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十一月里就生了火。小小的一个火盆,雪白的灰里窝着红炭。炭起初是树木,后来死了,现在,身子里通过红隐隐的火,又活过来,然而,活着,就快成灰了。它第一个生命是青绿色的,第二个是暗红的。火盆有炭气,丢了一只红枣到里面,红枣燃烧起来,发出腊八粥的甜香。炭的轻微的爆炸,淅沥淅沥,如同冰屑。
结婚证书是有的,配了框子挂在墙上,上角凸出了玫瑰翅膀的小天使,牵着泥金飘带,下面一湾淡青的水,浮着两只五彩的鸭,中间端楷写着:
一年乙酉正月十一日亥时生淳于敦凤江苏省无锡县人现年三十六岁光绪三十四年戊申三月九日申时生……
敦凤站在框子底下,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就着光,数绒线的针子。米晶尧搭讪着走去拿外套,说:“我出去一会儿。”
敦凤低着头只顾数,轻轻动着嘴唇。米晶尧大衣穿了一半,又看着她,无可奈何地微笑着。半晌,敦凤抬起头来,说:“唔?”
又去看她的绒线,是灰色的,牵牵绊绊许多小白疙瘩。
米先生道,“我去一会儿就来。”话真是难说。如果说“到那边去”,这边那边的
说:“到小沙渡路去,”就等于说小沙渡路有个公馆,这里又有个公馆。从前他提起他那个太太总是说“她”,后来敦凤跟他说明了:“哪作兴这样说的?”
于是他难得提起来的时候,只得用个秃头的句子。现在他说:
安〉貌磺崮亍N业每纯慈ァ!倍胤锒潭趟盗艘簧:“你去呀。”
听她那口音,米先生倒又不便走了,手扶着窗台往外看去,自言自语道:“不知下雨不下?”敦凤像是有点不耐烦,把绒线卷卷,向花布袋里一塞,要走出去的样子。才开了门,米先生却又拦着她,解释道:“不是的——这些年了……病得很厉害的,又没人管事,好像我总不能不——”敦凤急了,道:
案我说这些个!让人听见了算什么呢?”张妈在半开门的浴室里洗衣裳。张妈是他家的旧人,知道底细的,待会儿还当她拉着他不许他回去看他太太的病,岂不是笑话
敦凤立在门口,叫了声“张妈!”吩咐道:“今晚上都不在家吃饭,两样素菜不用留了,豆腐你把它放在阳台上冻着,火盆上头盖着点灰给它焐着,啊!”她和佣人说话,有一种特殊的沉淀的声调,很苍老,脾气很坏似的,却又有点腻搭搭,像个权威的鸨母。她那没有下颏的下颏仰得高高的,滴粉搓酥的圆胖脸饱饱地往下坠着,搭拉着眼皮,希腊型的正直端丽的鼻子往上一抬,更显得那细小的鼻孔的高贵。敦凤出身极有根底,上海数一数二有历史的大商家,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上死了丈夫,守了十多年的寡方才嫁了米先生。现在很快乐,但也不过分,因为总是经过了那一番的了。她摸摸头发,头发前面塞了棉花团,垫得高高的,脑后做成一个一个整洁的小横卷子,和她脑子里的思想一样地有条有理。她拿皮包,拿网袋,披上大衣。包在一层层衣服里的她的白胖的身体,实哚哚地像个清水粽子。旗袍做得很大方,并不太小,不知为什么,里面总像是鼓绷绷,衬里穿了钢条小紧身似的。
米先生跟过来问道:“你也要出去么?”敦凤道:“我到舅母家去了,反正你的饭也不见得回来吃了,省得家里还要弄饭。今天本来也没有我吃的菜,一个砂锅,一个鱼冻子,都是特为给你做的。”米先生回到客室里,立在书桌前面,高高一叠子紫檀面的碑帖,他把它齐了一齐,青玉印色盒子,冰纹笔筒,水盂,钥匙子,碰上去都是冷的;阴天,更显得家里的窗明几净。
郭凤再出来,他还在那里挪挪这个,摸摸那个,腰只能略略弯着,因为穿了僵硬的大衣,而且年纪大了,肚子在中间碍事。敦凤淡淡问道:“咦?你还没走?”他笑了一笑,也不回答。她挽了皮包网袋出门,他也跟了出来。她只当不看见,快步走到对街去,又怕他在后面气喘吁吁追赶,她虽然和他生着气,也不愿使他露出老态,因此有意地拣有汽车经过的时候才过街,耽搁了一会。
走了好一截子路,才知道天在下雨。一点点小雨,就像是天气的寒丝丝,全然不觉得是雨。敦凤怕她的皮领子给打潮了,待要把大衣脱下来,手里又有太多的累赘。米先生把她的皮包网袋,装绒线的镶花麻布袋一一接了过来,问道:
