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唐 王维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作者简介]
王维(698-759,一作701-761)〔唐〕字摩诘,原籍祁(今山西祁县),其父迁居蒲州(今山西永济西),遂为河东人。玄宗开元五年(717)进士,与弟缙并以词学知名。天宝十五年(756)官给事中,乾元中官至尚书右丞,世称王右丞。晚年归隐蓝田辋川,尝于清源寺壁上画《辋川图》,笔力雄壮,山谷郁盘,云水飞动,意出尘外。善写破墨山水,笔迹劲爽,气势深重,一变线条钩勒和重色青绿画法,创以水渗透墨彩之新技法。画山水松石,似吴道子而风致标格特出,尤工平远之景,云峰石色,绝迹天机。得兴处不问四时,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莲花同作一景;画《袁安卧雪图》,有雪里芭蕉,此乃造理入神,迥得真趣。荆浩《画山水录》说:“王右丞笔墨宛丽,气韵高清,巧写象成,亦动真思。”苏东坡称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明代董其昌推崇他为“南宗之祖”,认为“文人之画,自王右丞始”。亦善诗,前期诗作以边塞为题材,风格雄浑;山水诗追慕恬静和禅理生活,体物精细,状写传神,成就独特。画迹有《青枫树图》、《孟浩然马上吟诗图》等。《太上像》《山庄图》《雪山图》等126件,著录于《宣和画谱》。传世作品有《雪溪图》(传),绢本,墨笔画,图录于《中国绘画史图录》上册;《伏生授经图》卷,绢本设色,绘汉伏生像,形象清癯苍老,笔法清劲,无款,南宋高宗题“王维写济南伏生”,现藏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著有《王右丞集》。
[注释]
九月九日:指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
忆:想念。
山东:指华山以东作者家乡蒲州。
异乡:他乡、外乡。
为异客:作他乡的客人。
逢:遇。
倍:格外。
登高:古有重阳节登高的风俗。
茱萸(zhū yú ):一种香草。古时重阳节人们插戴茱萸,据说可以避邪。
[译诗]
独自流落他乡,长做异地之客,每逢佳节良辰,越发思念眷亲。遥想今日重阳,兄弟又在登高,他们佩带茱萸,发觉少我一人。
[赏析]
王维是一位早熟的作家,少年时期就创作了不少优秀的诗篇。这首诗就是他十七岁时的作品。和他后来那些富于画意、构图设色非常讲究的山水诗不同,这首抒情小诗写得非常朴素。但千百年来,人们在作客他乡的情况下读这首诗,却都强烈地感受到了它的艺术力量。这种艺术力量,首先来自它的朴质、深厚和高度的艺术概括。
诗因重阳节思念家乡的亲人而作。王维家居蒲州(今山西永济),在华山之东,所以题称“忆山东兄弟”。写这首诗时他大概正在长安谋取功名。繁华的帝都对当时热中仕进的年轻士子虽有很大吸引力,但对一个少年游子来说,毕竟是举目无亲的“异乡”;而且越是繁华热闹,在茫茫人海中的游子就越显得孤孑无亲。第一句用了一个“独”字,两个“异”字,分量下得很足。对亲人的思念,对自己孤孑处境的感受,都凝聚在这个“独”字里面。“异乡为异客”,不过说他乡作客,但两个“异”字所造成的艺术效果,却比一般地叙说他乡作客要强烈得多。在自然经济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时代,不同地域之间的风土、人情、语言、生活习惯差别很大,离开多年生活的故乡到异地去,会感到一切都陌生、不习惯,感到自己是漂浮在异地生活中的一叶浮萍。“异乡”、“异客”,正是朴质而真切地道出了这种感受。作客他乡者的思乡怀亲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过有时不一定是显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种触媒──最常见的是“佳节”──就很容易爆发出来,甚至一发而不可抑止。这就是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佳节,往往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对家乡风物的许多美好记忆联结在一起,所以“每逢佳节倍思亲”就是十分自然的了。这种体验,可以说人人都有,但在王维之前,却没有任何诗人用这样朴素无华而又高度概括的诗句成功地表现过。而一经诗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现客中思乡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前两句,可以说是艺术创作的“直接法”。几乎不经任何迂回,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现警句。但这种写法往往使后两句难以为继,造成后劲不足。这首诗的后两句,如果顺着“佳节倍思亲”作直线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转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难办到。作者采取另一种方式:紧接着感情的激流,出现一泓微波荡漾的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更加深沉。
