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是过去的几十年里和现在,对玉米饼子而言,我始终百吃不厌。
记得每逢我闲来无事或茶余饭后在街头巷尾徜徉时,不经意间就会听到有一些人的议论:“大米白面天天吃,真是有点儿吃腻了,要是能吃上一顿焦黄带嘎渣的大饼子,或者是暄腾腾的大发糕该多好啊!”
是啊,现在家家户户的餐卓上及少能看到玉米面做的食品了。我想,大抵都没有方便的炊具等等缘故吧……
其实我这个人,虽然从小用玉米饼子把俺养大,可吃玉米面做的各种饽饽,一直是我离不开的食物;家里要是十天八日的不做顿玉米饼子或发糕什么的,我就会面带愠色数落妻子一番。因此,为了能吃上发糕和大饼子,妻想尽办法来满足我的要求。其实我总感觉,频频地吃大米白面,偶尔换一顿大饼子吃,那是真香啊,而且越发感到吃玉米面做的饽饽吃得就是饱还抗饿。对此妻说我是贱皮子,穷命调、怪癖。
说来,做玉米饼子我也是行家里手。我告诉你啊,首先你把玉米面烫熟一半以上最好,再往里放点面引子,然后把面搋成一体。找一个比较热的一隅,待面发酵后,你把玉米面团成椭圆型,有小碗口那么大,再往锅壁周围一贴,看好火,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出锅了。(没有大锅也可做发糕吃)刚出锅的玉米饼子黄灿灿,暄腾腾,一股鲜玉米味儿直沁人心脾,越发使人垂涎欲滴。为了增加食欲,我的感觉是,最好和酸菜粉条顿五花肉一起吃。
要想吃得更有味道一些,在吃菜的同时,再吃上几瓣大蒜,“因为吃肉不吃蒜,营养减一半吗!”在这同时,你还可以烤上几个红尖辣椒,蘸着自家做的大酱和就着酱缸里的咸菜吃,那好吃的滋味儿甭提了。真的,这时你就觉得大蒜辣,辣椒香,吃一口大饼子,想喝口酸菜汤。香喷喷,辣酥酥,吃得是大汗淋漓,咝咝哈哈,胃里暖洋洋。
曾记得,我在《健康指南》刊物里看到的,说玉米面的营养价值,比大米高很多倍,比白面高五倍。它所含的多维素和粗纤维使人减缓衰老,延年益寿还有抗癌作用。(叶黄素和玉米黄最抗癌)此刊还报道过,美国原总统里根,每周吃一顿用玉米面做的食品,并由他掀起了吃玉米面热。难怪我这么多年来,对玉米面百吃不厌情有独衷。
另外还据悉,青少年及儿童每周吃一次玉米面做的食物,可提高大脑思维能力,促进脑细胞的发育。中老年人常吃玉米面食,可预防心脑血管疾病和骨质梳松等症的.发生。除此,它对常动脑的人最有利。而且更是减缓衰老延年益寿的最佳食品。
当然了,做玉米饼子比较麻烦,但你可以蒸发糕或者做玉米粥、玉米糊糊吃。做好后里面可以放一点白糖,这样做,吃起来老少皆宜。相得益彰。
我这个人不管别人怎样宠爱大米、白面了,可我索性与玉米面是结下了不解之缘了。没吃过玉米面食品的朋友,不妨您日后经常吃一些,它对健康长寿减少疾病(据报载广西巴马乡“百岁”老人都是以玉米食物为主食的),定会起到一定作用的。然而,我的平房已动迁。可是,再想吃玉米饼子,只能在楼上用平底锅来烙了。(当然了也以用闷罐蒸发糕吃也不错)。所以,我的感觉是,那大锅贴出来的玉米饼子真香。
一
星期天,在家正看一部电视剧,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是一口亲切的家乡口音,“英,你下来拿一下玉茭面,刚磨的,拿上去赶紧晾开,要不就捂了”。我知道是儿时的伙伴林立。连忙说:林立你上来吧,吃了中午饭再走。不用了,我还有事。林立说完,随即挂断电话。我知道林立的脾气,连鞋也没来得及换就赶紧往楼下跑,但早已不见林立的踪影,只在楼门口放着二只我熟悉的面袋。我两手提着袋子,很吃力地提到家里。
打开袋子用手一摸,面还热乎乎的,急忙找了几个装衣服的空纸盒,晾开玉米面,看着玉米面那金黄的颜色,闻着玉米面那新鲜的特有的香味,思绪犹如断线的风筝飘回到孩提时代。
