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作为“诗质散文”的代表作家,余光中的散文跳出传统散文语言的窠臼,把现代艺术表现手法引入散文创作中,在语音、句法和辞格运用层面上变化出新,有声有色,实践他的散文语言主张,使散文具有现代诗的密度和张力。下面我们就来体验一下余光中的语言情趣。
余光中先生散文的语言情趣,实际上是一个充满了勃勃生机的由多种要素组合而成的语言艺术系统。这个系统呈现了绚丽的色彩和多维立体的动态感觉:既有叠音的四起,又有异音的喧哗;既有鲜明的节奏,又有激情的标点;既有新奇多变的文法,又有魅力无比的辞藻。余光中散文的语言跳出了传统散文语言的窠臼,有声有色,亦画亦诗,演奏出了一曲曲悦耳动听的和谐乐章。打开《桥跨黄金城》(人民日报出版社1996年版),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从1952年的《猛虎与蔷薇》到1995年的《桥跨黄金城》四十余年的六十篇散文。无论是《逍遥游》,还是《丹佛城》;无论是《莲恋莲》,还是《听听那冷雨》,无不深深地刻下了余光中散文语言主张的印迹,作品中处处闪烁着作家创造的语言光芒。余光中在建构异彩纷呈的语言形象过程中有自己独特的修辞手法,那就是在语音、句法、辞格等不同的层面变化出新,达到有声有色的效果。
一、密集型聚合的叠音
余光中对叠音形式情有独钟。他不仅利用语言中现成的叠音词语,而且根据不同的语用需要自创了以重叠的形式造出新词,也涵盖了词语的重叠形式。这些叠音现象按照一定的规律构成,并被作家艺术化地排列出来,创造出特有的音响效果。以散文《听听那冷雨》为例,文中出现的叠音形式达八十多个,像这样高频率密集型聚合地运用叠音形式的手法,实属罕见。在《听听那冷雨》中,读者欣赏到的并非呆板、拘谨的统一样式,而是变化多端的富有弹性的叠音风貌。
1. AA式。如:阁阁、啾啾、唧唧、深深、纷纷、纭纭、铿铿、听听、看看、最最。
2. ABB式。如:天潮潮、地湿湿、潮润润、湿漓漓、灰蒙蒙、一点点、白茫茫。
3. AABB式。如:料料峭峭、滂滂沱沱、嗅嗅闻闻、间间歇歇、潮潮润润。
4. AABBCC式。如:清清爽爽新新、细细琐琐屑屑。
5. ABABAB式。如:淅沥淅沥淅沥。
6. AABBAA式。如:轻轻重重轻轻、滴滴点点滴滴。
这些不同形态的叠音形式,自然地穿行在散文的字里行间,余光中似乎要用这些有声有色的叠音音响,在描绘清明时节的纷纷雨声中,倾听自己在黑白默片似的中国历史风雨中感受中国文化的心灵的声音。尤其是叠音的密集型聚合,更让读者在听雨中享受听觉的盛宴。如: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把伞撑着……(《听听那冷雨》)
文章一开篇便以高频率出现的叠音连用形式向读者展示了“春寒加剧”,让读者感受到料峭袭人的春寒,淅沥的冷雨绵绵不断,天地之间的潮湿烦闷。又如:
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听听那冷雨》)
我们古诗的句法,或是二二的四言(对酒/当歌),或是二三的五言(低头/思故乡),或是四三的七言诗,最多的是古风中的变化有十言(君不见/黄河之水 /天上来)。散文美相对于诗美,其形式上的美感在于句法有更大的自由,有参差错落之美。散文中“忐忐忑忑忐忐忑忑”的叠音形式,形成“忐忐/ 忑忑/ 忐忐/ 忑忑”四个音步的组合模式,语音节奏鲜明;再加上暴雨的“滂滂沛沛”声,“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声……多种声音意象与电琵琶的声音,在同一个时空中奏响,生动地再现了雷雨夜雷声如羯鼓如电琵琶的震撼效果,表达出节奏铿锵的韵律感,达到扣人心弦而出神入化的境地,使读者身临其境。
二、新颖的字汇和意象
余光中早年生活在战乱年代,先后在金陵大学、厦门大学、台湾大学读书,后又去美国留学。曾任台湾师范大学、中山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教授。丰富的人生阅历、广博的知识修养、写作的能力和英语的水平,使他接触到东西方的文学创作资源,这些都为他的创作奠定了深厚基础。经历了一个旧中国、一个新中国和一个岛屿的余光中,作为“回头的浪子”,他对西方文化不再盲从,对传统有了重估,创作中更多地融合了东西方的语言和文化的光彩。如:
1. “我们去Fremont歇一歇吧。”(《咦呵西部》)
2. “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沥淅沥淅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人的雷电霹雹,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听听那冷雨》)
3.“而我立在最高峰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任苍老的风将我雕塑,一块飞不起的望乡石,石颜朝西,上面镌刻的,不是拉丁的格言,不是希伯莱的经典,是一种东方的象形文字,隐隐约约要诉说一些伟大的美是什么,但是底下八百万人中,没有谁能够翻译。”(《登楼赋》)
在散文写作中,余光中往往情不自禁地把英语单词或语句融入汉语的正常语流中,读者在习惯于纯净的单一的汉语语音的叙述中冷不防听到异样的音节,这会引起读者的好奇心和注意力,去关注异音的多姿多彩和陌生化效果。例2中,余光中对比汉语和英文中“雨”的不同表达的视觉美;例3中,写余光中登上纽约102层的帝国大厦,感觉“我”是一块镌刻着东方象形文字的“望乡石”的意象新颖,表现出对古老象形文字美的赞赏,传达出作者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挚爱。余光中以现代人的口语为基础,语言表达摇曳多姿,表现出生命运动的张弛;在特定的时空距离中,传统的“前无古人”变为“前,无古人”,大胆新颖的调配语言,使人物的形象更突出,在独特的情境中读者能获得会心而多元的美感。 余光中先生在散文语言运用中,自创了不少新的词语。这些词语可能不合乎语言规范,但由于巧妙布局,使词语由规范化表达层面提升到艺术化表达层面而熠熠生辉。作者独具匠心地赋予汉语中固有的词语以新的内涵和用法,拓展了词语的运用空间,丰富了汉语的艺术表现力。比如“冷雨”、“残山”、“剩水的意象”, “清清爽爽新新”、“蠢蠢而蠕”、“嗅嗅闻闻”、“细细嗅嗅”等叠词,都是作者在独特语境中的创新。余光中用心铺排:“雨气空蒙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沐发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和蜗牛的腥气吧。”(《听听那冷雨》)在特定的语境之中,你会发现本不合“法”的“细细嗅嗅”,不仅可以说得通,而且生动传神;而雨气的空蒙和迷幻,是必须靠“细细嗅嗅”才能体味到的。从规范化层面看是反常,从艺术层面看却巧妙,收到了反常合道的修辞效果,为散文语言风格的丰赡增添了光彩。
三、多姿多变的节奏
节奏,是散文创作中的音乐性问题,文章的节奏实际上是以语言的形态模拟内在精神世界的律动:或平和缓慢,或急切快速;可以快,也可以慢,长句或短句的奇妙的排列组合,如音乐拨动着读者的心弦。
在《缪斯的左右手》中,余光中说:“音调之道,在整齐与变化。……说得更单纯些,其中的关系就是常与变。”他有意地调整句型,控制速度。短句因其音节少、结构简单,而具简洁明快、灵活多变的修辞效果。余光中的散文非常重视语言的运用,大量运用了短句,有些长句也被他有意无意地碎分形成音节数量不等的短句,尤其是符合现代节奏的短句式频繁出现,表现出特定时代的紧迫、焦虑或纷乱的心态。如:
1.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听听那冷雨》)
2.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在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听听那冷雨》)
例1中仅仅21个字(不含标点),却被作者断成了5个句子。少年时的“杏花春雨江南”,如今是“杏花。春雨。江南。”6个方块字断成3句,叠印的意象,给人以想象的时间和空间,感受到祖先的回忆和古曲的意蕴,晕染出江南春雨的风韵,文白交融又洒脱自如。例2中的句子,2-3-2-3-4-3-3-3,句子的音节量变少,而单位时间内句子出现的频率却变大了,也具有了音乐性。冷冷的雨珠,穿起了古中国的记忆,历史文化的风风雨雨,凄凉、凄清、凄楚,凸显出表达主体所构拟的话语节奏,形象地再现清明雨纷纷的时节之长,覆盖面之宽广,随着物象的先后次序,读者的视线便由人而物,由近物而远景,渐渐融入冷雨的空濛。