重阳节有登高的风俗,登高时佩带茱萸囊,据说可以避灾。茱萸,一名越椒,一种有香气的植物。三四两句,如果只是一般化地遥想兄弟如何在重阳日登高,佩带茱萸,而自己独在异乡,不能参与,虽然也写出了佳节思亲之情,就会显得平直,缺乏新意与深情。诗人遥想的却是:“遍插茱萸少一人。”意思是说,远在故乡的兄弟们今天登高时身上都佩上了茱萸,却发现少了一位兄弟──自己不在内。好象遗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乡的兄弟共度佳节,反倒是兄弟们佳节未能完全团聚;似乎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处境并不值得诉说,反倒是兄弟们的缺憾更须体贴。这就曲折有致,出乎常情。而这种出乎常情之处,正是它的深厚处、新警处。杜甫的《月夜》:“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和这两句异曲同工,而王诗似乎更不着力。
《进学解》以问答形式抒发不遇之感,此种写法古已有之。下面是韩愈《进学解》赏析,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进学解(韩愈)
国子先生晨入太学,招诸生立馆下,诲之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方今圣贤相逢,治具毕张。拔去凶邪,登崇畯良。占小善者率以录,名一艺者无不庸。爬罗剔抉,刮垢磨光。盖有幸而获选,孰云多而不扬?诸生业患不能精,无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无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于列者曰:“先生欺余哉!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矣。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纪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先生之业,可谓勤矣。
觝排异端,攘斥佛老。补苴罅漏,张皇幽眇。寻坠绪之茫茫,独旁搜而远绍。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先生之于儒,可谓有劳矣。
沉浸醲郁,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书满家。上规姚姒,浑浑无涯;周诰、殷《盘》,佶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逮《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先生之于文,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
少始知学,勇于敢为;长通于方,左右具宜。先生之于为人,可谓成矣。
然而公不见信于人,私不见助于友。跋前踬后,动辄得咎。暂为御史,遂窜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见治。命与仇谋,取败几时。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头童齿豁,竟死何裨。不知虑此,而反教人为?”