二
林立和我是一条小巷里长大的伙伴,她比我大一岁,本来,她家有兄妹四个,她排行老小,但由于他大伯家没有小孩,就把林立刚过满月时过继给她大伯,她也就成了大伯家的独生女。
林立家家境宽裕,她的生父在北京工作,养父在村里担任会计,养母做得一手好针线活,所以常把林立打扮得漂漂亮亮,俨然一个小公主,口袋里时常装的一些零食更是让我们嘴馋。于是,我们常会吃到林立拿来的一块方糖、一块柿饼,一把黑枣,过年的时候还能吃到她给的麻酱粘,那甜甜的、粘粘的、脆脆的感觉,对于幼年的我真是莫大享受。我家没有这些新鲜时令小吃,所以只能是在夏天共享根黄瓜、共吃个西红柿,冬天吃点炒黄豆、烤红薯,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三
渐渐的,我们一起背上书包,迈进了校园,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早晨,我们哼着小曲,欢蹦乱跳地沐浴着农村凉爽的晨风,结伴上学,下午放学后,我们一同提着篮子,去田里割草喂猪、喂兔子。当然她是在帮我,她家是不需要喂养这些家畜来贴补家用的……秋天到了,当看到生产队枣树上挂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刚刚有点泛着红圈的绿栆时,我们看看四周无人,就会迅速地捡起路旁的小石头往枣结的繁密的枝头掷去,接着就会下起一阵枣雨,稀里哗啦,枣连同枣叶就一下子落到地上。我们立即跑过去捡起来在衣服上一噌就往嘴里塞,边吃边往口袋里装,听到有人吆喝:咳!干什么呢?林立很机灵,拉起我说:快跑,护林的来了。于是,我们顾不上收拾残局,落荒而逃,躲到庄稼地里津津有味地品尝战利品,不时的还能听到护林员的骂声:是哪个小王八蛋,看看糟蹋的,让我逮住非把你们送到学校去……有时割草累了、渴了,林立就会钻
到玉米地里仔细挑选没结玉米的玉米杆,一掰两节,把玉米杆外头的'一层硬皮用镰刀一下一下削开,然后用牙把皮咬扯下来,再咬一口玉米杆的芯,在嘴里边嚼边说:水真大,真甜。并顺手给了我,她再削另一节。是的,那玉米杆的甜味可以和现在的甘蔗媲美,甚至略胜一筹。
四
我们的童年就在这快乐无忧的学习和嘻戏中悄悄逝去。上五年级,不幸降临到了林立的头上,她的养母在枣花开放的时节,突发心脏病死去,她的养父身体本来就不好,养母的离世对养父更是雪上加霜,整日郁郁寡欢,就在林立还沉浸在失母之痛时,她的养父也在同年一个秋天的黄昏撒手人间。可怜的林立,接连走了两个亲人,心灵的伤痛是一个12岁的女孩无法忍受的。而早在几年前,林立的生母一家已全迁到了北京。当看到林立那孱弱的双肩要独自承担生活的重担,洗衣、做饭、上学……巨大的落差让林立从快乐的天堂一下坠入黑暗的地狱……我回家对母亲说:妈妈让林立来咱家吃饭吧。母亲本来就是个善良的农家妇女,林立的遭遇,母亲也同样经历过,母亲说:我早有这想法,就是咱们家生活条件没她家好,怕林立受委屈,不过能吃口热乎饭,总比她自己做的要好。于是我跑去对林立说:我妈让你到我家吃饭。林立是个非常自理的女孩,她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本来你们家孩子多,生活就紧张,不用麻烦了,我不准备上学了,回村劳动,我会养活自己的……我回家告诉母亲,母亲说那不行,才12岁的孩子怎能不上学?经母亲苦口婆心地劝说,林立才同意到我家吃饭,晚上我和她到她家作伴。
五