霸趺矗恳脱大衣?”又道:“别冻着了,叫部三轮车罢。”等他叫了部双人的车,郭凤方才说道:“你同我又不顺路!”米先生道:“我跟你一块儿去。”敦凤在她那松肥的黑皮领子里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她从小跟着她父亲的老姨太太长大,结了婚又生活在夫家的姨太太群中,不知不觉养成了老法长三堂子那一路的娇媚。
两人坐一部车,平平驶入住宅区的一条马路。路边缺进去一块空地,乌黑的沙砾,杂着棕绿的草皮,一座棕黑的小洋房,泛了色的淡蓝漆的百叶窗,悄悄的,在雨中,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极显著的外国的感觉。米先生不由得想起从前他留学的时候。他再回过头去,沙砾地上蹲着一只黑狗,卷着小小的耳朵。润湿的黑毛微微卷曲,身子向前探着,非常注意地,也不知它是听着什么还是看着什么。米先生想起老式留声机的狗商标,开了话匣子跳舞,西洋女人圆领口里腾起的体温与气味。又想起他第一个小孩的玩具中的一只寸许高的绿玻璃小狗,也是这样蹲着,眼里嵌着两粒红圈小水钻。想起那半透明暗绿玻璃的小狗,牙齿就发酸,也许他逗着孩子玩,啃过它,也许他阻止孩子放到嘴里去啃,自己嘴里,由于同情,也发冷发酸——记不清了。他第一个孩子是在外国生的,他太太是个女同学,广东人。从前那时候,外国的中国女学生是非常难得的,遇见了,很快地就发生感情,结婚了。太太脾气一直是神经质的,后来更暴躁,自己的儿女一个个都同她吵翻了,幸而他们都到内地读书去了,少了些冲突。这些年来他很少同她在一起,就连过去要好的时候,日子也过得仓促糊涂,只记得一趟趟的吵架,没什么值得纪念的快乐的回忆,然而还是那些年青痛苦,仓皇的岁月,真正触到了他的心,使他现在想起来,飞灰似的霏微的雨与冬天都走到他眼睛里面去,眼睛鼻子里有涕泪的酸楚。
米先生定一定神,把金边眼镜往上托一托,人身子也在衬衫里略略转侧一下,外面冷,更觉里面的温暖清洁。微雨的天气像个棕黑的大狗,毛毵毵,湿哜哜,冰冷的黑鼻尖凑到人脸上来嗅个不了。敦凤停下车子来买了一包糖炒栗子,打开皮包付钱,暂时把栗子交给米先生拿着。滚烫的纸口袋,在他手里热得恍恍惚惚。隔着一层层衣服,他能够觉得她的肩膀;隔着他大衣上的肩垫,她大衣上的肩垫,那是他现在的女人,温柔,上等的,早两年也是个美人。这一次他并没有冒冒失失冲到婚姻里去,却是预先打听好,计划好的,晚年可以享一点清福艳福,抵补以往的不顺心。可是……他微笑着把一袋栗子递给她,她倒出两颗剥来吃;映着黑油油的马路,棕色的树,她的脸是红红,板板的,眉眼都是浮面的,不打扮也像是描眉画眼。米先生微笑望着她。他对从前的女人,是对打对骂,对她,却是有时候要说“对不起”,有时候要说“谢谢你”,也只是“谢谢你,对不起”而已。
郭凤丢掉栗子壳,拍拍手,重新戴上手套。和自己的男人挨着肩膀,觉得很平安。街上有人撩起袍子对着墙撒尿——也不怕冷的!三轮车驰过邮政局,邮政局对过有一家人家,灰色的老式洋房,阳台上挂一只大鹦哥,凄厉地呱呱叫着,每次经过,总使她想起她那一个婆家。本来她想指给米先生看的,刚赶着今天跟他小小地闹别扭,就没叫他看。她抬头望,年老的灰白色的鹦哥在架子上蹒跚来去,这次却没有叫喊;阳台栏杆上搁着两盆红瘪的菊花,有个老妈子伛偻着在那里关玻璃门。
从婆家到米先生这里,中间是有无数的波折。郭凤是个有情有义,有情有节的女人,做一件衣服也会让没良心的裁缝给当掉,经过许多悲欢离合,何况是她的结婚?她把一袋栗子收到网袋里去。纸口袋是报纸糊的。她想起前天不知从哪里包了东西来的一张华北的报纸,上面有个电影广告,影片名叫《一代婚潮》,她看了立刻想到她自己。她的结婚经过她告诉这人是这样,告诉那人是那样,现在她自己回想起来立时三刻也有点搅不清楚,就微笑叹息,说:“说起来话长嗳。”
就连后来事情已经定规了,她一个做了瘪三的小叔子还来敲诈,要去告诉米先生,她丈夫是害梅毒死的。当然是瞎说。不过仔细查考起来,他家的少爷们,哪一个没打过六零六。
