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岁那年的春天,弟弟在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爸爸很高兴,他的喜悦毫无掩饰地挂在脸上。自从我3岁时患上小儿麻痹症后,他就没有展开过笑容。
当同龄孩子会在父母面前唱歌、跳舞、念儿歌时,我却只能躺在床上,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数格子。或许那时我就已经明白自己和其他孩子的不同吧。我并无语言障碍,却越来越不想开口。看见父母紧皱的眉头,我心里很难过。
弟弟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沉闷的家里终于有了笑声。
弟弟3岁时,已经知道帮我推轮椅了。
孤单的童年,因为有了弟弟的陪伴,我开始变得爱笑起来。他会把他的快乐和我一起分享。
记得有一次,妈妈不知为什么事情骂了我,我低着头,没做声,他却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挡在我面前说:“妈妈,你不能骂姐姐,姐姐最好了。”
家里经济的拮据我是明白的,为了给我治病,花了不少钱。爸爸每天早出晚归,一人打两份工。妈妈除了上班外,还要照顾我们姐弟。看着忙碌的他们,我心里很内疚,是我拖累了这个家,要不,弟弟会有更幸福的童年。
4岁时,弟弟被送进了附近的幼儿园,家里又只剩我一个人。我总是坐在家门口,一整天一整天地等他回来。
“姐姐,我很想你!”每天放学回来,他都会这样说,然后欢天喜地把幼儿园里学会的东西告诉我,把老师讲过的故事讲给我听,还教我他学会的儿歌。
我跟着弟弟学,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像是灌了蜜。我向往着有一天能够到幼儿园看看,我想,那里应该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在当校长的爷爷的帮助下,10岁那年,我终于进了小学。我是班上年纪最大的学生,很多孩子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把我当成怪物。
其实,我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但弟弟不依,他请求爷爷一定要保护好我。
爷爷摸着弟弟的头说:“有你这个小男子汉在,姐姐以后不会被欺负的。”
弟弟点点头说:“我长大后,天天陪在姐姐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姐姐。”望着他坚毅的目光,我高兴得流了泪。
爸爸一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有一个患小儿麻痹的女儿,妈妈也不愿意带我出门,只有弟弟,去哪儿玩都要推着我一起去。弟弟说,和我一起去玩才有意思。
邻居家的孩子从来不和我玩,他们骂我“残废”,还用石子扔我,把我从轮椅上推下来。每次都是弟弟,为了我而和他们吵架,跑去叫奶奶来把我抱回轮椅上。
有一次,为了维护我,他的额头被一个孩子用石子砸出了血。他哭着把他们赶跑后,却是先问我痛不痛。妈妈下班回家看见了,发疯似地抱着他去医院处理伤口,他却在妈妈的怀里说:“姐姐也被他们扔了石子。”
弟弟上一年级时,我已经三年级了。比弟弟大5岁的我却一直被他照顾着、呵护着。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要学着妈妈的.样子,帮我做腿部按摩。因为长期坐在轮椅上,我的腿部肌肉严重萎缩,我要加强锻炼,要不,这辈子就休想站起来了。
其实我很想站起来自己走路,但浑身使不上劲,站着就会摔倒。
弟弟用小小的身体充当了我的拐杖。他每天搀扶着我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走不了几步,我就汗流满面,全身酸软,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弟弟也一样,浑身都是汗水,但他却笑着对我说:“姐姐,你好棒!”
我轻轻帮他拭去脸上的汗珠,心疼地说:“辛苦你了。”
这样的练习,坚持了好几年,我终于不用再坐轮椅了,但走起路来依旧一瘸一拐。
弟弟像个守护天使一样,几年如一日守护在我的身边,从不让别人欺负我。老师们说,我有这样的弟弟,是我一生的福气。
上初一时,我已经是16岁的大姑娘了,知道自己和别人的差异,心里异常自卑。同学们成群结队在操场上玩耍,我却只能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远远地观望。更多时候,我习惯一个人捧着一本书看。
我心里是幽怨的,恨老天对我不公。虽然我看过很多像张海迪那样身残志不残者的故事,但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时,我还是会难过。
有一段日子,我的情绪特别低落,连对弟弟说话,我也是充满怨恨和攻击。他疑惑地望着我,不知所措,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我生气。
他问我,我不说,只是叫他以后别烦我。
只有我自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个女同学奚落我:“成绩再好又怎么样?你这样的瘸子就算考上大学也难找到工作。”