先生曰:“吁,子来前!夫大木为杗,细木为桷,欂栌、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并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登明选公,杂进巧拙,纡馀为妍,卓荦为杰,校短量长,惟器是适者,宰相之方也。昔者孟轲好辩,孔道以明,辙环天下,卒老于行。荀卿守正,大论是弘,逃谗于楚,废死兰陵。是二儒者,吐辞为经,举足为法,绝类离伦,优入圣域,其遇于世何如也?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言虽多而不要其中,文虽奇而不济于用,行虽修而不显于众。犹且月费俸钱,岁靡廪粟;子不知耕,妇不知织;乘马从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役役,窥陈编以盗窃。然而圣主不加诛,宰臣不见斥,兹非其幸欤?动而得谤,名亦随之。投闲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财贿之有亡,计班资之崇庳,忘己量之所称,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欲进其豨苓也。
拓展阅读:《进学解》赏析
韩愈《进学解》,旧说作于唐宪宗元和八年(813)。是年韩愈四十六岁,在长安任国子学博士,教授生徒。进学,意谓勉励生徒刻苦学习,求取进步。解,解说,分析。全文假托先生劝学、生徒质问、先生再予解答,故名《进学解》;实际上是感叹不遇、自抒愤懑之作。
文章分三段。第一段是国子先生勉励生徒的话。大意谓方今圣主贤臣,励精图治,注意选拔和造就人才。故诸生只须在“业”和“行”两方面刻苦努力,便不愁不被录用,无须担忧用人部门的不明不公。“业”指学业,读书、作文都属于“业”。“行”指为人行事,所谓“立言”即发表重要见解也属于“行”。韩愈认为这二者是主观修养的重要方面。例如他曾作《五箴》以儆戒自己。其中《游箴》感叹自己少年时学习的劲头和精力很足,而如今年岁大了,便不如少时了;痛心地说:“呜呼余乎!其无知乎!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乎?”可见他始终念念不忘学业之重。又《行箴》要求自己的言行合乎正义,认为这样做了,便虽死犹生。还说“思而斯得”,要求自己一言一行都须认真思考。可见《进学解》中关于“业”和“行”的教诲都不是泛泛之语,而确是韩愈所执著的立身处世之大端。
第二段是生徒对上述教诲提出质问。大意谓先生的“业”、“行”均很有成就,却遭际坎坷,则业精行成又有何用呢?先说先生为学非常勤勉,六经诸子无不熟读精研,叙事之文必记其要略,论说之文必究其深义,夜以继日,孜孜不倦;次说先生批判佛、老,力挽狂澜,大有功于儒道;再说先生博取先秦西汉诸家文字之长,写作古文已得心应手;最后说先生敢作敢为,通晓治道,为人处事,可谓有成。这四个方面,一、三相当于“业”,二、四相当于“行”。验之韩愈其他文,可知这里生徒所说实际上是韩愈的自我评价。以学而言,他曾说自己“究穷于经传史记百家之说”,“凡自唐虞以来,编简所存……奇辞奥旨,靡不通达”(《上兵部李侍郎书》),并能穷究奥妙,达于出神入化之境。以文而言,他以“文书自传道,不仗史笔垂”(《寄崔二十六立之》)自许,欲以古文明道,传世不朽。以捍卫儒道而言,他说道统久已不传,即使荀子、扬雄也还有小疵,隐然以上继孟子、振兴儒学自期(见《原道》等文)。以为人行事而言,他自称“矫矫亢亢,恶圆喜方,羞为奸欺,不忍害伤” (《送穷文》),即坚持原则,正直不苟;又颇自负其政治才干,青年时便说己潜究天下形势得失,欲进之于君相(见《答崔立之书》)。这些评价,虽有的受到后人讥评,如有人批评他儒道不纯,但大体说来,他在这几方面确实都相当有成绩。可是其遭遇并不顺遂。下文生徒所说“跋前踬后,动辄得咎”云云,就是概述其坎坷困窘之状。他青年时本以为功名唾手可得,然而经四次进士试方才及第,其后三次于吏部调试,都未能得官,只得走投靠方镇为幕僚的道路。至三十五岁时才被授以四门博士(其地位低于国子博士)之职。次年为监察御史,同年冬即贬为连州阳山(今属广东)县令。三年后始召回长安,任国子博士。当时宪宗新即位,讨平夏州、剑南藩镇叛乱,显示出中兴气象。可是韩愈并未能展其怀抱,却困于谗方诽谤,次年即不得不要求离开长安,到洛阳任东都的国子博士。其后曾任河南县令、尚书省职方员外郎之职,至元和七年四十五岁时又因事黜为国子博士。生徒所谓“三为博士,冗不见治”,即指一为四门博士、两为国子博士而言。冗,闲散之意。博士被视为闲官。不见治,不能表现其治政之才。“头童齿豁”,也是真实情况的写照。韩愈早衰,三十五岁时已自叹齿落发白,作《进学解》时更已发秃力羸,只剩下十来个牙齿在那里摇摇欲坠了。仕途失意和体力衰退,使他愤慨而悲哀。生徒的这一大段话,其实正是他“不平而鸣”,借以一吐其胸中块垒而已。