余光中的散文中还有大量的无标点语句。这是作者提高语言表达效果而采用的另一修辞手段。最能体现余光中散文节奏上独创的是“卡旦萨”的实验。“卡旦萨”源自意大利语的音乐术语,是指在独奏或独唱即将结束时,一种自由抒发式地充分表现表演者技巧的乐段。余光中借音乐技巧于抒情散文创作:“一篇作品达到高潮时兴会淋漓的作者忽然挣脱文法和常识的束缚,吐露出的高速而多变的句子。”(《六千个日子》)余光中在句型节奏上自成一格,显示出创新的勇气和胆魄。他往往依据自己的情感与心理感受,大胆取消句中标点,缩短句际停顿来控制散文节奏,获得不同凡响的修辞效果。如:
3.“黄巾之后有董卓的鱼肚白有安禄山的鱼肚白后有赤眉有黄巢有白莲。”(《逍遥游》)
4.“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听听那冷雨》)
例3和例4,都是典型的无标点语句。句中该有标点的地方却是标点的缺位,句子之间的停顿被人为地大幅度缩短,原来的分读因标点缺失而不得不改为连读,一气呵成。这无疑会使语言的节奏由舒缓而变得急促,恰恰符合现代社会紧张和快速的节奏频率,凸显出作者想把所要描述的对象引发心中所想继而想要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的强烈愿望。例3中,以现代人的眼光来回溯中国历史上的叛乱与农民起义,因标点的不出现而层见叠出,在纷繁历史长河中的战争令人沉思和警醒。《逍遥游》融汇了古典与现代,历史事件以极其高速的流变节奏和缤纷的色彩扑面而来,让读者在极短的时间内感受历史的纷纭变迁与色彩的纷繁变幻,表达了现代人的新体验、新感觉,是更能符合现代艺术的'新手法,具有新的美学特质。如果对例3进行断句,加上标点后会变成:
黄巾之后,有董卓的鱼肚白;董卓的鱼肚白之后,有安禄山的鱼肚白;安禄山的鱼肚白之后,有赤眉之后,有黄巢;黄巢之后,有白莲。
添加了标点后的语句,增加了一些词语,符合语法常规,句子四平八稳,但平淡无奇;节奏变慢了,又显啰嗦,与作者创设的语境无法匹配。
《听听那冷雨》在创造散文的感觉性上堪称绝响。作者运用重重叠叠的字句,参差有致的韵语段落,调动起各种感官,雨景、雨声、雨味,雨腥,造成了浑然一体的心象。例4中的感觉、听觉和味觉组成了通感,唤起读者全身心而新颖的审美体验。中国的传统文化精髓,已融入余光中的血脉里,他写下:“云缭烟绕,山隐水迢的中国风景,由来予人宋画的韵味。那天下也许是赵家的天下,那山水却是米家的山水……”传承怀古咏史的诗歌传统,山川景物、诗词意蕴之美的中国风景穿行在作者往、今、未来的时空中,不着痕迹地书写着历史人物、太白与东坡,抒发朝代更替而艺术永存的真知与卓见。
四、综合运用多重修辞格
在文学创作中,作家要想多重并用修辞格而又用得巧用得好并非易事。余光中散文中多重修辞格的综合运用,堪称巧夺天工。他根据不同的题旨情境,恰当且多侧面地运用了富有特殊审美表现力的积极修辞手段,如排比、对偶、反复、拟人、夸张、比喻、示现、反问、通感、顶针、回环等,这些熟悉的修辞格,被作者或轻描,或浓抹,而变得趣味盎然,丰富了散文的语言趣味。比如:
1.“鸟声减少了啾啾,蛙声沉了阁阁,秋天的虫吟也减了唧唧。”(《听听那冷雨》)
2.“八股文。裹脚布。阿Q的辫子。鸦片的毒氛。租界流满了惨案流满了租界。大国的青睐翻成了白眼。小国反复着排华运动。”(《逍遥游》) 例1从总体上看运用了排比修辞格式,三个语句的字数大致相当,结构相同,语气一致,这就使句子与句子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凑,节律感明显增强,形成一种均衡之美。在这个排比句内部还包含着三个摹声修辞格式,即“啾啾”“阁阁”“唧唧”,使该句修辞文本声情并茂。例2由7个短句组接而成,第1、2句为3音节名词的排列;第3、4句为5个音节的名词性短语,后3句则都是主谓宾句的排列。这些名词性成分、主谓宾格局所表达的物象、事件表面上互不相干,但经作者蒙太奇式的剪辑衔接,便形成了一幅中国近代史的画卷。读者由具体物象而穿越时空,寻找历史的足迹和尘封的记忆,回忆起一连串具有悲剧意义的场景。“租界流满了惨案流满了租界”,还隐含着一个回环。在叙述文本中,作者没有按常规的回环格式组句,而是借助于心理流程省去了标点和“惨案”一词,而又通过该词使“租界流满了惨案”与“惨案流满了租界”牢牢地套叠在一起,句中第2个“惨案”虽无出现,但作者对祖国的备受蹂躏、满目疮痍状的悲愤之情跃然纸上。第6、7句运用了对比手法,再现了彼时的中国所面临的外交困境,语义更显突出。余光中散文对多重辞格的综合运用,丰富了散文语言的艺术魅力,引起人们的慨叹与惊奇。