我们那时,一到冬天就打二学,那真是个粮食奇缺的年代,一天只吃两顿饭。冬天的早晨奇冷无比,六点到校,八点多放学回家吃早饭,十点再到学校上学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家吃午饭,晚上就没饭可吃了。试想,我们那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从前一天下午四点多吃完饭,一直到第二天早八点多,十五六个小时,并且那时的饭菜没有一点油水,更别说闻到肉腥了,那饥饿程度在今天是无法想象的。所以,每当放早学的铃声响起,我和林立就会迫不及待地往家跑。那时玉米面、高粱面就是我们的主食,母亲能把玉米面做成各种花样,有时给我们老早就做好了一大锅金黄黄的新鲜的熬着红薯的玉米面煮疙瘩,摆一盘腌萝卜之类的咸菜,或来一盘炒的辣土豆丝。菜与汤是相互提味,相互促进的,一碗下肚,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第二碗再吃才顾的上细细品尝,数数一下吃20多个煮疙瘩不成问题。有时在玉米面里加几颗红枣蒸窝头吃,为了增加甜味,母亲在面里放点糖精(当然放白糖最好,可惜白糖在当时太贵),黄橙橙甜滋滋的窝头,再来一碗白菜、萝卜、粉条熬的菜汤,酸甜搭配,别有风味。也有时会给我们做玉米面锅贴(贴饼),再来一盘自己腌制的黄菜,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母亲会说,你们慢点,没人和你们抢。时间久了,母亲会给我们烧几个发面烙饼,再做点用玉米面熬的稠糊糊热烫烫的黏粥。想起那时,捧起大粗碗,哧溜哧溜吮吸着的吃相,真有种于大地同在,与庄稼同呼吸,与颗颗粮食共命运的踏实与清明。
就这样玉米面伴随我们上完了七年级初中毕业。林立的个子也一下串了起来,出落成一个俊俏的少女。
六
林立回村劳动,我半推荐半考试上了高中。在恢复高考后,我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在县城当了一名教师。林立在24岁时招赘了女婿,林立的丈夫勤劳能干,是个朴实的庄稼人。包产到户后,林立的丈夫除了干一手漂亮的农活,还会木匠,常常利用农闲时给人打沙发、做柜子。他们生了一儿一女,生活过得很是滋润、开心。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林立的女儿也是12岁,儿子5岁时,林立的丈夫死于突发性脑出血。当我听到这一噩耗,连忙回村看望。林立拉着我的手,语不成声,只是喃喃地说,这都是命,我的命为何这么苦呀!我不知说啥好,眼泪是最好的陪伴。而此时正是庄家成熟的季节,过完了丈夫的头七,林立就开始在大田里忙活了。此时的她变得异常坚毅,也许是灾难早已让她把眼泪流干,是命运的不公让她变的如此刚强,面对突发的变故使她能够坦然面对。但我知道,在坚强、刚毅的外表下深埋着林立那一颗滴血的、破碎的心……
残酷的现实,林立选择了直视,生活的无情,更增添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在他丈夫去世满三个年头,有好心人介绍,劝她再组个家庭,都被林立婉言谢绝。她一人带着一双儿女,种着十几亩大田,春播、夏耘、秋收、冬藏……年复一年……经过十几年打拼,她把女儿培养成了幼儿师范的学生,而今毕业在村幼儿园当老师,儿子也上了技校学了一门修车手艺,在县城开了个汽车修理店,干起修车行当。
七
时间如脱缰的野马,岁月犹奔腾的江河。时间的年轮过早碾上了林立的额头,挺值的腰板再也不堪忍受生活的负重,满头银发如同秋日里盛开的白菊花……
林立现已甥孙绕膝,日子过得平淡却充实。现在我们见面的机会不是太多,好在通讯设备畅通,时间久了,电话里聊聊家常,说说收成,彼此道个问候。但每年农历九月初九,我们村庙会,我必定到她家做客。每年秋天,无论地里农活有多忙,林立都会把从田里收获的玉米磨成面,或把玉米碎成小颗粒,给我送来。其实,现在超市一年四季都在售玉米面,但林立总是说:超市的哪有咱自己家的纯,自己家的正,只要我能动,我年年给你送。她的话朴实的如秋天成熟的玉米棒,清脆的如干净金黄的玉米粒。