类似的话,我从小到大听得多了,但那一次,我却是上心了,而且久久地放在心中。无心学习,做什么事都觉得是无用功,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甚至想到过死。
我没想到弟弟居然会跟踪我,远远地跟在我身后。那一次,我是真的想跳下河了结一切的,但又那么不甘心,那么犹豫。当我徘徊在河岸边时,弟弟流着泪跑过来抱住我,哭着说:“姐姐,你还有我……”
望着泪流满面的弟弟,望着他眼中的焦虑和渴望,我终于哭出声来。压抑太久了,我以为我很坚强,但我还是会被伤害。
从那以后,弟弟更加小心翼翼地保护我。小小年纪的他,却也知道去讨好我身边的同学,乞求他们不要冷落我。他热情地邀请他们到家里玩,告诉他们,我有一副好嗓子,会唱很多好听的歌,还把自己收藏的周杰伦的图片赠送给他们。
弟弟的真诚和善良,打动了他们。
那个说过我成绩再好也找不到工作的女同学后来找到我,向我道歉,她说:“你有一个那么善良的弟弟,真是幸福!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汗颜。对不起!我差一点就害了你……”
我已经释怀,不再介意了,轻轻握着她伸过来的手说:“都过去了,谢谢你!我确实很开心有个弟弟,他是天使派来陪我的。”
我上初三时,弟弟又和我同校了,每天一放学他就到我的教室门口等我。班上的同学都认识他,他们一看见他来,就会逗笑着说:“小护花使者来啦!”他总是羞红着脸傻笑。我才惊觉,原来弟弟已经13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流着长鼻涕的小男孩了。(原作者:阿杜)我偷偷地打量弟弟。他的个头已经快和爸爸一样高了,只是很瘦,脸上还冒着零星的青春痘。他帮我背书包,扶我挤公交车。
有一天,弟弟突然告诉我,班上有个女生喜欢他,还给他递纸条。
我呵呵地笑,捏着他的鼻子说:“小家伙,不能早恋呀,会影响成绩的。”虽是说笑,但我的心还是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很痛。
我以为弟弟不会察觉,但我眼中稍纵即逝的黯淡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问:“姐,你不喜欢我这样,对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姐姐是担心那样会影响你的成绩呀!”心里却是明白,终将有一天,他会离开我。
可能是怕我不高兴吧,弟弟拒绝了那个女生,依旧每天一放学就来等我。
可是那个小女生不甘心,居然在放学的路上拦住了我们。她指着我问弟弟:“你就是为了这个瘸子拒绝我?”
我没想到,一向性格温和的弟弟会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对她吼道:“你再骂我姐,我揍你!”
弟弟的脸涨得通红,那个小女生可能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只有对我姐姐好的女生我才喜欢!”丢下这句话后,他扶着我转身离开。那一刻,我的心被幸福紧紧包裹着,暖洋洋的。
那个小女生追了上来,急切地说:“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我对她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是弟弟,一脸严肃地说:“学会尊重别人是最基本的素质。”
我还记得,弟弟很小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他说:“只要我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我姐姐好。”
班里要开元旦晚会,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弟弟却一个劲地鼓励我去。
在弟弟的鼓动下,我穿上他为我挑选的新衣服,欣然去了晚会。那天晚上,气氛很好,大家又唱又跳,玩得不亦乐乎,唯有我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角落里。
突然文体委员跑过来,邀请我上去表演一个节目。我开始挺害羞,不敢上去。“下面由我姐姐演唱《隐形的翅膀》,谢谢大家!”在大家的掌声中,我才发现,原来弟弟也在我们教室里。他冲着我笑,还大声叫着:“姐姐加油!姐姐加油!”
我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唱起了歌。伴着悠扬的乐曲,我轻轻唱道:“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深情地吟唱着,阵阵掌声让我热泪盈眶。
弟弟也跑上来和我一起唱。他牵着我手,一直望着我笑。
“姐姐好棒!”他伏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望着弟弟闪烁的眸子,心里漾起阵阵暖流。
回家的路上,望着满天闪烁的星星,我又想起弟弟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姐姐,我不是天使,我只是天使派来陪你的。”我旧话重提,一直在笑。
“哪有什么天使呀,那时候小,不懂事,呵呵。”弟弟害羞地说。我没再说话,但心里一直飞扬着快乐。
我知道,弟弟不是天使,他只是天使派来陪我的,他就像天边那颗最亮的星,闪烁在我生命的天空。
等你是否忘掉我的心
盼你早已经燃烧的灵魂
信鸽是否把我的心声告诉了你
那个为你激荡很久渴望的魂
大洋挡不住真诚的思念
波涛翻滚着我一次次的爱恋
好想再向你述说衷肠
多么想再向你述说缠绵
远在天国的母亲儿怎么能忘记