第三段是先生回答生徒的话。先以工匠、医师为喻,说明“宰相之方”在于用人能兼收并蓄,量才录用。次说孟轲、荀况乃圣人之徒,尚且不遇于世;则自己被投闲置散,也没有什么可抱怨。最后说若还不知止足,不自量力,岂不等于是要求宰相以小材充大用吗?这里说自己“学虽勤而不繇其统”云云,显然不是韩愈的由衷之言,实际上是反语泄愤。“动而得谤,名亦随之”,是说自己动辄遭受诽谤,而同时却名声益彰。这就更有讽刺意味了。这里所谓“名”,主要是指写作和传授“古文”的名声。其《五箴·知名箴》就说过,由于自己文章写得好,又好为人师(其实是宣传“古文”理论),因而招致怨恨。《答刘正夫书》也说:“愈不幸独有接后辈名,名之所存,谤之所归也。”据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说,韩愈就是因“奋不顾流俗”,作《师说》,教后学,而遭受谤言,不得不匆匆忙忙离开长安的。至于说孟、荀不遇云云,看来是归之于运命,借以自慰;实际上也包含着对于古往今来此种不合理社会现象的愤慨。他看到不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实生活中,总是“贤者少,不肖者多”,而贤者总是坎坷不遇,甚至无以自存,不贤者却“比肩青紫”,“志满气得”。他愤慨地问:“不知造物者意竟如何!”(均见《与崔群书》)这正是封建时代比较正直的知识分子常有的感慨。可贵的是韩愈并未因此而同流合污。他说:“小人君子,其心不同。唯乖于时,乃与天通。”(《送穷文》)决心坚持操守,宁可穷于当时,也要追求“百世不磨”的声名。
《进学解》表现了封建时代正直而有才华、有抱负的知识分子的苦闷,批判了不合理的社会现象,具有典型意义,故而传诵不绝。此外,第二段中谈古文写作一节,可供了解其古文理论和文学好尚,也值得注意。其所举取法对象止于西汉,那是因东汉以后文章骈偶成分渐多,与古文家崇尚散体的主张不合之故。所举除儒家经典外,尚有子书《庄子》、史书《史记》以及《楚辞》和司马相如、扬雄的赋、杂文等。这数家作品往往雄深宏伟,奇崛不凡,韩愈好尚正在于此。他曾称屈原、孟轲、司马迁、司马相如、扬雄为“古之豪杰之士”(《答崔立之书》)。这与古文运动前期某些论者片面地将“道”与文学的审美特性对立起来,以至鄙视屈原、宋玉以下作家是很不相同的。
《进学解》以问答形式抒发不遇之感,此种写法古已有之。西汉东方朔作《答客难》,扬雄仿之而作《解嘲》,其后继作者甚多。但《进学解》仍能给人以新鲜感。这与它善于出没变化有关。如第二段先大段铺写先生之能,浩瀚奔放;再以寥寥数语写其不遇之状,语气强烈。其间自然形成大幅度的转折,而全段总的气势是酣畅淋漓的。第三段则平和谦退,似乎火气消尽;而细味之下,又感到有辛酸、无奈、愤懑、嘲讽种种情绪包孕其中,其文气与第二段形成对比。又如通篇使人悲慨,使人深思,但有的地方又似有谐趣。如先生谆谆教诲,态度庄重,而生徒却以嬉笑对之;先生为说服生徒,不得不痛自贬抑,甚至自称盗窃陈编。这些地方见出先生实处于被动,而具有滑稽意味。总之,全文结构虽简单,但其内在的气势、意趣却多变化,耐咀嚼。它之所以使人感到新鲜,又与其语言的形象、新颖有关。如以“口不绝吟”、“手不停披”状先生之勤学,以“踵常途之促促,窥陈编以盗窃”形容其碌碌无为,以“爬罗剔抉,刮垢磨光”写选拔培育人才等等,不但化抽象为具体,而且其形象都自出机杼。至于“贪多务得”、“细大不捐”、“含英咀华”、“佶屈聱牙”、“同工异曲”、“动辄得咎”、“俱收并蓄”、“投闲置散”等词语,既富于独创性,又贴切凝练,今天都已成为常用成语。又如“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等,将丰富的人生体验提炼为短句,发人深思,有如格言。在一篇不长的文章中,此类具有独创性的语句却如此之多,实在使人不能不惊叹作者在文学语言方面的创造能力。此外,本文文体系沿袭扬雄《解嘲》,采押韵的赋体,又大量使用整齐排比的句式,读来声韵铿锵,琅琅上口,也增加了其艺术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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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作为唐宋八大家之首,即使现在让苏轼看来,他也是赞同的。
苏轼也有直接写过韩愈的文章《潮州韩文公庙碑》,里面最著名的一句评价就是,“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
能文能武,这就是韩愈。
韩愈是古文运动的'发起者,这打破了从东汉到隋朝八个朝代六百年骈体文兴起发展的时期,骈体文多用对偶,文章华丽,重视音韵,但不实用,柳宗元说骈体文是“骈四俪六,锦心绣口”。到中唐时期,韩愈又要对抗佛教和道教,骈体文不适合表达儒家思想,韩愈就借鉴先秦两汉时期的文体。这种文体就叫古文。他的文章慷慨激昂,自然随意,一代文章大家。
并且韩愈在诗歌上也是大家,开创以文为诗。主张诗歌创作中引进或借用散文的字法、句法、章法和表现手法的诗歌创作主张。在诗歌创作中引荐散文的字法句法章法和表现手法,扩大的诗歌的表现手法,对宋代的“以文字为师,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的形成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的诗歌更接近散文的特点,有其内在的逻辑结构,跟传统的诗歌不同。