后来还是她舅母出面调停,花钱买了个安静。她亲戚极多,现在除了舅舅家,都很少来往了。娘家兄弟们都是老姨太太生的,米先生同他们一直也没有会过亲,因为他前头的太太还在,不大好称呼。敦凤呢,在他们面前摆阔罢,怕他们借钱,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呢。又不愿对他们诉苦,怕他们见笑。当初替她做媒很出力的几个亲戚,时刻在她面前居功,尤其是她表嫂杨太太,疯疯傻傻的,更使她不能忍耐。杨太太的婆婆便是敦凤的舅母,这些人里,就只这舅母这表兄还可以谈谈。敦凤也是闷得没奈何,不然也不会常到杨家去。
杨家住的是中上等的弄堂房子。杨太太坐在饭厅里打麻将,天黑得早,下午三点钟已经开了电灯。一张包铜边的皮面方桌,还是多年前的东西。杨家一直是新派,在杨太太的公公手里就作兴念英文,进学堂。杨太太的丈夫刚从外国回来的时候,那更是激烈。太太刚生了孩子,他逼着她吃水果,开窗户睡觉,为这个还得罪了丈母娘。杨太太被鼓励成了活泼的主妇,她的客厅很有点沙龙的意味,也像法国太太似的有人送花送糖,捧得她娇滴滴的。也有许多老爷,得空便告诉她,他们的太太怎样的不讲理。米先生从前也是其中的一个,他在自己家里得不到一点安慰,因此特别地喜欢同女太太们周旋,说说笑笑也是好的。就因为这个,杨太太总认为米先生是她让给敦凤的。
灯光下的杨太太,一张长脸,两块长胭脂从眼皮子一直抹到下颏,春风满面的,红红白白,笑得发花,眯细着媚眼,略有两根前刘海飘到眼睛里去;在家也披着一件假紫羔旧大衣,耸着肩膀,一手当胸扯住了大衣,防它滑下去,一手抓住郭凤的手,笑道:“嗳,表妹——嗳,米先生——好久不见了,好哇?”招呼米先生,双眼待看不看的,避着嫌疑;拉着敦凤,却又亲亲热热,把声音低了一低,再重复了一句“好么?”痴痴地用恋慕的眼光从头看到脚,就像敦凤这个人整个是她,一手造就的。敦凤就恨她这一点。
敦凤问道:“表哥在家么?”杨太太细细叹了口气道:“他有这样早回家来么?表妹你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个家还像个家呀?”郭凤笑道:“也只有你们,这些年了,还像小两口子似的,净吵嘴。”郭凤与米先生第一次相见,就在杨家,男主人女主人那天也吵嘴来着,非常洋派地,如同一对爱人。米先生在旁边,吃了隔壁醋,有意地找着敦凤说话,引着杨太太吃醋,末了又用他的汽车送了敦凤回家。就是这样开头的……果真是为了这样细小的事开头的,那敦凤也不能承认——太伤害了她的自尊心。要说与杨太太完全无关罢,那也不对,郭风的妒忌向来不是没有根据的,她相信。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围着这包铜边的皮面方桌打麻将,她是输不起的,可是装得很泰然。现在她阔了,尽管可以吝啬些;做穷亲戚,可得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大方。现在她阔了,杨家,像这艰难的时候多数的家庭,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杨太太牌还是要打的,打牌的人却换了一批,不三不四的小伙子居多,敦凤简直看不入眼。其中一个,黑西装里连件背心都没有,坐在杨太太背后,说:“杨伯母我去打电话,买肥皂要不要带你一个?”问了一遍,杨太太没理会,她大衣从肩上溜了下来了,他便伸出食指在她背上轻轻一划。她似乎不怕痒,觉也不觉得。他扭过身去吐痰,她却捏着一张牌,在他背上一路划下去,说道:“哪,划一道线——男女有别,啊!”
大家都笑了。杨太太一向伶牙俐齿,可是敦凤认为,从前在老爷太太丛中,因为大家都是正派人,只觉得她俏皮大胆;一样的话,说给这班人听,就显着下流。
隔壁房间里有人吹笛子。敦凤搭讪着走到门口张了一张,杨太太的女儿月娥,桌上摊了唱本,两手揿着,低着头小声唱戏,旁边有人伴奏。敦凤问杨太太:“月娥学的是昆曲吗?”
