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一笔欠债,近日,我又回了一次老家。
几年前,一个穷亲戚借走我两千块钱,一直拖着不还,我讨过几次,他都是的样子。即使真没钱,也得想办法还啊,当初好借好还的承诺都忘了吗?
况且,虽是亲戚,平素并无往来,只是需要钱了,才到我这儿说了一堆好话,该还钱了,又百般推诿,难道想赖掉不成?
结果,又是而归。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用令人可怜的目光看着我。我差点发火,真想痛痛快快地告诉他,那钱,我不要了!钱没了,倒也赚个爽快。
回到家,母亲已做好饭菜等我。她听了我近乎愤怒的讲述,并没宽慰我,也没责怪亲戚,而是一如既往地给我讲老家发生的事。说到舅舅,母亲没了以前的埋怨,舅舅是个懒人,日子过得也很穷。母亲说,舅舅也找到事做了,也能挣钱养家了。
舅舅也挣钱了,他除了种地,能有什么本事?
母亲说,在镇上的高家捡垃圾,一天能挣二十块呢。
捡垃圾?高家有什么垃圾?母亲说,高家的浴池不是要烧锅炉吗,他就买了很多垃圾来烧,比如烂纸布、碎木屑什么的,但垃圾里面有很多东西不能烧,得挑拣出来。于是他就贴了告示,谁都可以去拣,按拣得多少付工钱。
镇上就有很多人去捡垃圾了,运垃圾的车一倒,他们就蜂拥而上,完了,就去老高那里领工钱。
这个老高,真是发达了。他是小镇第一个做生意的人,很早就富了,现在不仅开了浴池,还开着一家烟酒副食批发部、一家超市,方圆几十里的小商小贩都去他那儿进货。据说,他家的家产至少有百万之多。
这还不算新鲜呢,母亲说,更新鲜的是,他还承包了一百多亩地种。
他家会种地?这个老高,在生产队的年代就不安分,经常偷偷做小买卖,还以投机倒把的罪名被批斗过呢。如今允许经商了,他如鱼得水,他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承包土地去种呢?一百多亩,还不累死?
母亲说,咱们镇上都是农民,自古以来就以务农为生,虽说现在经济搞活了,有做小买卖的,也有外出打工的,可还是有一些人,除了会种地,别的啥也不会。而且每家也就那几亩口粮田,料理完了就没事干了,况且靠种地卖粮食也赚不了啥钱,所以日子过得很艰难。多亏了老高,他承包了很多闲地,雇这些人去给他料理,从春到秋,要锄草、浇水、施肥、收割,这些人都在行,而且还能从高家领到工钱。母亲说,舅舅除了拣垃圾,也去高家种地。
看来,老高不仅成了资本家,还当上了地主。
不,母亲摇摇头说,可不能这么想。你知道,即使承包了这么多地,出去种子化肥还有承包费,又要支付工钱,高家是不赚钱的.。还有那个浴池,表面看,他进那些垃圾来烧,像是为了省钱,可付了工钱给拣垃圾的人,和直接买煤烧没啥区别。
那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母亲说,这就是老高会,自己富了,捎带想着帮比他穷的人,而且是让这些穷人觉得是靠自己的力气挣他的钱,没有受施舍的。人家是有善意的啊。咱们这个小镇,民风淳朴,这类事其实早就有呢。过去有个生产队长,他那个队的粮食总是收的不太干净,收获完了,人们还能从地里捡到一些散落的谷穗,或者埋在土里被镐刨伤的红薯。那时,我就常去他们队里的田里捡呢。还有,他在队里看护花生,花生不是口粮,不能分到户里,许多都馋啊。但他却总对围护花生囤的篱笆上的那道豁口视而不见,嘴馋的孩子刚好能爬进爬出,装满衣袋跑回家。母亲说,当年,我就是那些馋嘴孩子里的一个。
也是这样的人。有一年,父亲和人搭伙借了柴油机,买了很多柴油,日夜不停地抽村外那个好像都从未干过的大水坑。水抽干了,捞到了很多鱼。
我打断母亲问,是不是父亲把那些鱼都分给了乡亲们吃?