在文章上与柳宗元开辟古文运动,在诗歌上与孟郊形成了“韩孟诗派”。韩愈的谥号是“文”,大家尊称为韩文公。韩愈在成名之后也大力支持后学之士。《新唐书》中评价是:“成就后进士,往往知名,经愈指授,皆成韩门弟子”。宋代的欧阳修也是,提携曾巩、苏轼,看到苏轼的文章说“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苏轼后来也有苏门四学士和苏门六君子。不遗余力的提携后人,也是这几位大家共同的特质。
并且韩愈也是文人中的豪杰。唐宪宗时期,敢于谏迎佛骨被贬,写了《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随裴度平淮西节度使叛乱,韩愈提议奇袭,自己率兵千人奇袭蔡州,但裴度没同意。但之后李愬同样提议奇袭,这回裴度同意了,然后李愬也成功了,取得平淮西的胜利。大家都为韩愈叫屈,但是韩愈并不在乎。之后撰写《平淮西碑》。
之后镇州兵变,韩愈当时担任兵部侍郎,代替朝廷前去军中宣抚,安抚军心,并且还要去化解镇州旁边的深州之围的重任。韩愈出发时,大家都觉得他很难回来了。当时的宰相元稹就说:“韩愈可惜”。因为在叛乱的藩镇是不怎么在乎天子的,去兵变的地区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之前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朝廷派颜真卿(就是那个大书法家)去平叛,不幸被俘,拒降后被杀。
唐穆宗当时在下旨之后也有些后悔,派人追上韩愈让他要审时度势,不要轻易深入,性命要紧。但韩愈说:“止,君之仁;死,臣之义。”皇帝让他停止,这是对他的仁爱,但是即使送死也是臣子的道义和责任。韩愈深入虎穴,面对残暴的王廷凑,理直气壮,有胆有谋,有礼有节,不辱使命的完成了朝廷的任务。这种胆识和勇气不是随便哪个文人都有的。他以传统的儒家的道统来自任,代表了儒家的精神。就是孟子所说的“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在文学上开辟古文运动,以文为诗,开创了一个新的文学时代。作为一个卓越的思想家,他的一生都在维护着儒家思想的权威性。政治上中央地方都曾经为官,打过仗,深入虎穴完成重大军事使命。对于佛道这些跟儒家思想有干扰的思想一直在做坚决的斗争。作为传统儒家“仕”的代表,以自身的实际行动去实践“仁义”。
这种人,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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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是王维的诗作。王维(698-759,一作701-761)〔唐〕字摩诘,原籍祁(今山西祁县),其父迁居蒲州(今山西永济西),遂为河东人。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唐 王维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作者简介]
王维(698-759,一作701-761)〔唐〕字摩诘,原籍祁(今山西祁县),其父迁居蒲州(今山西永济西),遂为河东人。玄宗开元五年(717)进士,与弟缙并以词学知名。天宝十五年(756)官给事中,乾元中官至尚书右丞,世称王右丞。晚年归隐蓝田辋川,尝于清源寺壁上画《辋川图》,笔力雄壮,山谷郁盘,云水飞动,意出尘外。善写破墨山水,笔迹劲爽,气势深重,一变线条钩勒和重色青绿画法,创以水渗透墨彩之新技法。画山水松石,似吴道子而风致标格特出,尤工平远之景,云峰石色,绝迹天机。得兴处不问四时,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莲花同作一景;画《袁安卧雪图》,有雪里芭蕉,此乃造理入神,迥得真趣。荆浩《画山水录》说:“王右丞笔墨宛丽,气韵高清,巧写象成,亦动真思。”苏东坡称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明代董其昌推崇他为“南宗之祖”,认为“文人之画,自王右丞始”。亦善诗,前期诗作以边塞为题材,风格雄浑;山水诗追慕恬静和禅理生活,体物精细,状写传神,成就独特。画迹有《青枫树图》、《孟浩然马上吟诗图》等。《太上像》《山庄图》《雪山图》等126件,著录于《宣和画谱》。传世作品有《雪溪图》(传),绢本,墨笔画,图录于《中国绘画史图录》上册;《伏生授经图》卷,绢本设色,绘汉伏生像,形象清癯苍老,笔法清劲,无款,南宋高宗题“王维写济南伏生”,现藏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著有《王右丞集》。
[注释]