米先生也道:“听着幽雅得很!”杨太太笑道:“不久我们两个人要登台了,演《贩马记》,她去生,我去旦。”米先生笑道:
把钐太的兴致还是一样的好!”杨太太道:“我不过夹在里面起哄罢了,他们昆曲研究会里一班小孩子们倒是很热心的。里头有王叔廷的小姐,还有顾宝生两个少爷——人太杂的话,我也不会让我们月娥参加的。”
牌桌上有人问:“杨伯母,你几个少爷小姐的名字都叫什么华什么华,怎么大小姐一个人叫月娥?”杨太太笑道:“因为她是中秋节生的。”亲戚们的生日敦凤记得最清楚,因为这些年来,越是没有钱,越怕在人前应酬得不周到,给人议论。
当下便道:“咦?月娥的生日是四月底呀!”杨太太格吱一笑,把大衣兜上肩来,脖子往里一缩,然后凑到敦凤跟前,蒙蒙地看着她,推心置腹地低声道:“下地是四月里,可是最起头有她这个人的影儿,是八月十五晚上。”众人都听见了,哄笑起来,抢着说:“杨伯母——”“杨伯母——”敦凤觉得羞惭,为了她娘家的体面,不愿让米先生再往下听,忙道:“我上去看看老太太去,”点了个头就走。杨太太也点头道:“你们先上去,我一会儿也就来了。”
在楼梯上,敦凤走在前面,回过头来睃了米先生一眼,含笑把嘴一撇,想说,“亏你从前拿她当个活宝似的!”米先生始终带着矜持的微笑。杨太太几个孩子出现在楼梯口,齐声叫“表姑”,就混过去了。
杨老太太爱干净,孩子们不大敢进房来,因此都没有跟进去。房间里有灰绿色的金属品写字台,金属品圈椅,金属品文件高柜,冰箱,电话:因为杨家过去的开通的历史,连老太太也喜欢各色新颖的外国东西,可是在那阴阴的,不开窗的空气里,依然觉得是个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的鸦片烟虽然戒掉了,还搭着个烟铺。老太太躺在小花褥单上看报,棉袍衩里露出肉紫色的绒线裤子,在脚踝上用带子一缚,成了扎脚裤。她坐起来陪他们说话,自己把绒线裤脚扯一扯,先带笑道歉道:“你看我弄成个什么样子!今年冷得早,想做条丝棉裤罢,一条裤子跟一件旗袍一个价钱!只好凑合着再说。”
米先生道:“我们那儿生一个炭盆子,到真冷的时候也还是不行。”敦凤道:“他劝我做件皮袍子。我那儿倒有两件男人的旧皮袍子,想拿出来改改。”杨老太太道:“那再好也没有了。
李纨,古典名著《红楼梦》中人物,金陵十二钗之一。她是荣国府长孙贾珠之妻。贾珠夭亡,幸存一子,取名贾兰。李纨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李纨青春守寡,心如“
人物名片
姓名:李纨
字:宫裁
诗社别号:稻香老农
父亲:李守中
公公:贾政
婆婆:王夫人
夫君:贾珠
儿子:贾兰
小叔子:贾宝玉、贾环
小姑子:贾元春、贾探春
丫
身份:荣府大奶奶
性格:贞静淡泊、清雅端庄、处事明达,却又超然物外。她是深巷中一泓无波的古井,她是暮霭里一声悠扬的晚钟。那古井,那晚钟,沉静,从容,却也沧桑。
花名签:一枝老梅【写着“霜晓寒姿”四字,那一面旧诗是:竹篱茅舍自甘心。出自宋代王琪《梅》:“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只因误识林和靖,惹得风流说到今”
住所:稻香村【题额“杏帘在望”,对联“新涨绿添浣葛处,好云香护采芹人”。“数
出场介绍:原来这李氏即贾珠之妻。珠虽夭亡,幸存一子,取名贾兰,今方五岁,已入学攻书。这李氏亦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有不读诗书者。至李守中继承以来,便谓“女子无才便为德”,故生了便不十分认真读书,只不过将些《女四书》、《列女传》读读,认得几个字罢了,记得前朝这几个贤女便了;却以纺绩女红为要,因取名为李纨,字宫裁。因此这李纨虽青春丧偶,且居处于膏粱锦绣之中,竟如
诗作-文采风流(匾额)
秀水明山抱复回,风流文采胜蓬莱。
绿裁歌扇迷芳草,红衬湘裙舞落梅。
珠玉自应传盛世,神仙何幸下瑶台。
名园一自邀游赏,未许凡人到此来
李纨正册判词
画着一盆茂兰,旁有一位凤冠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
内心愿望
李纨进入大观园后,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二月二十二日,姑娘们搬进园。春天还没有过完,也就是一个月左右,她就想到要办诗社。她的这个构想,完全可以申报吉尼斯,起码可以拥有知识产权。
李纨办诗社,决不仅仅是为了娱乐。要知道,任何重大的社会变革,都是从文化开始的。西方的文艺复兴、中国的五四运动,均是证明。这充分说明她的内心并非“心如古井”,而是涌动着波涛,期望着变革,充满着对美好幸福生活的渴望。
但她是谨慎的,她没有去操作她的创意。直到将近半年以后,八月,探春才醒过来,捡起李纨的构想,发出帖子,邀集众人创办诗社。李纨并不与探春争功,一听到消息,立刻赶到探春那儿,称赞探春“雅的很”。并采取一系列行动来支持探春,支持诗社。
一是自荐为掌坛人。
二是拿出自己的稻香村作为社址。
三是肯定林黛玉的建议“极是”,大家起个别号,并且第一个为自己起了个别号“稻香老农”。