母亲笑了,你想啊,你父亲也是为了赚钱养家,都分给别人,不就赔钱了么?只是,你父亲和他的同伴说,把大鱼捞上来就行了,够了油钱,卖了还能赚一笔钱,就不要把所有的渔都捞干净了。记得那天,你父亲他们一走,村里很多人就跳进了只能没脚深的水中,兴奋地捞那些剩下的小鱼小虾,偶尔,还有漏网的大鱼。那些天,几乎家家都美美地吃上了鱼呢!
说到这,母亲把话题引到我这,你看你在城里,有那么好的房子住,还有私家车开,更有固定的好工作给你源源不断的收入,可咱们那个穷亲戚呢,他家只有一台旧的黑白电视,一到夏天房子就漏雨,他身体不好,还要借钱抓药。他能沾上你什么光呢?
听到这里,我仿佛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吃完饭,我说再去那个亲戚家,我要告诉他,他借的那些钱,我不想要了。
母亲拦住我,也不必那样做,那样会伤了他的自尊。记住,有些善意,别让人晓得,却又能让人受惠,这样的善意才。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去亲戚家,是想再给他几百块钱,他的病早点好起来,另外,我得拿走那一筐红薯干和半袋玉米糁,让他的心为此安宁一些吧。至于那两千块钱,就把它当成当年父亲故意留下的那些小鱼小虾吧。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商品紧缺,商品都要凭票供应,买东西都得求人,所以供销社的售货员是社会上十分吃香的职业,负责人及售货员更是社会上的“红人”。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谆谆地鼓励我说,好好学习吧,将来能考个站栏柜的就行。那时候我的印象当中就是县里的商店、乡村供销社的售货员就是站栏柜的,工作轻闲不说,而且职业还让人羡慕,毕竟是计划经济时代,物资供应聩乏,想要买到紧俏的商品都要凭关系,于是他们的职业就令人十分地仰目。
供销社的房屋是全村最好的房子,能有五、六间房子那么大,是那种前脸用砖,东西山墙和后墙都是拉和辫子做墙的那种“一面青”房子,尽管如此在当时已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房子了。供销社前面土路靠着村里最大的一个水塘,几乎一年四季里面的水没有干涸的时候。据说过去土改时,东西南北二屯批斗地主都在这里进行。池塘旁边是一片树林,被斗的地主吊在树上,穷人用皮鞭子醮着塘里的水往死里打,地主的嚎叫声不绝于耳,打死了就往这个塘里一扔,想见这个水塘下面有多少地主的骨骸就说不清了。所以大人常常告诫我们不要到塘里去洗澡,说塘里有吊死鬼、淹死鬼喜欢抓小孩子云云。
供销社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北面和西面都是柜台,最东边是一个供售货员值班和休息的房间,分两个小部分,南屋摆放着两张办公桌,北屋是一铺大炕,都是用透明的大窗户隔着,便于监看外屋的商品柜台。屋里的地面是土地面,低洼不平,靠墙摆放着木头柜台和货架子。售货员站在货架子和柜台之间的空间卖货。最东边的货物都是一些布匹类的,那时候的布匹都是些什么白花旗黑斜纹什么的,至于的卡布等一些高档的,要到县城的大商店托关系才能买得到。中间是一些家庭常用的小商品,像什么扣子、顶针、针头线脑、烟酒糖茶等副食品和香皂、洗衣粉、手套等日常生活用品。常见柜台上倒放着两个大大的雪花膏瓶子,是散卖雪花膏的,过去每家都备有一个小雪花膏瓶子,来到这里花上一毛、两毛的装上半瓶或一瓶。西面的.货物有犁头、铁锨、二齿子、瓷瓶、酒壶、杆秤、挂钟、水缸,还有鞭杆子、鞭绳、鞭哨儿、牛马套包子等很多过去牛马车所需要的物件,柜台上摆放着自行车所用的车圈、轮胎等五金配件。售货员最少两个,每人前面的柜台上都要摆放着一个那种木制的大算盘,这是他们必备的计算价款的工具。西柜台后面是一间货仓,里面有棉花、布匹等货物。南面靠近窗子的地方摆放一排大缸,有酱油、豆油、煤油,有专门用来装大粒盐的敞口柜子;每个油缸上都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几个盛器,当时的人们都叫它“提漏”,有成两装的,有半斤装的,有一斤装的。那时候,买布要用布票,买棉花要用棉花票,买豆油要用豆油本。有哪家逢婚丧喜庆事宜,就要东家求西家凑的把这些票凑齐才能买到。
