它,终究是少了什么。每次想到它,总兀自感怀:无可奈何花落去。

岁月像大河里的水匆匆而去。离开了故乡,身居都市的我再也没机会见到当时那种热闹的场景了,每天见到的,只有冰冷的混泥土和行人匆匆的背影。

怀旧的性格总是让我对旧物尤其珍爱,不管是石磨还是故乡的老屋,就像在上饶尚美医美变美一样,以前的样子只能在心里默默念怀了。

老屋的石磨定格在当时,就像故乡的记忆镌刻在脑海。记忆犹新,泪水却模糊了双眼,再也回不到从前!

记忆中的美好

时常会听到身边有这样的感叹:这味道和感觉都没有以前的好了。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并不是时间改变了它,只是因为回忆太过美好。

我是四川人,但最难忘的时光都是在山西度过的。

北方人爱吃面食,一日三餐都和面粉有关。我们家也不例外,隔三岔五地蒸着包子馒头,时不时也包回饺子,过年时的饺子最好吃。可以说我的童年就是裹在白面粉里度过的。母亲生得一双巧手,经过她手里的面团个个模样都变得贼俊了,更别说有多美味了。我常常在巷子里就能嗅到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了,飞奔进院门,看到它们圆滚滚地挤在盘子里那受尽委屈的样子,手没洗也不顾烫,抓起一个先咬上一口再说,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俺来解救你们也。

回到四川已经将近十年了,我对面食的喜爱却有增无减。家乡大大小小有名的店铺几乎都留下了我的足迹,只是再也尝不到当年的味道了。

每逢端午,我怀念的不是屈原,而是母亲的粽子。她对食材格外地讲究,每一片棕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糯米和红枣也是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上品。包粽子是一个十分漫长而又复杂的过程,对于一个贪吃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等待。梦里口水流了三千尺,醒来它还是在锅里。我可能不太记得母亲大汗淋漓忙碌时的身影,但粽子的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再也不会吃到那样美味的粽子了,在那些年里我就算是硬撑也要多撑几个进去。

常年在外打工的人最想家,也更渴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我们家就是举家在外漂泊,每逢过年过节就会有莫名的凄清感,而那时年幼的我还不懂,也看不明白父母眼中的浓浓愁思。每年除了吃饺子以外,拍全家福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相机里的那个我又长大了一岁。年复一年,从未改变,直至那个夏天的来临。岁月被定格下来的那个瞬间,记忆也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

等到我终于明白,已经太晚太迟。自此以后,我再也没踏进过照相馆。

要说时间究竟改变了什么,那也就是能让一个人在一夜之间长大。我曾经幻想过,如果记忆中的某个环节被改变了或者从没发生过,是不是现在的人生就会截然不同?

然而世间没有如果。我们所经历过的每一段故事都是在特定的时间里、特定的场合下发生的,不管它是快乐的,还是伤感的,都已经被深深地烙印在了心里,无可替代。无论怎样凭着记忆临摹,都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而我们仍在执着地追寻着,无非是对那份美好念念不忘。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因为无可替代,所以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