余光中的语言观、创作观及审美观对其散文语言风格的形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在《六千个日子》(见《桥跨黄金城》)中认为,“散文可以做到坚实如油画,遒劲如木刻,而不应永远是一张素描,一幅水彩”,“现代散文应该在文字的弹性、密度和质料上下功夫;而在节奏的进行上,应该更着意速度的控制,使轻重疾徐的变化更形突出”;而“一个有才气有胆识的作家,不妨更武断地使用标点”,他认为创作中完全可以挣脱文法和常识的束缚,追求散文语言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和放荡不羁,“从心所欲”而酣畅淋漓地把自己对人生、对社会的心理感受,用一种奇异的笔法倾吐出来。余光中用自己的散文实践完成了所倡导的散文语言观,并通过其语言构建来体现“孤岛与大陆、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的文化对应”,来表现“狭窄对广阔的渴望、瞬间对永恒的渴望”。(冯林山语,见《桥跨黄金城》编后)
散文与诗歌相比,形式上的美感,表现在结构和语言上的更大自由。余光中多次为文指出,现代散文的作者和读者都应具有更多元的美学感受力,摆脱道德说教与风花雪月的古典趣味。他的散文把旧中国、新中国和台湾岛三个空间交织在今、昔、未来的时间之流里,写蒲公英飘扬在风中的流浪感,也写江湖行逍遥游的倜傥潇洒。余光中在《左手的缪斯·后记》中说:“我尝试着将中国的文字压缩、锤扁,拉长、磨利,把它拆开又拼拢,折来且迭去,为了试验它的速度、密度和弹性。我的理想是要让中国的文字,在变化各殊的句法中,交响成一个大乐队,而作家的笔应该一挥百应,如交响乐的指挥杖。”余光中如音乐指挥家,他善于利用汉字的音节色彩之美,叠音叠字、排句对偶,唤起读者的视觉、听觉兼及嗅觉、触觉等感官经验;利用和改造中国文化中的意象典故和意境,加上时空交错、纵横开阔而又缜密严谨的结构布局,使他的散文具有现代诗的密度与张力。接受西方现代文艺精神的洗礼,余光中把现代艺术表现手法引入散文创作,小说的意识流,诗歌的意象转换,电影的蒙太奇技巧,绘画的瞬间印象等都为其所用,以现代人的口语为节奏的基础,也吸收了欧化的句式,大胆使用文言句法,形成白话、古文、洋文各类句型相映生辉,大胆创造了独具特色、富有情趣的散文语言风格。
1、这首词分上下两阕,各写什么?
上阕:描写北国雪景;
下阕:纵论历代英雄,抒发诗人的抱负。
2、总写北国雪景的句子是?
长城、黄河、山脉、高原。
3、作者以“望”统领下文,都望到了什么?
这些景观大势
4、你认为以动写静的句子是哪些?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5、哪几句是虚景?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6、“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在结构上起什么作用?
承上启下,使全词浑然一体,成为有机的整体。
7、作者用一个惜字统领全文、评价历史人物,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
惋惜、委婉批评不足。
8、对“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应怎样理解?
这三句主要是作者自指,即抒发了作者作为革命家的伟大抱负。对此,最重要的是从文本出发,即根据这首词的内容和语境加以体会和分
9、作者为什么要对这五位帝王进行评论?
选取了五位有代表性的帝王进行评论,历数他们的不足,突出了成吉思汗的形象,使人感到非常鲜明、生动。最后歌颂无产阶级革命英雄,抒发无产阶级要主宰世界,做世界的真正主人的豪情壮志。
10、这首词的创作和发表有什么重大意义?