四是出了个人人叫好的主意,邀王熙凤做监社御史,好解决经费问题。
李纨知道,没有钱,是什么好创意也没法实现的,是万万不能的。为了让王熙凤就范,李纨对王熙凤发动炮轰:一口气送给王熙凤“无赖泥腿市
李纨这个要钱的办法,是主动进攻,又是创新之举。王熙凤居然甘拜下风。说我不答应你,岂不成了大观园的反叛了!王熙凤非常清楚,大观园众女儿的心,与李纨是相通的。所以不能与李纨对抗,也用不着与李纨对抗。李纨在权力斗争中已经弃了权,只不过说说狠话、快活快活嘴巴而已。这二妯娌只有矛盾而无对抗,和平共处了一生。
李纨社会活动的潜在能量让人吃惊。从进大观园之后,从建立诗社之后,李纨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们经常可以看见她的笑容,听见她的笑声。她既写诗,又评诗,活跃异常。她和姐妹们一起,利用诗社,向封闭、窒息她们生活和心灵的纲常名教发起了挑战。
李纨的诗知识广博,内蕴丰富。贾宝玉对李纨评诗称赞有加,说她“善看,又最公道”。曹雪芹通过诗社,写出李纨的才和情,让我们看到她平日的无好无为,是不得不为,是在礼教压迫下的牺牲。李纨并不是与世无争,心如死灰。曹雪芹越是写出李纨性格的光彩,越衬出她心中的愁苦是多么深重。
稻香村黄泥院墙中,“有几百株杏花,如喷火蒸
青春朝气
大观园中的李纨可谓是青春焕发。寡妇身份阻了李纨追逐外在形象的权利,虽不能穿鲜艳服装,不浓妆艳抹,但却阻止不了她对自然美的欣赏感悟与追求。
稻香村内几百只杏花如喷火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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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创建诗社,李纨就进入了性格发展的第一高峰。她们是二月十二进入大观园的,那时李纨就有了结社的想法。延至八月,探春一提议,李纨立即赶去,说:“雅的紧!要起诗社,我自长坛!”并且荐以自己的稻香村作为社址。李纨的热情一下子达到顶峰,紧接着咏白海棠、芦雪庭即景联诗等等,李纨都以饱满的热情投入进去。在诗的王国里,李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她以主人公的态度与热情对待诗社的一切活动,使得大观园诗社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为大观园儿女理想生活提供了屏障。有了诗,就要评诗。评诗是曹公塑造李纨青春形象的又一精彩之笔。在这里,李纨不是标准的寡妇,更不是“
与众姐妹在一起时,没了礼法的束缚,李纨便显得格外活泼,亦不乏幽默。如第六十三回宝玉过生日,到了晚间,大观园群芳开夜宴,李纨笑道:“有何妨碍?一年之中不过生日节间如此,并不夜夜如此,这倒也不怕。”相比之下,李纨则更无所顾忌。不仅如此,她还和姑娘们玩得十分开心,甚至她还和湘云等人一起强死强活的
大观园外的李纨被礼法束缚了个性,使她不得不在礼法的夹缝下生存。但远离了世俗牢笼,在大观园相对纯净的女儿理想王国里,李纨便增添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与其主色调“
做人姿态
一些红学家对李纨的态度不是嘲笑,就是批评。他们认为,李纨在贾家守节,是作了封建纲常礼教的牺牲品,说她这一辈子白活了!好像贾珠一死,李纨非得立马重匀粉面再度嫁人不可,否则就是发傻。其实,这是对人的生存方式多样性的否定。
在《红楼梦》中,李纨一出场就是寡妇身份。整部书中,她都在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生活未见有大的起伏。李纨的这种平淡的性格,也决定了她平淡的命运。李纨出身名门,父亲是国子监祭酒,诗书之家的传统使她有了读书的机会,但父亲并没有对她刻意培养,“无才便是德”就是对她的最高要求,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做符合传统道德的贤淑女子。贾珠在世时,她夫妻两人的感情如何曹公未明说,但从李纨有时流露出的对贾珠深深怀念的情愫来推测,二人应该是鸾凤和鸣、琴瑟相谐的。
作为一个为贾家生养了接续香火之人的大少奶奶,按理说,李纨更有资格、也更应该发挥她在家族生活中的重要地位积极“参政议政”才是,可事实上,李纨对整个家族的事务却是不闻不问。凤姐生病,王夫人是把家政管理工作托付给李纨的,探春的身份不过是李纨的助手。但实际工作开展起来后,一切却成了探春主持,李纨反而退到了后台。这并非是探春喧宾夺主,而是李纨的有意避让。因为李纨知道,整个家族之中,凤姐的位置是风口浪尖,是“锅里斗”的焦点,主子与主子之间的矛盾,奴才与奴才之间的矛盾,主子与奴才之间的矛盾,全都集中在这里,弄不好就会
李纨不出头露面,并不影响她的形象,相反,倒提高了她的声誉。在下人的心目中,她心善面软,是一个活菩萨。在众小姑子眼里,她是一个作诗吃酒能和大家玩到一块去的大姐姐,一个随和的好嫂子,在她身上看不到节妇常有的那种矜持劲儿。在贾母眼里,她“带着兰儿静静地过日子”,是一个好孙子