小时候的我们经常光顾供销社,在里面看着四面八方来买东西的人们,有时还淘气似地用小棍掏柜台下,看是否有顾客滚落在下面的“钢蹦儿”。这时候的售货员最是气不过,冲着我们瞪着眼睛喊上两嗓子,我们才会一哄而散,急急地跑向外面供销社的院子里。杨大小子跑慢了,一个笤帚疙瘩打在他的屁股上,把他的屎都吓出来了。外面的院子里有供销社的柴禾垛,冬季我们在上面“杀高梁马子”,有时候会玩到后半夜去,把售货员气得开门轰过几次都轰不走。那年,我才六、七岁,记得我远房有个舅舅,村里人都叫他郑瘸子,拄着双瘸挤在供销社屋内的人群里,不知怎么回事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当时我正在他的跟前,要扶他起来。他以为是我推的他,就大骂我缺德,周围的人也都用极度愤怒的目光看着我。我十分窘迫和他们争辩,但是没有人相信我。这件事情我一直到现在还印在心灵的记忆里,仍觉得十分地委屈。
供销社周围的大墙很高很宽很厚,一色是用拉和辫拧成的土墙,墙根有很多老鼠、大眼贼、黄皮子打的洞。黄皮子很厉害,它放的屁会迷人。有一次供销社东邻居代家娘俩就被黄皮子同时迷住了。两个人在供销社的院里又是唱又是跳,唱当时的红灯记,之后喊童谣,什么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让我们非常惊奇的同时,深深地感觉到黄皮子的可恶。冬季供销社前面的水塘结成冰,便是我们儿时的乐园,抽冰尜、滑冰、撞拐、杀高粱马子……那种淘法简直要把天杵出个大洞一般。那时候的孩子“狼虎”,不像现在孩子惯得那么娇嫩,脑袋摔在地上咣咣的,都不带哭一声的。供销社的售货员陈福仁年轻帅气,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经常围在他身边转,谈这个论那个,有时还帮供销社干些擦玻璃、擦炕席等打扫卫生的活。不想时间长了就出事了,一家大姑娘被陈福仁搞出了大肚子,家长告到了公安局。公安局的人仅审了陈福仁一个下午,他就全召了。好厉害,这家伙染指的大姑娘小媳妇竟然达到二、三十个之多,后来便被判了十年刑。他招供出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全村的人一轰都知道了,在那个时代这还了得,简直丢透人了。那些大姑娘在周围十里八村就甭嫁得出去了,爹妈无奈就到处托媒人把女儿远嫁他乡。那时候我们小孩干架,骂得急了,就会喊一声,你好,***跟着陈福仁。陈福仁这个名字一段时间几乎成了我们小时揭短的工具了。
从此,大姑娘、小媳妇不再聚堆供销社,院里院外似乎变得冷清多了,前面池塘里的水依旧清县涟漪。几年过后,我上了学,供销社搬到大队所在地,再过几年供销社被个人承包,买东西不再凭票购买。
如今,走在城市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超市和商店,供销社的踪迹已无法觅到,当年的供销社淹没在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中。只有在一些偏僻的乡村里,还可以看到供销社的遗址,依稀能够唤起人们对于供销社的一些记忆。那供销社柜台里的糖果饼干,货架上的新衣新裤,那空气里始终弥漫着的油盐酱醋的味道,那帮家里打酱油用剩余的几分钱,买上几颗糖块的感觉,时常萦绕在我的心怀,成了我成年以后乃至今日的心中一直挥抹不去的一道风景。
1、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2、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3、三带一,飞机,王炸。
4、放人一马会给自己创造机会。
5、快点吧,我等的花儿都懈了!
6、谁掌控全局谁就能笑到最后。
7、只想当长工的长工不是好长工。
8、控制局面的时候该出手时就出手。
9、跑得猴急,不见得一定就跑得掉。
10、只想当地主的包身工不是好包身工。
11、长工永远也猜不到高明的地主的底牌。
12、谁犯的错谁收拾残局,这是一个规律。
13、找到缺点往死里打,一般地主都会很痛苦。
14、很多时候真正的菜鸟比真正的高手难对付。
15、小王都会被大王拍死。说明副职没有实权!