你能否再给儿一句平平淡淡的回音
让我再次感受母亲你那爱的温馨
家门前山谷里再听不到你那亲切的呼唤
风雨中再看不到蹒跚给儿送伞的的身影
你没有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的走了
没有等儿说那句一直很想对你说的心声
我们真的好难受好担心好无奈好想你
在去天国的路上你可否收到儿送的纸钱
缕缕青烟都连着儿那颗带伤的思念
你不能喝梦婆汤失忆把儿忘记
为什么你去的那样匆忙
是世界沧桑不值得你留恋
还是我们有什么地方让你生气
深悔当初不该耍脾气让你唉叹
恨不懂事的时间要新衣让你为难
忘不掉调皮时你替我给别人道歉的.面容
次次饿着自己把省下的食物强塞给了儿
如果有来生我仍然无悔的做你的儿女
请你原谅,昔日的儿如今已经长大
相见和分别在梦里令我次次忧伤和惊喜
母亲,儿是真的好想你
世界如果是一杆称,你就是那称陀
将儿的心时时刻刻压的寂寞
如果蓝天在我的心中,心就是你
那颗最最明亮永远闪烁着光彩的星星
多少年了,妈妈,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您已经离开了我们。
故乡的田野分明还留着你和我为做清明糍而奔走在田塍上摘艾叶的身影;
河东菊香街十号院北屋的梳妆台上分明还摆着你才纳了一半仍留着你的体温和指印的千层底;
院中水塘边的篱笆墙上还摇曳着你栽种的长豆角,塘边的畲地上还盛开着你栽种的南瓜花……
那在屋山头的柚子树下叽叽嘎嘎觅食的小鸡小鸭也还围着你闹,伸颈翘盼那从指间筛下的金黄的玉米粒……
妈妈,你没有走,你是到隔壁的曹奶家聊天去了,你是进山帮舅母插秧田去了……
妈妈,我真对不起你,在你年近七旬时,我还背井离乡跑到沿海的城市来闯荡,我忘了那句“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可你对我是多么理解,又多么宽容。你说:“女儿,去吧,只要你觉得好,就去吧!”其实,你是多么舍不得我走。 起程那天,你送我到车站,车子发动时,任我怎么说,你也不肯回去,车子开出好远,我回眸,你还站在路边朝我挥手。没想到,妈妈,你站在路边的孤零零的身影和那依依不舍的挥手竟成了我脑海中永远的定格。
两年后,我就接到大哥突然打来的说你重病住院的电话,那时我就有预感:妈妈这次也许不再那么幸运能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了。所以我哽咽着对大哥说:“你叫妈妈等着我,我今天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明天就赶回去!”赶回家时,你已处于弥留之际,在特护病房不吃不喝整整躺了13天!也许是心灵的感应——你冥冥中听到了女儿打电话时说的那一番话,也许是上帝的旨意,也许是你生命的执著,你要见女儿最后一次,让女儿我最后一次聆听母亲您慈爱的声音。可是,妈妈,由于舟车劳顿,我太疲倦了,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坐在你床边,没陪你说上几句话,我就瞌睡过去。看到我的头鸡啄米似地点,你便叫着我的乳名心疼的说:“秀秀,你很困了,睡吧,睡吧,我们还有时间,留些话到明天再慢慢讲。”我以为我们母女真的还有时间来慢慢讲,便到你对面的床上躺下了。可谁能料到,妈妈,待我第二天醒过来时,你已进入深度昏迷之中,任我怎么喊,你也醒不过来,任医生如何抢救,你的魂灵也招唤不回。你头天晚上跟我说的那句话,竟成了留给我的最后的话语!
妈妈,我多么痛悔,要是那天晚上我强打精神,坚决挺住,就能陪你多聊会儿天,让你说完你最想说的话,我也能多些聆听您的声音。我们已整整两年未见面了啊!
现在,我终于相信你是离我们而去了——妈妈:去年回乡,我没有看到你站在屋檐下朝我挥手的身影,没有人再跟我说:“秀秀,我们到近郊的田野采青艾去。”今年回乡,也没有人跟我说:“秀秀,我们到近郊的'田野采青艾去。”那曾经缀满豆角、丝瓜的篱笆墙已芳草萋萋,那鱼塘边的畲地上也不再有举着金色喇叭的南瓜花,柚子树下也不再有刚出壳的毛茸茸的小鸡……
妈妈,你是真的离我们而去了,你的小屋建在城郊的青松坡上。那是一个多么冷寂的地方啊,我多么不愿意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那里。
妈妈,尽管我自己也是一个妈妈,尽管你已走了那么多年,可我还是不能适应没有你的家,我每次从异乡回到故里,回到家,总是习惯性的往你曾经住过的房间跑,可那已成为冷冰冰、乱糟糟的杂物房;我每次从异乡回到故里,也总忘不了往你曾经侍弄得像个花园的菜园跑,可如今,一到春天就蜂飞蝶舞、桃花红梨花白的充满勃勃生机的景象已荡然无存,那里面更没有我熟悉的辛勤劳作的妈妈的身影!
妈妈,你走得何其匆忙,我连你的寿衣也未准备好,殡葬师一说下葬时辰到你就被抬出了家门,就穿着平常穿的旧衣衫。我记得,你还在世时,有一天我跟你去逛商场,在一个专卖各种布料的柜台前,你分别看中了一白一蓝两种全棉布料,还语重心长并充满期待地跟我提到我们家族的习俗,说父母双亲将来用的寿衣是由嫁出去的女儿在父母生前准备的。可我当时自以为是,总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所以并没把你的话放在心里,更没付诸行动。妈妈,这个遗憾,女儿我永远也不能弥补了,女儿只能每到清明时遥寄对你的深情和委托哥妹们在你的坟前多烧一些纸钱了。
有人说,把去世的亲人想象成一颗星辰就能寄托哀思,就像看到其本人一样——妈妈,就让我把您想象成天边那颗最明亮的星星吧,无论我走到哪里,也无论我生存在哪个角落,都能看见您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