这首词作于1936年2月初。当时,中国工农红军在毛泽东同志的正确领导下,粉碎了反动派的连续“围剿”,进行了震憾世界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在1935年10月胜利到达了陕北。毛泽东同志登上六盘山时就唱出了“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的豪言壮语,对革命胜利充满了信心。1936年2月毛泽东同志在陕北看大雪又填写了这首热情歌颂祖国大好河山,歌颂当代革命英雄的壮丽诗篇。
这首词的公开发表,是在1945年8月。当时抗日战争已经取得了胜利,全国人民热切希望和平,而反动派却阴谋发动内战。同时,蒋又假惺惺地电邀毛泽东同志去重庆进行和平谈判。毛泽东同志为了尽一切可能争取和平,也为了在争取和平过程中揭露美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真面目,以利于团结和教育广大人民,不顾个人安危,与周恩来等同志从延安飞抵重庆,与蒋进行谈判。在渝期间,柳亚子先生向毛泽东同志“索句”,毛泽东同志就把10年前写的《沁园春 雪》抄给了他。第二天,重庆《新华日报》公开发表了这首词,迅速在人民群众中广为传颂。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革命斗志和胜利信心。这首词还译成多种文字在国外传播,在前苏联出版的《新中国诗选》中,把它列为第一篇。
11、这首词的意境博大深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开首写祖国北方的雪景。诗人极目远望,坚冰封锁着大地,雪花漫天飞舞,紧接着诗人用一个“望”字,领起下文,将祖国北方壮丽的雪景加以具体形象的描绘。“望长城内处,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呈现在读者面前的画面是如此广阔:长城南北一大片国土,大雪纷飞,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奔腾咆哮的黄河,一下子失去了它那滚滚的波涛。前1句承接“万里雪飘”,后1句照应“千里冰封”,上下文紧密相扣。在作者眼里,即使是在如此冰天雪地、寒气逼人的环境里,也到处充满着勃勃生机和奋发向上的活力。你看:“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那披雪的群山,如同无数条银蛇在舞动;冰封的秦晋高原上绵延起伏的丘陵,好像一只只蜡象在奔跑。它们似乎想要跟老天比一比高低。这是多么神奇的景象啊!诗人以饱
词的下半阕的第1、2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意思是说,祖国的河山这么美好,难怪引得古今许多英雄人物为之倾倒,争着为她的统一和强大而奋斗。第1句紧承上半阕,第2句则开启了下文。接着,诗人用一个“惜”字
过去诗人写的雪景,多半是小家、小院、小景。唐五代皇帝李煜填了宫廷的“玉砌银妆”,算是大的了。宋朝以豪放著称的大诗人苏轼,写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被誉为极品。毛泽东同志的这首词,气魄更雄伟,情调更豪迈。毛泽东同志的笔触描画了长江以北半个中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实际上写了整个中国的横断面。他又用五个皇帝代表了2000年的历史风貌。这种横括万余里、纵贯数千年的气魄,确实是前无古人的。
全词诗意壮美,有景有情,有声有色。诗人的想象力如喷泉,如奔马。“长城”“大河”“崇山”“高原”“千里”“万里”,这些崇高伟大的形象,再衬以 “秦皇”“汉武”这样一些杰出英雄的名字,在读者心里自然地唤起了一种雄壮的美感。尤其是上半阕的落脚之句,气象雄伟而又秀丽。下半阕议论较多,但读来气势
总之,毛泽东同志的《沁园春·雪》,意境博大深
12、这首词有哪些词语需要特别注意?
⑴ 莽莽(mǎng mǎng)叠音词。朗读时,前一个“莽”要变读为阳平。“莽”的下边不要写作“奔”。
“莽莽”有两个义项:
① 形容草木茂盛。例:我们走到村后的山地上,观赏莽莽的橘树林,夕阳西照,枝头的橘子闪耀着金光。
② 形容原野辽阔,无边无际。例:推窗一望,整个西山正卧在莽莽苍苍的雪雾之中。
本词用第②义。
⑵ 妖娆(yāo ráo)叠音词。“娆”的右上角不能加一点。“妖娆”的意思是“娇艳美好的样子”。例:“这个人被叉竿打在头上,便立住了脚,待要发作时,回过脸来看,却不想是个美貌妖娆的妇人。”
⑶ 折腰(zhé yāo)“折”字不能写作“拆”。
“折腰”有两个义项:
① 弯腰行礼。例: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② 表示敬慕、倾倒的意思。例:难怪它在花树王国中高踞宝座,千古以来使无数人为之折腰倾倒了。
本首词用第②义。“折腰”的近义词有:折服、信服、佩服、倾倒等。
⑷ 风骚(fēng sāo)“风骚”有两个义项:
① 风,原指《诗经》的《国风》;骚,原指屈原所作的《离骚》,后来用来泛指文学,有时也用来指代文学才华。例:“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② 指姿容俏丽,后来多指妇女举止轻
本首词用第②义。
13、词的上阕是如何形象地勾勒出一幅北国严冬的雪景图的?
本词题为“雪”,自然离不开对雪景的描写,加之,情是由景而生,因此我们必须从体会雪景入手来思考。
词的上阕着力写景,先
14、作者是如何评价历代英雄人物的?评论他们的作用是什么?