16、一梭子解决战斗,让他们连造型都来不及摆。
17、别地主的缺点没找到,倒尽给自己人找缺点。
18、炸弹,我炸,王炸,我只剩一张牌了,注意哦!
19、手上炸弹少未必是坏事,手上炸弹多未必是好事。
20、给守门的长工一个逃跑的机会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21、没事别乱接牌,抢了别人的机会不见得你就有机会。
22、一张牌也没出的长工比手上仅剩一张牌的长工更可怕。
23、三个意见不统一步调不一致的长工,比一个长工还好对付。
24、手上没牌的时候,别死撑着当地主,除非你想当一辈子包身工。
25、没有一张大牌开路,再顺的小牌都出不去。说明领导很重要!
26、必要的时候,即使拆散自己的牌也要送走搭档,说明大局很重要!
27、地主一对2,全队子,一对6,一对8,有点象在开单身男女派对。
28、连子都要连通了,简直是一根肠子通罗马,条条肠子都通罗马。
29、没那个能耐就边乱跑,小心地主一下撂断你的腿,永无翻身之日。
30、别得意忘形,你的牌很强,别人的牌同样也很强,一山更比一山高。
31、游戏结束了还手捏一两个炸弹,眼睁睁看人家扬长而去的日子多了去了。
32、小王一出,基本上都会被大王拍死。说明老大在,老二最好不要发话!
33、别指望底下的补牌能使手上的牌顺溜,别给手上的牌添堵就谢天谢地了。
34、最痛苦莫过于牌刚好打到地主手上,地主舒坦了,长工的日子就难过了。
35、往往为了多赢一"炸"而输掉全盘,说明做人不能太贪,适可而止最好。
36、你缺的牌往往会成"炸弹",说明吸引力法则,你越不想他出现他越出現。
37、在您端牌的时候已经注定了你百分之七十的输赢,说明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38、愚蠢的地主让三个长工斗,聪明的地主斗三个长工,高明的地主用长工收拾长工。
39、无论你多会记牌、打牌,都抵不过人家手中的一把好牌。说明实力比能力重要!
40、如果来个10就好了,不过彪悍的人生不相信如果,机会从来都属于不相信如果的人。
41、守的守,跑的跑,堵的堵,各尽其职,地主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至少一个头两个大。
42、斗地主是三个长工的事,收拾长工不见得是地主一个人的事,长工也会收拾长工。
43、让所有长工跑个够,最好赛跑到每个长工手上只剩一两张牌,基本上地主就赢了。
44、作弊和杀猪都很好玩,因为你被游戏给玩了。人要是被游戏给玩了,基本上也就完了。
45、如果一堆小牌连不起来,即使拿个双王也未必会赢。说明再牛逼的领导也需一个好团队!
46、冒险成功的机率大于三分之一的时候往往能成功,冒险机率大于三分之二的时候反倒不能成功。
47、连对,33、44、55、66、77,一对2,XX也改行开婚介所了,成双配对的,光棍们,你们有救了。
48、继续对子,我算明白了,这个地主可能是开婚介所的,单身的朋友,下来找他解决个人问题。
49、冒险成功的机率要看你算牌的能耐,没算清楚就别乱冒险,很多时候冒险成功的机率恒等于零。
50、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貌似什么牌你都接招的时候,长工心里就发慌了——尽管你可能只是一手烂牌。
51、假破绽对两种人不起作用,一种是真正的高手,另一种是真正的菜鸟,高手一眼洞穿,菜鸟视而不见。
52、可以随意变化的那张花牌如果缺了其他牌的配合就什么也不是,说明个人能力再高,也离不开团队别人的支持。
53、为了斗败地主,一会儿我们结成同盟,一会儿我们“反目成仇”。说明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54、斗地主如此,人生也如此。人生就像斗地主,要想打赢每一局,你不仅需要运气,还得需要实力,两个因素缺一不可。
55、人生与斗地主一样,都是想快乐的,终极目的一样,所以凡事不得计较,不必计较,何必计较。放松了,才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