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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讲陈道明的名言

时间:2025-04-29 15:12:34

陈道明,1955年4月26日出生于天津,国家一级演员。1985年,凭借电视剧《末代皇帝》被观众熟知,获得第7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男演员和第9届中国电视飞天奖优秀男主角。1990年,凭借《围城》获得全国制片厂第二届优秀电视剧评选最佳男主角奖,第十一届“飞天奖”最佳男主角奖。1999年,凭借《我的1919》获得第9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男演员、第20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2001年,陈道明凭借在《康熙王朝》中的演技获得了“美菱杯”观众最喜爱的男演员评选银奖和第二届阳光健康电视明星;[1]2010年,出演《唐山大地震》,凭借该片获得第4届亚太电影大奖最佳男演员;2012年,主演电视剧《楚汉传奇》;2014年,与巩俐主演张艺谋执导的电影《归来》。

陈道明的戏看了不少,他写的文字还是头一回读到。

在陈道明准备步入花甲之年的时候,他写的一篇人生感慨:做点无用的事儿。

以下是原文:

一晃都年近六旬了,说不注意身心健康那是假的,但上升到正经八百的“养生”高度,又似乎不那么对味儿,因为我做的,用冯小刚的话说都是“奇技淫巧以悦妇孺”,不为无益之事,又何以遣有涯之生?

这观念打远了说,可能与我早年的经历有关。我生在天津一个中医世家,父亲是燕京大学毕业生,后在天津医科大学教英文。受家庭影响,我少年时期的理想是当律师、外交官、医生,人生规划里完全没有“演员”。但高中时为了躲避上山下乡,有个正经的城里饭碗,不得已报考了天津人艺话剧团。进剧团后也没有一鸣惊人,多数时间都在舞台上跑龙套,一跑就是六七年。

那时候演艺界都是吃大锅饭,主角和配角的收入相差不大,加上自我感觉“入错了行”,对出人头地没有什么奢望。人生起步阶段没有经历什么急功近利的熏陶,很自然地便学会了将很多东西看淡。不像现在的演员,接受了太多以竞争为主、甚至强调“你死我活”的教育,心理整个就跟着急功近利了。

其实不光演员,现在整个社会都得了“有用强迫症”,崇尚一切都以“有用”为标尺,有用学之,无用弃之……许多技能和它们原本提升自我、怡情悦性的初衷越行越远,于是社会变得越来越功利,人心变得越来越浮躁。

但这世界上许多美妙都是由无用之物带来的,一场猝不及防的春雨或许无用,却给人沁人心脾之感;刺绣和手工或许无用,却带给我们美感和惊喜;诗词歌赋或许无用,但它可以说中你的心声,抚慰你的哀伤……老子在《道德经》里也讲“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人的生命包含肉体和精神,前者是基础,后者是升华。与其一味追求有用之物,不如静下心来,细细品味无用之物带来的静谧和美好。心安,则身安。

我从小弹得一手好钢琴,喜欢到钟爱。只要在家,我每天要弹上两三个小时,兴致高时会弹四五个小时。我有一台珍藏版电子钢琴,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在外拍戏间隙就会用它来代替钢琴,有时碰巧剧组有设备,也会弹弹手风琴、吹吹萨克斯。钢琴对我来说是绝对私密的朋友,混迹于社会,难免有郁结之事,无用的钢琴练习便成了我排解心中不平的利器。

进入中年后,我迷上了画画,没有门派,不讲章法。磨好墨汁,铺好宣纸,手握画笔,然后打开地图,回想多年来拍戏到过的地方,然后挥笔泼墨画山水。画好后贴在书房的墙上,一遍遍观赏、对比,直到自觉不错了,这幅方才作罢。又有言书画不分家,后来我又觉得书法很精妙,慢慢也迷上了,我现在最喜欢用毛笔抄写《道德经》之类的古籍,一边抄写,一边默读,入脑入心,很有意思。