本词下阕评论古代杰出的“风流人物”,既体现了诗人宽广的胸襟、抱负,又是诗词运用形象思维进行议论的艺术典范。它将本来可能枯燥的议论,加以艺术的处理,使之形象化、诗化,生动可感,耐人寻味。
下阕中评论历史人物,以一“惜”字统领,定下了批评的基调,意蕴丰富:“惜”中含褒,肯定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等人是中国历史上的英雄,而且是无数英雄之中的杰出者,他们具有雄才大略,对中国历史的发展都有过巨大的影响;“惜”中有贬,委婉地批评这些英雄的不足,他们不擅“文治”,在政治、思想、文化方面建树不多,个人的才华也有欠缺;“惜”中寓志,蕴含后来者居上的气
作者评论历代英雄,肯定他们的历史贡献,同时委婉地指出其阶级和时代的局限。实则采用的是衬托的手法,以古代帝王来突出当今的英雄人物,抒发自己的豪情壮志。
15、诗人写“山”与“原”时写道“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为什么要赋予静止的“山”和“原”以动态?
诗人创作采用怎样的艺术手法,取决于其创作的目的,本词作者写景,既是表达对祖国壮丽河山的热爱,又为后文引出历代英雄人物争着为大好的河山奔走操劳,并进而评论他们张本。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动态描写,前者舒展柔美,后者奔腾壮烈,让人联想到艺术表演和体育运动,非常富有美感;二者又都有奔放活泼的气势,更显得神采飞扬。“山”“原”都是静物,却写它们“舞”“驰”,化静态为动态,有多方面的因素。第一,有视觉的因素。作者站在高处,看得很远,由于山势和丘陵绵延起伏,视线跟着地势望去,确有山舞原驰的动感。第二,有精神的因素。作者精神振奋,意气风发,因而在他的心目中,大自然也生气勃勃,生动活跃。第三,有时代的因素。当时中国革命正在蓬勃发展,中国人民正在奋起抗日,运用比拟手法,赋予群山和高原以生命和顽强的性格,可以体现出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和英雄气
16、本词语言含蓄、凝练、富于表现力,试结合文中具体例句作分
诗词是具有浓烈情感的文学样式,但旧体诗词往往受到篇幅、字数等的限制,用词造句极讲究凝练。要领悟诗中的情、诗所描绘的意境,必须进行推敲、品味。
《沁园春·雪》全词仅114个字,却清晰地勾画出一幅北国风光图,极有分寸地评论了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人物,抒发了诗人的抱负。其用词的含蓄、凝练可见一斑。比如,一个“望”字,既准确地描绘了诗人观察景物的位置——登高望远,又有力地领起以下各句的景物描写。又如,起修饰限制作用的副词,“惟”字强调了白雪覆盖之广;“顿”字强调了黄河上下一下子失去波涛滚滚的气势,突出天寒地冻,河水结冰之速。
《诗经》和《楚辞》分别作为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诗歌的源头,在修辞上呈现出不同的特点。
1 引言
古往今来,作为我国诗歌源头的两部巨著《诗经》和《楚辞》已经为许多学者所潜心钻研,成果之多、著述之丰可谓惊人。然而这些汗牛充栋的著作多是专就《诗经》或《楚辞》进行研究的,其中涉及修辞学的论述一般局限在其修辞格上,而没能从总体上把握它们的修辞全貌。将《诗经》与《楚辞》作比较的学术作品较少,而且着眼点往往放在证明“风”与“骚”的纵向传承关系上,其中虽也有进行横向比较的地方,但却零碎而不成系统。《诗经》和《楚辞》分别作为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诗歌的源头,在修辞上呈现出不同的特点。本文拟以对原始语料(《楚辞》中以无争议或争议较少的屈原作品——《离骚》《九章》《九歌》《天问》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的解读为基础,结合以往学者的研究,分别总结出《诗经》《楚辞》的修辞特点并进行比较,尝试分析产生这些特点的原因。本文所引《诗经》篇章文字皆从朱熹《诗集传》[1],解释参考周振甫《诗经译注》[2];所引《楚辞》篇章文字皆从董楚平《楚辞译注》[3]。
2 《诗经》《楚辞》的修辞特点
2.1 《诗经》的修辞特点
2.1.1 简洁精练
2.1.1.1 四言为主,多单音节词
