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门,天色已经很暗了。操场在教室里的灯光的映射下,由于地势的深浅,形成了一块块光斑。一阵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来,冻得我猛一激灵,这才记起外面还下着连绵的秋雨。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我们真是又爱又恨。喜欢它的到来,是因为我们终于可以摆脱体育老师的魔爪,能够名正言顺地不进行长跑训练了。恨则是这场秋雨的到来,使天气骤冷,带来了秋天的萧瑟。怀着这两种不同的心情去看那细细的秋雨,秋雨也仿佛有了生命力。它们一边欢欣鼓舞地接受者我们的赞美,下的越来越起劲儿,冲得屋顶干干净净的;一面又在埋怨着我们对它的不满,因此,在道路上溅起了无数小水花。这么一来,原本是宁静的夜里充满了生机。
打开伞,把雨点拒之伞外,却无法抵御见缝就钻进来的寒冷。天地仿佛被冰雪覆盖了一样,只有身边的人在跑,还有雨点不间断地降落,四周被冻得毫无生机。冷得我想缩进衣服里取暖,可一看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弯着腰耸着肩,活像一群老头老太太,于是决定昂首挺胸悠然地回家。这一抬头,就听见雨点滴滴答答滴落在伞上的声音,就像一曲雨夜协奏曲,一路上伴随着我。
走出校门,便是嘈杂的马路。车辆急促地向前滑行,车轮带起一串串水花。水花落下时“沙拉沙拉”的声音,仿佛一条蛇在向前爬行时悉悉索索的声音。由于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所以车辆略显拥挤,一辆车子终于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长长地摁响了喇叭。尖锐的喇叭声撕破了浓浓的夜幕,却又被细密的`雨帘挡住,行人们只能听见闷闷的喇叭声。于是有几把花伞停了下来,却随即又匆匆向前赶去。车队终于开始向前移动了,喇叭自然而然地停止了声响,夜色也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弥补住被声音撕裂的缺口,只剩下那一点点痕迹,也很快被夜风带走,行人遗忘掉了。
路边的路灯一直在亮着,散发着微弱但很持续的光。灯旁,被雨冲刷得闪闪发亮的叶子反射着光,在灯旁形成了一个橙黄色的光圈,成了夜中唯一的一点暖色。可是这暖色,似乎有意的模糊起来,仿佛一个画家有水彩笔把它晕染开了似得,在雨中形成一片朦胧的景色。
走过这一段,就要到家了。雨中,不知在哪儿,有一只猫声调可怜地叫着。就在这不知从远处飘来的声音——雨夜唯一的声音中,我走进了温暖的家门。
或许明早起来,太阳就会升起。这时,我也要想马路上匆匆的行人那样,把这场雨很快地忘掉吧。
秋天本该是天高气爽,可是不知在何时却迎来了第一场秋雨。不像春天那般淅淅沥沥,润物细无声。这雨是强悍的,有力的。
这雨就像长了头脑似的,专门在人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响起,一道闪电把黑夜霎时照亮,顿时黑到不行了的天空,就像有千万士兵在擂鼓一般,沉重,但不闷。有力,但不乱。我想这应该是秋天在证明自己的实力吧!证明它并不比其他季节差,证明并不是所有生命都在春天蓬发,秋天死去,而冬天只是作为一个死去的结束。
站在窗口听着毫无规律可言的雨声,可却偏偏有一种无调成曲的情感,听着久了,会发觉,心静了,从所未有的`静。雨洗去了心中的尘埃,赶走了脑中的烦恼,听着会发觉就嘴角不禁上扬了,因为在这寂静的雨中,会想通许多从来没有想过的。例如:
八年纪了,这个不就是秋天麽,在七年级中播的种,现在是该收的时候了,但似乎长得还不够好,那就等些日子吧!也许那是就分得出好坏了,现在要做的只能是施肥,能吸收多少就靠自己啦!果实能否长得茁壮也只有靠自己了,只有全都靠自己,那收获时,当然也会全都是自己的。
雨依旧用它那不快不慢的速度下着,而心却不在平静,这雨来得及时,洗去了心中的郁闷,我抬头看向那还是黑到不行的天空,对着无数银线,微笑说了声谢谢。
老天爷积攒了一个夏天的郁气终于发泄了,第一场秋雨,淅淅沥沥,就纠缠了整个星期,满世界都是阴郁潮湿之气。
弯弯山道上挑着一担鲜绿绿刺黄瓜的农人戴着斗笠,这时节这竹编的雨具真还难见,这不,路上的一群娃围看个希奇;深巷中提着花篮的卖花女孩围着雨披,粉粉绿的塑料,雨水顺势往下流着,急撩撩的雨声中夹杂几声稚气的叫卖声,就有几分闲适清净的乡居气氛了。
白石灰粉饰围墙的深宅大院,虽已陈旧,但总有几份往日的贵气,此时,支起的雕花木窗已经放下,有两个大铜碗般门环的厚重的木门,斜开一条缝,是给那未归的人留着门。顺势窥去,庭院深深,天井里雨水挂成了帘,映着深院,也就有了颜色,青青绿的水帘旁的老式躺椅上,面容清癯的老者轻捻胡须,怡然自乐吟着古诗: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并自言自语:杏花是没有了,就栀子花吧!
脑后一绺长发的小男孩还没方桌高,正踮着双脚吃力地取那玻璃瓶里的栀子花,拿着了,一溜烟跑到躺椅前,豁着没门牙的小嘴憨笑:爷爷,给你。被叫爷爷的人一愣,马上就明白了,在那小小子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乖,玩去。院里笼罩着亲和温馨的云雾。
小溪比平时热闹,雨水落下溅起的浪花细密而伶俐,轻巧巧地由独舞变成了群舞,溪水就比平时更显深深绿了。溪边木楼上的小窗开着,盘着发髻的女子撑着窗框,柔美的手指轻托着脸,那是一张忧郁而又深情的脸,眼睛亮亮的,似被雨水冲洗过;眼睛深深的,似要穿透雨幕传情给未归的'男人,那被雨阻住的男人定是抵挡不了这目光的诱惑,冒雨匆匆行走的人群中自然少不了他的身影。浑身湿漉漉的,心却热情地想:她干什么呢?别又是守在窗前等我吧?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炊烟上来了,被雨水一压,在屋顶上形成了云蒸雾腾的黄昏。灶前被火光映红了脸的外婆一点也不放松,一头忙剥着豆,一头顾着灶里的火,直到锅里散发出腊肉的浓香,盘算着该弄几个好菜,让难得回一次娘家的幺女开开心,特别是那个嘴甜的小外孙,肚子撑得圆鼓鼓的,就更爱人了。
天是黑得好了,此时的雨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不过没关系,这雨寻常要下好几天的,淅淅沥沥,缠绵悠长,不管你恼不恼、烦不烦,老陪着你,直到你一丁点声气也无,认它是个伴,才不急不缓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