我也相当钟情棋艺。从围棋、象棋、国际象棋到军棋、跳棋、斗兽棋、飞行棋、五子棋、华容道棋……算得上无所不会吧。不过我只喜欢与自己下棋,人生如棋,下好下坏全在自己。借下棋,观天地之深广,思人生之浅狭。棋中有棋,棋里养生,抛却胜负,无心则胜,无心则乐,无心则寿。

偶尔,我也会做点手工。我家里有一个很大的房间专门用来放置糖人、面人,木工、裁缝所用的工具,这几项手工活我都还算拿手。女儿常年在国外,想她的时候就会浇个糖人,捏个面人,或者干脆穿针引线给她裁剪一身衣裳,聊解相思之苦,也算自我宽慰吧。当然,我更乐意干的是为妻子缝制各种皮质包包。我妻子4年前退休了,喜欢弄点十字绣之类的,有时我们夫妻俩就同坐窗下,她绣她的.花草,我裁我的皮包,窗外落叶无声,屋内时光静好,很有一种让人心动的美感。

其实我最大的梦想是写杂文。在现当代作家里我最喜欢鲁迅的杂文,《鲁迅全集》我全部读过。在阴雨天,我愿意一个人写东西。但写杂文一直没有尝试过,觉得很难,要有一个环境和心境,先要把心洗干净,无杂念,看着窗外的飘雪,身上披着棉袄,身后一盏纸糊灯罩的灯,一支烟燃着,但不吸,手里一支沉甸甸的笔,写一句,思三思,踱五步,方可出杂文。

有人说工作那么忙,时间那么紧,去哪儿找闲情逸致?其实还是鲁迅的那句话:“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总是有的。”我这个人不沾烟、酒、牌,不喜欢应酬,从不光顾酒吧、歌舞厅之类的娱乐场所,很少参加饭局,即使参加,一般也不超过半小时。工作之外,剩下的便只是读书、练字、弹琴、下棋,为女儿做衣服,为妻子裁皮包了。

这些或许都是“奇技淫巧以悦妇孺”的事儿,远不如一场饭局来得更有用,但人活着,需要给自己的心灵安一个家,让自己保持自我、本我、真我。无用方得从容,洁净如初的心灵及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才能成就百毒不侵的自己,心没病,身体自然安康。如果要说养生的秘密,这就是我越活越年轻的“奥秘”。

1. 其实人真正享受爱情时,是在痛苦了之后,苦涩了之后。甜蜜的爱情是不真实的,不长久的,对爱情的享受,实际上就是在感情被蹂躏了之后的享受。

2. 君子必须有伪,否则他就不是君子,君子全是后天臆造的,每个君子都有一个讽刺性,只不过讽刺的高低不一样。

3. 演员不能只带脸进现场,一定要带着脑袋进现场,因为演员不是演脸的,而是演心的。肌肤之苦是演员职业本身应该承受的,我从来不认为冬天跳到水里、夏天穿着棉袄,这是一个演员的成绩。体会,使人心累,对演员来说这是最苦的。

4. 教养和文化是两回事,有的人很有文化,但是很没教养,有的人没什么太高的学历和学识,但仍然很有教养,很有分寸。教养是带有某种天生的素质和一点一滴的积累。

5. 男人最大的财富是苦难,我说的苦难是指无法避免的苦难,而不是寻找苦难。及时行乐和享受只是生活的点缀。将来的孩子面临最大的痛苦是爱情和金钱,他们没有经历灵魂上的苦难是他们最大的苦难。

6. 人的个性要有意识去培养它,个性并不完全与生俱来,需要培养自己,有时还可能会培养得挺辛苦。

7. 人有时候出点名容易骄傲,所以也得给自己膨胀的思想减减肥。若想思想减肥是挺难的。那不仅是缩水减食的过程,还要忍苦受痛,摒弃许多东西。

8. 采访,就象扎针抽血,你找准了我的脉,就能抽出血来;找不准脉,你扎得我浑身窟窿,也什么都得不到。

9. 一个人如果过去非常谦恭,而后来出了名或什么的就发生化学反应,变得傲起来,那是很廉价的。

10. 年轻人想改造世界,我从不反对。比如说,他们喜欢的东西,我也会去喜欢。我尽量以他们的意识形态去理解他们。因为我年轻时也受过年长者压制我们,调理我们的痛苦。我几乎不太对年轻人指手画脚,我不干涉他们包括对我的孩子。