什么样的教育造就什么样的人。李纨是被温良恭俭让、三从四德等“主题教育”教化好的,她的思维也就跳不出这个圈子去。这也决定了她在改变自己的命运上不会有什么作为。李纨在宝玉的生日之夜掣签吃酒,她掣出的签是“竹篱茅舍自甘心”,这正是对她生活态度的真实写照。她不甘心又怎样呢?拿出大奶奶的款来像凤姐那样指东打西?那样的话,做事时稍有参差,小人们的唾沫星子就把她淹死了。领着兰儿再
生存环境
李纨课子她和儿子贾兰在大观园里的处境,是非常边缘化的。老祖宗口口声声说她可怜,但只是保证她该有的尊严与利益,并不见发自内心的疼爱;婆婆王夫人本来就是木雕泥塑般的人物,也就是见宝玉时还有点笑容;至于贾赦贾政之流,更不会关心这个儿
和李纨较为亲近的,该是那些姐妹们,她们一道吃酒做诗,戏谑调笑,第三十九回的
贾府的人,对于李纨,在尊敬中又有一些警惕,最好是尽可能地装做忘记她的身份,以寻常人待之。李纨再多的苦楚也只应该往肚子里咽,否则就是不合时宜,除非是别人主动提起,比如宝玉挨打那回,王夫人哭得肝肠寸断时忽然想起贾珠来,李纨也才能跟着痛快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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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的日子,过得精明,她不占别人的便宜,也不肯吃亏。李纨算是一个精明人,她精明在骨子里,只争利益,不争意气。她不像凤姐那样要压人一头,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她乐得做好人。赵姨娘的弟弟死了,她张口就赏四十两,按照规矩,只该赏二十两的,这规矩探春都知道,李纨未必一定没有听说过。所以底下人都说她是大菩萨,面子里子俱得实惠。
人性优点
评李纨如
“李纨笑道:‘……昨儿还打平儿,亏你伸的出手来!那黄汤难道
您看李纨的话锋,声声带刺,相当厉害。凤姐吃不住,到底当众给平儿赔了不是才下得了台。
李纨是个尚德不尚才的,她私心喜欢宝钗,而不大喜欢黛玉、妙玉、凤姐等才女。如37 回评海棠诗“论含蓄浑厚,终让
98回黛死钗嫁,陪在黛玉身边的正是紫鹃、探春、李纨三人,原文写道:“把个李纨和紫鹃哭的死去活来”,“李纨探春想他素日的可疼,今日更加可怜,也便伤心痛哭”。凤姐道:“还倒是你们两个可怜他些。”可见李纨有情、忠厚、公道。
李纨孝敬贾母,获得了贾母的赞赏与怜爱。43回凑份子给凤姐过生日,贾母主动揽下了李纨的那份。45回交代贾母将她的月钱涨到和自己平等。108回贾母赞她比凤姐达观:“他有的时候是这么着,没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着……倒难为他。”107 回贾母赞她:“珠儿
50回贾母游园,李纨忙往上迎,贾母命人止住;然后贾母要吃糟鹌鹑,李纨忙要水洗手,亲自来撕,贾母又命她只管坐下。此处李纨的两个“忙”字,皆出自孝心天性,她远远地挪到姑娘们的下边坐了,正是她身为孙
110回贾母丧礼期间,李纨抽空儿叫了她的人来
政治才能
荣府家务由二奶奶凤姐料理,身为大奶奶的李纨却“一
但李纨终究是大观园政治家,她入主大观园后,对园内事务却也十分热心,其政治才华得以施展,并深得园内居民赞许和敬服。
原著多次提到,李纨奉贾母、王夫人之命总理大观园。37回起诗社,李纨上场就说道: “要起诗社,我自举我掌坛。”42回黛玉指着李纨道:“这是叫你带着我们做针线、教道理呢。”45回凤姐道:“姑娘们原叫你带着念书,学规矩、针线,俱要教导他们的。”49回为大观园成员略作一总,原文道:“李纨为首,余者……”55回凤姐卧病,王夫人“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协理”。65回兴儿道:“只教姑娘们看书写字,针线道理,这是他的事情。”97回紫鹃心思:“园中诸事,向系李纨料理。”
经李纨治理,大观园内的政治环境相当宽松,姐妹们在一起自由呼吸,看不出有谁在掌权,有谁在发号施令。这已经相当接近于无为而治的境界了,可谓之“情治”。海棠诗社在李纨主持下一度兴旺发达,探春理家离不开李纨压阵,都说明她有一定的庶政才能。贾母丧礼期间,凤姐应付不来,鸳鸯气色不好,李纨暗自调停协助,文中且写到“那些素服李纨的人”,可见李纨之德能颇受人敬重。
李纨的情治或被误解为懦弱无能。如55回写她“是个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纵了下人”,下人们说她“素日原是个厚道多恩无罚的,自然比凤姐儿好搪塞”,65回兴儿拿她与凤姐比较:“这大奶奶暂管了几日,总是按着老例儿行,不象他那么多事逞才的。”如此写法正好反映了理想与现实的冲突。李纨在大观园内实践了她的情治政治,把大观园治理成一派清净女儿的乐土。然而,大观园毕竟处在贾府末世阴影的笼罩下,外部环境恶劣。当此之际,李纨的情治政治到了现实社会外人眼里被大大贬低,也就不足为奇了。此处评李纨“尚德不尚才”,她的德发乎情,与礼教有别。