八
伴随我长大的玉米面,吃多了,喝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特别是玉米粥使人变得淳朴实在,变得开朗豁达。
如今,当连续的宴请使肠胃不堪负重,当过多的油炸食品使人口舌生疮,我更向往玉米粥。新鲜的玉米粥似乎意味着一种疗养,一种闲适,一种缠绵,一种抚慰,一种温存,它让人体会到一种浓浓的伤感的温情,一种冰封童年的回忆,一种厚重的母亲的味道,永远香甜,淡淡的、幽幽的、绵绵的醇香,缭绕于心际,不绝于心田……
清晨的田野,静悄悄地,仿佛能让你听出庄稼隐隐的拔节声。不远处,偶尔的一两声蛙鸣,像在喊着庄稼拔节的疼痛。是啊,成长的过程都会有痛,只有经历过痛苦磨难,才会有收获的丰盈。
我喜欢看田野里翠绿挺直的玉米秧苗,舞动着肥厚的叶子,在夕阳的晚风中哗啦啦地作响,奏起无尽的欢乐乐章。我喜欢听玉米秧苗的拔节声,那美妙悦耳的声音里,仿佛流淌着清亮的绿色音符。你只有用心去聆听它,才能懂得它的坚韧,感触它那蓬勃向上的力量。我喜欢欣赏玉米棒甩出金黄的胡须,和一穗穗柔美的红缨,它像田野上温馨浪漫的诗情。
葱茏的七月,把梦染成了淡淡的绿色。我站在乡间的田塍上,只为看那绿油油的一片庄稼。我想从每一株挺直腰身的玉米秧苗里,寻找父母当年的影像;我想从毎一穗玉米棒吐出的红缨里,去追寻童年的美好时光。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玉米棒,它不光能为我充饥,还是我童年时喜爱的玩具。每到秋天收获季节,我会把饱满的玉米棒,码放成一座金黄色的小屋。在那座小屋狭窄的空间里,我可以放路边采撷的野菊,也可以放秋风飘落的红叶,还有那大雁遗落的羽毛。我不想让金色的玉米棒小屋空虚,我还想摘下一颗星星,或者一朵白云,还有可望而不可及的弯弯月亮。我想把它们都装进童话般的金色小屋,但我怎么也不会装满,最终,还是妈妈带着晚霞,把玫瑰红填满了我的小屋。也许,我那些五彩斑斓的梦,就是从那座金色小屋里放飞的。
和玉米棒有关的记忆很多,但我记忆最深的,是一盘刻着乡愁的石碾。那斑驳的石碾,是村里人用来碾米磨面的,石碾磨出的米面,味道纯正香甜,农家人非常喜欢。尽管当时也有电力磨面机器,但很多人还是不大情愿用它。那时候的乡下,家家都有自留田,自留田种植的作物,一般都是大片的玉米。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里,父亲总在盼望着自留田里的玉米棒早点成熟,他经常悄悄地剥开玉米棒的顶端,然后伸出大拇指,掐一掐玉米棒的籽粒,看看它的成熟程度,打探一下秋天还有多远。
倘若遇上饥年,也就顾不上玉米棒是否成熟,只有匆匆掰下来,才能缓解无米之炊。那些带浆的玉米粒还不算成熟,湿漉漉地放在石碾上,只能轧成粗糙的面饼。不管娘用多粗的罗去筛,也不会筛出面粉来。娘无奈地叹口气,说只能连皮儿带面一起吃了(我们称之为“挤过面儿”)。
其实“挤过面儿”很好吃,它比成熟的玉米粒磨成的面更有味道,它有玉米棒原汁原味的浓香。但推一次石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起得很早,甚至披星戴月,拿着笸箩去排长队。一个小村庄,百八十户人家,都在依赖着区区的几盘石碾。
推石碾这件事,一般人都能将就着干,力气大的,推得就快些,老弱妇孺,自然会稍慢。如果有一头小毛驴儿最好,给它戴上眼罩儿,它会围着碾盘,一圈儿一圈儿不停地转。但小毛驴儿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它会悄悄地慢下来,趁人不留神,极快地偷吃一嘴碾盘上的粮食。遇上心软的人家,会呵斥一声,“喂!别偷嘴。”小毛驴儿自知理亏,便会乖乖地继续拉石碾。如果遇上狠心的人,定会挨上几鞭抽打。