九月九日:指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
忆:想念。
山东:指华山以东作者家乡蒲州。
异乡:他乡、外乡。
为异客:作他乡的客人。
逢:遇。
倍:格外。
登高:古有重阳节登高的风俗。
茱萸(zhū yú ):一种香草。古时重阳节人们插戴茱萸,据说可以避邪。
[译诗]
独自流落他乡,长做异地之客,每逢佳节良辰,越发思念眷亲。遥想今日重阳,兄弟又在登高,他们佩带茱萸,发觉少我一人。
[赏析]
王维是一位早熟的作家,少年时期就创作了不少优秀的诗篇。这首诗就是他十七岁时的作品。和他后来那些富于画意、构图设色非常讲究的山水诗不同,这首抒情小诗写得非常朴素。但千百年来,人们在作客他乡的情况下读这首诗,却都强烈地感受到了它的艺术力量。这种艺术力量,首先来自它的朴质、深厚和高度的艺术概括。
诗因重阳节思念家乡的亲人而作。王维家居蒲州(今山西永济),在华山之东,所以题称“忆山东兄弟”。写这首诗时他大概正在长安谋取功名。繁华的帝都对当时热中仕进的年轻士子虽有很大吸引力,但对一个少年游子来说,毕竟是举目无亲的“异乡”;而且越是繁华热闹,在茫茫人海中的游子就越显得孤孑无亲。第一句用了一个“独”字,两个“异”字,分量下得很足。对亲人的思念,对自己孤孑处境的感受,都凝聚在这个“独”字里面。“异乡为异客”,不过说他乡作客,但两个“异”字所造成的艺术效果,却比一般地叙说他乡作客要强烈得多。在自然经济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时代,不同地域之间的'风土、人情、语言、生活习惯差别很大,离开多年生活的故乡到异地去,会感到一切都陌生、不习惯,感到自己是漂浮在异地生活中的一叶浮萍。“异乡”、“异客”,正是朴质而真切地道出了这种感受。作客他乡者的思乡怀亲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过有时不一定是显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种触媒——最常见的是“佳节”——就很容易爆发出来,甚至一发而不可抑止。这就是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佳节,往往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对家乡风物的许多美好记忆联结在一起,所以“每逢佳节倍思亲”就是十分自然的了。这种体验,可以说人人都有,但在王维之前,却没有任何诗人用这样朴素无华而又高度概括的诗句成功地表现过。而一经诗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现客中思乡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前两句,可以说是艺术创作的“直接法”。几乎不经任何迂回,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现警句。但这种写法往往使后两句难以为继,造成后劲不足。这首诗的后两句,如果顺着“佳节倍思亲”作直线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转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难办到。作者采取另一种方式:紧接着感情的激流,出现一泓微波荡漾的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更加深沉。
重阳节有登高的风俗,登高时佩带茱萸囊,据说可以避灾。茱萸,一名越椒,一种有香气的植物。三四两句,如果只是一般化地遥想兄弟如何在重阳日登高,佩带茱萸,而自己独在异乡,不能参与,虽然也写出了佳节思亲之情,就会显得平直,缺乏新意与深情。诗人遥想的却是:“遍插茱萸少一人。”意思是说,远在故乡的兄弟们今天登高时身上都佩上了茱萸,却发现少了一位兄弟——自己不在内。好象遗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乡的兄弟共度佳节,反倒是兄弟们佳节未能完全团聚;似乎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处境并不值得诉说,反倒是兄弟们的缺憾更须体贴。这就曲折有致,出乎常情。而这种出乎常情之处,正是它的深厚处、新警处。杜甫的《月夜》:“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和这两句异曲同工,而王诗似乎更不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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