有人说大观园不平等,如怡红院的门限,什么身份,进哪一道门,是有规矩的,大丫头、小丫头、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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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社东道
凤姐曾经给李纨算了一笔账:“你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比我们多两倍子。老太太、太太还说你寡妇失业的,可怜,不够用,又有个小子,足足的又添了十两银子,和老太太、太太平等。又给你园子里的地,各人取租子。年终分年例,你又是上上分儿。你娘儿们主子奴才共总没有十个人,吃的穿的仍旧是大官中的。通共算起来,也有四五百银子。”(45回)于是,有人诬蔑李纨自私吝啬小气,又捏造将来贾府危机时李纨不肯出手相助的一段秘史。
且说本回探春为何要请凤姐做监社御史呢?原来那天逢诗社的正日子,宝玉也不告假,无故滑脱,探春道:“我想必得你去做个监社御史,铁面无私才好。”(45回)探春称诗社为“我的”,大可琢磨。众人专程来顾凤姐茅庐,幕后出主意、台前来交涉的核心人物都不是李纨,而是宝玉、探春。凤姐深知“这些事再没别人,都是宝玉生出来的”,所以此事怪不着李纨。
只不过凤姐刚闹过泼醋,为调节情绪,便打趣道:“那里是请我作监察御史!分明是叫我做个进钱的铜商。”(45回)这也不是钱的问题。因为谈钱打趣对于凤姐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她许诺:“明日一早就到社,下马拜了印,先放下五十两银子给你们慢慢的做会社东道。”这番话夸夸其谈,就像50回佯诓
凤姐提及作东的事大有计较。诗社通常都由谁作东呢?宝钗提议“一月只要两次就够了” (37回),李纨主动应承“初二、十六这两日,是必往我那里去”,这不就是作东么?既然作东,不就是出银子钱么?并且还不是凤姐所说轮流作东,而是凡正经社日都被李纨包了。您看诗社里真正负责出资的正是社长李纨,而非监社御史凤姐。由此正好说明李纨慷慨大方。
49回联诗,从诗情雅趣上讲,稻香村不适合雪下联诗,李纨道:“我这里虽然好,又不如芦雪亭好。”下回芦雪亭联诗果然尽兴,证李纨是真懂诗情,真懂诗人。芦雪亭为雪下联诗的首选之地,但那里属公共空间,当日又非正经社日,无人作东。所以,李纨提议凑份子,又
类似的例子还有63回怡红夜宴,袭人操办,她自己和晴雯、
37回海棠诗会,湘云迟来,李纨等因说道:“他后来的,先罚他和了诗,若好,就请入社;若不好,还要罚他一个东道再说。”湘云笑道:“你们忘了请我,我还要罚你们呢!就拿韵来,我虽不能,只得勉强出丑。容我入社,扫地焚香,我也情愿。” 这段话全作诗人情趣。李纨等人说要罚湘云一个东道,正有诗才比拼之意。所以,“众人见他这般有趣,越发喜欢”。
湘云海棠诗后来居上,免于受罚。但她主动提出:“明日先罚我个东道,就让我先邀一社。”这仍是她的雅兴,众人当然不好拂她的兴致,所以都道“这更妙了”。当日非正经社日,谁有兴谁做东,这是规矩,有约在先:“这其间你们有高兴的,只管另择日子补开,那怕一个月每天都开社,我也不管。”
70回道:“咱们的诗社散了一年,也没有一个人作兴作兴。”那是不是李纨吝啬,不肯按期作东呢?非也。海棠诗社无疾而终,因大观园悲剧使然。大观园由盛转衰,诗人们也没往日的兴头雅集作诗了。70回好不容易重建桃花社,也是昙花一现。
回头来看:45回凤姐为何嘲笑李纨“吝啬”?原来前文过生日凑份子,李纨该出十二两,贾母要揽下,迫得凤姐自己应了,然后又在尤氏面前昧下,到底李纨分文未出;再到泼醋,凤姐拿平儿撒气,却是李纨拉着平儿躲进大观园,“平儿就在李纨处歇了一夜”。因这两件事,凤姐心存芥蒂,所以出言堵李纨。既如此,她给李纨安的那个罪名就不作数了。当时李纨本不在乎这十二两,奈何贾母要做好人,李纨自然不便多话。反而是凤姐作弊,一毛不拔。若说吝啬,那也该算到凤姐头上啊,奇怪读者怎么揪住李纨不放。
综上,无论是诗社作东,为平儿打抱不平,还是在钗黛之争中保持中立,在贾母丧礼中暗助凤姐,都显示出李纨慷慨大方,有正义感,有同情心,有大局观,有担待,敢作敢为,能主持公道,从不徇私,言谈也极厉害,不愧为大观园政治家。
悲剧结局
第5回判册、曲子预示贾兰
但作者后期重新给贾兰设定了悲剧结局。曲子“昏惨惨黄泉路近”一句紧接上文“气昂昂”“光灿灿”“威赫赫”三句,其对象都是贾兰。下句“问古来将相可还存”,同《好了歌》“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照应,更确定这黄泉路尽的是做了将相的贾兰。稻香村“背山山无脉,临水水无源”,亦隐喻贾兰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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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贾兰的死因,请注意18回元春点戏的第三出《仙缘》。剧中故事讲科举出身的主人公卢生遭政敌宇文融构陷,挂帅西征。幸而天佑卢生,不但平安归来,还大获全胜,战功赫赫。