11. 要看清楚一个人很容易,产生矛盾时最容易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你再用放大镜,那就是他的全部。

12. 胆大胆小不能量化,有些地方胆大了,有些地方胆小了。艺高人胆大,掌握的东西比原来多了一些,做一些事情、说一些话可能胆子就大了。胆小的地方,学会比以前更珍惜生命,更珍惜个人的荣誉不是演员的荣誉。

13. 社会约束实在太多,小时候我常想,如果能躺着上课该有多好。躺着的人必定是睡着、死了吗?不是的,躺着的人,多数是思考的人!

14. 演员让我经历了不同的人生,也给我带来了名利。但它也让我失去了自己,以及那些原来自己认为高级或纯粹的东西。个性也损失了一部分。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努力保持住自己,不让自己在这个圈子里迷失,想努力保持自己的个性,但付出的代价太大。

15. 平顺往往容易坦荡。因为不平顺容易产生勇气,同时也容易产生卑鄙。

16. 人与人不能太亲密了,但与妻子例外,因为她已经是你的世界了,你的朋友永远不会成为你的世界。你和她一起承受着暴风骤雨,鲜花和蓝天,所以,她是真正进入你的世界的人,或者真正你走进她世界的人,那种忍耐是人类与生俱有的,是必须承受的,于是乎出现了责任感、义务和惯性。

17. 最愉快的是假设,最痛苦的是实施,最无聊的是得到。

18. 幸福是痛苦的陪衬。而痛苦又分两种,一是肌肤上的,一是良心上的。尤其是后者,有时候更痛。

19. 看得见红尘但没看破。起码能看得见红尘,能看见红尘当中的人们。但是没看破,真正看破红尘了就只有两条路,要么皈依佛门,要么就自杀。

20. 低调不代表没调。我低调跟我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就是说,有些人愿意轰轰烈烈地生活;有些人喜欢离群索居地生活,少一点社会,给自己多一点。我是属于后一者,能在家里呆着,绝不出门。

21. 人与人之间总是一种疏远,你变了他,他变了你,彼此走得越近,你自己就越扭曲。

陈道明拍戏有不少“怪癖”。怪僻之一是不脱戏服。一旦进入剧组,换上角色的衣服,陈道明就不会轻易脱下来。在《归来》的整个拍摄期,他一直穿着陆焉识的破棉袄,下了戏也不例外,回酒店时常常引来侧目。这个习惯并不是在拍《归来》时才养成的,从《康熙大帝》到《楚汉传奇》,无不如此。拍《楚汉传奇》是在冬天,陈道明就穿一条单裤,因为他觉得戏中的场景是在秋天,多穿一条裤子会影响视觉效果。就为这,拍完戏就得了重感冒。在片场他总是穿着刘邦那套戏服,永远是整装待发的样子。之所以如此。陈道明的理由是:“进入剧组后,演员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戏服穿成自己的衣服,把道具变成自己的手持物,只有这样,这些东西才能‘贴神’,而不像借来或租来的.。”

陈道明演戏的另一个怪癖是爱站着。在片场,稍微大牌点的演员都有专属的椅子,供休息用,陈道明却总是站着。《楚汉传奇》导演高希希透露,陈道明在片场一站就是一天。陈道明的“站神”精神,让剧组上下都肃然起敬。“你说陈道明站着,我们谁敢坐下?剧组就集体陪站呗!”高希希笑着表示,这算是一部“站着拍完的戏”。排练话剧《喜剧的忧伤》也一样,第一天排了7个小时,陈道明就没坐下过。

这些别人眼中的“怪癖”,在陈道明看来,只是演员的职业特性。他说:“演员这个职业是有职业性的,职业性有时候要付出代价。不都是光环,不都是掌声和鲜花。演员不能只带脸进现场,一定要带着脑袋进现场,因为演员不是演脸的,而是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