我们家没有小毛驴儿,推石碾是我和娘的事。我们两个人合起来,也没有别人一个力气大。轮到我们推石碾的时候,我和娘只能咬咬牙,让沉重的石碾,吱吱呀呀缓慢地转起来。等不及的或者心眼儿好的人,常常会帮着我们推石碾。别人帮我们磨出的面粉,我会觉得更好吃,因为带着玉米棒的香甜里,又掺进了一份难得的温馨。
磨好的新鲜玉米面,用铁锅贴饼子吃最香,娘也常给我们做贴饼子。娘贴出来的饼子是金灿灿的黄,秀气也漂亮。因为她有一双灵巧的小手,在江北绣过荷包,纳过鞋垫;在江南还曾有过一段刺绣的经历。高高大大的父亲说,吃奶奶做的贴饼子,有两个就足够了,吃娘做的,三个还觉得不饱。我不知道是娘的饼子香,还是奶奶的饼子大。
玉米棒是我喜欢的美食,也许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更好吃的东西可以替代它。每年秋天收获的季节,母亲总会从玉米堆中,挑选出一些还不成熟的青涩玉米棒,给我们煮上满满一锅。煮熟的玉米棒,娘总会分给左邻右舍。她要拣最好的玉米棒送给别人,她怕别人说三道四,看不起自己,她说我们自己吃好歹都一样。
娘煮玉米棒时,会在院子中的凉灶锅里,那种凉灶锅是专门用于夏天做饭用的。她会把玉米棒一层一层地码放在凉灶锅里,然后倒入足够的清水,再盖好锅盖。娘要让跳荡的火焰扑满锅底,她说要烧上半个小时左右,一直等到腾腾的热气中飘散出玉米的浓香。
吃娘煮的玉米棒,无论老嫩,无论大小,你都会有一种吃不够,越吃越香的感觉。娘是勤快的人,做饭也仔细,她会把老玉米棒和嫩玉米棒分开煮。嫩的耗费时间较短,老的自然要多用一些时间。总之,那些煮熟的玉米棒,“嫩的`,软糯甘甜;老的,筋道浓香。”这是隔壁张二婶儿对娘的赞誉。
我更喜欢娘把玉米棒埋在灶膛的灰烬里。娘做完午饭,灶膛里常会存留一些没有燃尽的余火,这时侯,娘会把青玉米棒剥掉一部分外皮,然后埋入火星闪烁的灰烬里,灰烬的余温会把玉米棒慢慢加温烤熟。
烤熟玉米棒的时间,要看灰烬里残留的火力强弱。娘不但心灵手巧,那双丹凤眼看灶膛灰烬里的余火,也能看得十分准确。娘每次把埋在灶膛里的玉米棒从灰烬里扒出时,火侯总是恰到好处,不会夹生,也不会糊巴,还会飘散出一股浓浓的玉米香气。这时,她要小心翼翼地剥开残存的玉米皮,然后极认真地吹一吹上面的浮灰,微笑着把烤熟的玉米棒放在我的小手上,“慢点儿吃,千万别烫着……”
娘烤出的美味儿玉米棒,让我吃了很多年,闭上眼睛吃,也知道是娘的味道。
后来,玉米棒又出现了许多新品种,常见的有糯玉米、彩色玉米和水果型玉米等。丰富多彩的玉米品种,让人有了更多的选择余地。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就选择什么类型的;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选择什么口味的。但不管怎样选择,不管怎么吃,我还是吃不出当年娘给我的味道。
如今,娘已经走远。但每当我看到夏天的田野里,那些青翠的玉米棒吐出红缨时,眼前就会浮现出娘的笑影,耳边就会响起娘的亲切呼唤。
很多年过去了,娘仿佛依然和我在一起,吱吱呀呀地推着旧时光里的石碾,默默地碾着乡愁,轧着生活岁月里的那些艰难,一步一步地向前努力。有时候我总感觉,娘并没有走远,她宛若轻轻地对我说,“孩子,慢点儿吃,千万别烫着……”她还像从前一样,又把一穗灶膛里扒出的玉米棒微笑着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