《诗经》句式以四言体为主,305篇中全篇四言到底的有150多篇。“雅”诗大部分是长诗,也以四言体居多。《大雅·桑柔》全诗112句,是《诗经》中篇幅较长的诗篇之一,只有“予岂不知而作”一句六言,其他全为四言。“雅”中最长的一篇《大雅·抑》有114句,其中只有8句五言句,2句六言句,其他全为四言。“颂”中最长也是《诗经》中最长的一篇《鲁颂·閟宫》有120句,其中只有12句五言句,其他全为四言。
向熹做过统计:《诗经》305篇共计7284句,其中6667个四字句,占全书的92%;617个非四字句,占全书的8%。非四字句中二、三、五、六、七、八字句分别有8、157、340、88、19、5句[4]。
夏传才也做过统计:《诗经》全书305篇,共有7248句,其中四言句有6591句,约占总数的91%;五言句共369句,约占总数的5%;三言句有158句,约占总数的2%;再次为六、七、二、一言句,分别有85、19、14、7句,而八言句仅有5句[5]。
两位学者的统计虽然有些出入,但《诗经》以四言句为主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诗经》中的词汇以单音节词为主,而以两个单音节词连用为常态,两个音节构成一个节奏音步。《诗经》中诗句绝大多数是四言偶数句,原因也在此。以《邶风·击鼓》为例,全诗20句,共80字,除“孙子仲”是人名,“契阔”有人以为是“偏义复词”[6]仍存争议之外,其余都为单音节词。
当然,跟一般的先秦诸子说理散文相比,《诗经》的双音节词所占的比率相当大。《诗经》里有很多联绵词(包括双声、叠韵、双声兼叠韵以及非双声叠韵的联绵词)和叠音词。许威汉指出:“联绵词的大量使用,这是《诗经》用词的显著特点”[7]。《诗经》中双声词如“参差、踟躇、辗转”等,叠韵词如“窈窕、崔嵬、匍匐”等。叠音词在下面会有详细讨论。
《诗经》以四言句为主,句式短小整齐,多使用单音节词,给人以言辞简洁、干净利落之感。
2.1.1.2 篇幅短小,用词凝练
《诗经》中除“笙诗”有题无辞之外,最短的只有5句,如《周颂·维清》“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5句共用18字。6句的也有,如《齐风·卢令》“卢令令,其人美且仁。卢重环,其人美且鬈。卢重鋂,其人美且偲”6句24字、《周颂·潜》“猗与漆沮,潜有多鱼。有鳣有鲔,鲦鲿鰋鲤。以享以祀,以介景福”6句24字、《周颂·赉》“文王既勤止,我应受之。敷时绎思,我徂维求定。时周之命,於绎思”6句25字等。《国风》中最长的一篇《豳风·七月》有88句,而《诗经》最长的一篇《鲁颂·閟宫》也只有120句,相比《离骚》的373句,《诗经》的篇幅明显短小。又因为四言居多,双声、叠韵、叠音词的运用增加了诗歌的形象性,可谓用词凝练,俭省而不失生动。
2.1.1.3 兴的使用,涵义广泛
《诗经》中用兴很多,这些起兴涵义广泛,使语句简短而不乏内涵,更增添了简洁而含蓄的意味。例如《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以茂盛的桃花来兴起女子出嫁。桃花的色彩与形态和女子的艳丽联系在一起;桃花结实,有多子的象征意义;桃花盛开在阳春三月,新婚之喜和明媚春光融为一体。单用“桃”就涵盖了众多意思。
总体来看,《诗经》句式以四言为主、多单音节词,篇幅短小、用词凝练,运用兴的手法涵盖众多意思等,使其呈现出简洁精练的修辞特点。
2.1.2 和谐中正
2.1.2.1 节奏平稳凝重
《诗经》多以四字成句,大都两音节一停顿。以《周南·关雎》为例:“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可以说每一句都以两音节为一停顿。这种整齐的偶数字句式使语音铿锵有力,明快爽朗,节奏呈现出平稳凝重的特点。
如上所述,《诗经》多是两字一顿一音步、四字一句的形式。有时单音节词不符合这个需要,为达到两音节一停顿的效果,《诗经》采用了凑足音节的词汇形式。
A、词头词尾的使用
笔者曾对上古汉语中词头、词尾问题的研究作过综述,各家的归类主要如下:词头有“有、其、斯、思、彼、伊、薄、言、于、曰、爰、聿、於、不”等;词尾有“家、其、斯、如、若、然、而、耳、尔、焉、兮、矣、言、诸”等。这些语言成分,尤其是词头一般只在《诗经》中出现,这与《诗经》的特殊文体及表达需要应当不无关系。
笔者在《试析〈诗经〉中用在动词前面的“于”字》一文中又详细分析了《诗经》中动词前“于”字的用法。《诗经》中“于”字用在动词前的例子有“(黄鸟)于飞”(《周南·葛覃》)、“(之子)于归”(《周南·桃夭》)、“(之子)于苗”(《小雅·车攻》)、“(君子)于役”(《王风·君子于役》)、“(穀旦)于差”(《陈风·东风之枌》)、“(从公)于狩”(《秦风·驷驖》)、“(昼尔)于茅”(《豳风·七月》)等等。与单一的动词形态相比较,加上了“于”字后,这些动词由单音节变成双音节,变得更合韵律,句子也更显整齐。