卢生的故事隐喻了贾兰结局。当海疆反贼全盛时期,贾兰正好中举。此时贾府的政敌如忠顺王构陷,派贾兰挂帅出征。结果贾兰没有卢生那么命大,沙场征战,壮烈牺牲。“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表示他死得光荣。119回海疆靖寇报捷,皇上大赦天下,“贾兰等朝臣散后,拜了座师”,证作者后期确有改写贾兰战死海疆的计划。
贾兰之死对李纨打击很大,曲子“抵不了无常性命”,证李纨在得知贾兰噩耗时便气绝身亡,落了个“枉与他人作笑谈”的结局。《晚韶华》曲归咎为“也须要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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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这无非是女儿最贴妈妈的心,最暖妈妈的心,最懂妈妈的心。
那儿媳妇就不同了,生活中,婆媳关系紧张的确实比比皆是。不是你看我不顺眼,就是我看你气不打一处来。还带着中间人,做儿子的是风箱里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生活中的婆媳关系是不是都是如此这样的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生活中儿媳与婆婆比亲娘俩还亲的,也是数不胜数。融洽的婆媳关系,让家里的运势步步朝上走,一家人亲爱如沐春风,赢得乡里乡亲啧啧称赞。
看看这几位年轻儿媳与婆婆的相处堪称,新时代婆媳关系的好样子。
儿媳一
婷婷,八零后,她那年刚踏上工作岗位,就和我是同事,人嘛,性格直爽,快人快语。待老婆亲着呢,下班回到家,亲亲地,脆脆地,对婆太太左一声妈,又一声妈地叫着。一会儿,“妈,剪刀放哪啦?”一会儿,“妈,明天菜地里的水,您别浇了。等我和大军回来浇。”叫得做妈的心里甜甜的,暖暖的。
她每逢过时过节,总是把双方老人的礼物,早早给置办好。给公公婆婆的那一份,说啥都要比自己亲爸亲妈的那一份厚实得多,硬得多。我把她当亲妈一样,还愁她不把我当闺女一样看待吗?
嫁到婆家就是婆家的人,就要为这个家有担当,负起应有的责任来。新婚时,我们收了几万元礼金,加上这几年的积蓄,我说:“妈,我们准备到城里买一套房子。您看好吗?”我话刚落音,她二话没说,就答应支持我们十万。所以,我们结婚没几年购置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房产。真是家有一条心黄土变成了金。
她,还有公公毕竟是家里的主,有事做到同他们商量着,彼此之间就不显得生分。做儿媳的要融入这个家,让尊重换得真心真情。所以,婆婆逢人就夸,“我们家婷婷是个小棉袄”。
儿媳二
薇薇,九零后。属于涉世未深的一代,生活中的什么事,都还要学着。她说,我来到阿松家,世事伦常都跟着阿松妈学着点。家里的好传统,好习惯,好氛围,做到事事留神,样样在心,把好家风传承下来。
发现婆婆做得不对的地方,向她指出来,她从不放在心上。我有过错,她的批评我是诚恳接受,从不计较。就像女儿不计较妈妈一样,妈妈对女儿不心存芥蒂一样,开诚布公,金石为开。精诚所至。一个和和睦睦,惺惺相惜的婆媳关系,自然就会建立起来。老一辈人身上总有可供我们做晚辈的所要学习的`东西。由他们传帮带,过好我们未来的日子。做一个婆婆贴心的小棉袄,贴心、暖人、有爱,才是一个好儿媳,
儿媳三
一个家庭的长治久安,婆媳关系显得尤为重要。明智的儿媳,会千方百计地营造一个良好的婆媳关系。以使家庭祥和幸福,以使家庭兴盛子贤,亲和孝善,相亲相爱。
楚楚,七零后,村干部。她与小勇结合,不嫌贫爱富。公公婆婆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庄户人家,靠着养家禽活口度日。她知道他们辛苦,无论多忙都赶回家,买好菜烧好饭,让公婆回家就有饭吃。年节来临,买公婆买新衣,买年礼,把家里料理得停停当当。一家人欢天喜地过新年。
小叔子常年不在家,把小叔子的孩子当成自己孩子养着。兄弟叔嫂弟媳之间,相处的其乐融融,从不因为一些小事闹矛盾,下磕绊,兄弟两家现在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旺家的媳妇懂得团结,心往一处使。不嫉妒,不私心,讲孝道,勤劳能干。
一个家里的女人,婆婆与媳妇把日子过到一块了。这样的家庭一定是蒸蒸日上的,和睦兴旺的人家。
儿媳是婆婆的小棉袄,我敬您老,您爱我小。家里的父母双亲是这个家的根,做晚辈的把这根养滋润,才是福分。为我们这个和谐社会写下新型婆媳关系的佳话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