其他词头词尾的使用也有凑足音节的作用,使《诗经》的句式变得整齐。
B、叠音词的运用
《诗经》中的叠音词十分丰富。摹状的如《周南·葛覃》中的“(维叶)萋萋”、“(维叶)莫莫”,《卫风·氓》中的“(氓之)蚩蚩”、“(泣涕)涟涟”、“(淇水)汤汤”、“(言笑)晏晏”、“(信誓)旦旦”,《唐风·鸨羽》中的“悠悠(苍天)”,《秦风·蒹葭》中的“(蒹葭)苍苍”等;象声的如《周南·关雎》中的“关关(雎鸠)”,《周南·葛覃》中的“(其鸣)喈喈”,《郑风·风雨》中的“(鸡鸣)胶胶”,《唐风·鸨羽》中的“肃肃(鸨羽)”,《小雅·鼓钟》中的“(鼓钟)将将”、“(鼓钟)钦钦”等。这些叠音词除了摹状拟声外,还起到凑足音节的作用。
《诗经》中多以四字成句,两句一顿,又以词头词尾、叠音词来凑足音节,促成这种节奏格局的形成,使节奏变得平稳凝重,句子变得齐整和谐,这给《诗经》赋予一种和谐中正的修辞色彩。
2.1.3 平实自然
2.1.3.1 取材平常
《诗经》被认为是失传的《乐经》,除了因为《诗经》的节奏感很强,还和《诗经》的内容有关。先秦初民以生活内容入诗入“歌”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诗经》中的《国风》是各地民歌的汇总,最贴近生活。朱熹《诗集传·序》指出:“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1]。《豳风?七月》将农耕之事表达得那样亲切有味、自然而不做作,既反映了作者有长久耕种的经验,也展示了《诗经》取材的家常化、平民化。
2.1.3.2 语言平实
《诗经》语言平实、朴素。《国风》和《小雅》中的大部分作品都如此。称为“雅言”的《大雅》和《颂》中有些篇章也使用了平实的语言,如《大雅·抑》“於乎小子,告尔旧止。听用我谋,庶无大悔”(“唉小子,告你旧的章程。听用我的谋划,近乎没有大悔恨”),《大雅·瞻卬》“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此宜无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复说之。……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人家有田地,你却反去占有它。人家有家奴,你却又是去夺他。这人应该没有罪,你却反去逮捕他。他应该有罪,你却再去解脱他。……妇人有长舌,是败坏的祸殃”),《周颂·潜》“潜有多鱼”(“水里柴堆上有多鱼”)等。
另外,《诗经》的许多诗句被历代文人加工沿用之后,逐步成为脍炙人口的固定词组。如《召南·草虫》的“忧心忡忡”,《卫风·氓》的“信誓旦旦”,《小雅·天保》的“万寿无疆”,《小雅·鹤鸣》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小雅·角弓》的“绰绰有裕”,《大雅·大明》的“小心翼翼”,《大雅·云汉》的“兢兢业业”,《周颂·敬之》的“高高在上”等等。这些语言反映了原始民朴素的语言特点,平实之中更感自然。
2.1.3.3 不事雕琢
《诗经》不使用刻意修饰的语句,而是选择准确、生动的语言刻画事物,尤其是通过比的手法,用具体生动的形象寄托复杂的感情,形成朴实自然的特点。
《唐风?椒聊》是赞美一个妇人的。第一章开头和结尾的“椒聊之实,蕃衍盈升”、“椒聊且,远条且”,虽是以椒聊作比,言其香、美和善于生育,但未有夸饰。“硕大无朋”、“硕大且笃”亦是用朴素、恬淡之语来赞誉“彼其之子”的外表之美,以表现妇人善于生育,既无一点夸张,也不着秾艳色彩,朴实而无丝毫雕饰。又如《小雅·大东》“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意思是“只是天上有银河,看上去也有光。分歧地看那织女星,整天搬迁了七场。虽则搬迁了七场,不成织锦的纹章。看那牵牛星,不能用来背车箱”,“只是南方有箕星,不可以用来簸米糠;只是北方有斗星,不可用来舀酒浆”,这一串比喻用现代语表述之后仍觉得非常朴实,没有任何雕琢修饰的成分。
总之,取材生活、语言平实以及为文的不事雕琢使《诗经》呈现出平实自然的修辞特点。
2.2 《楚辞》的修辞特点
2.2.1 铺张渲染
2.2.1.1 六言为主
《楚辞》中的句式以六言为主(加上句末“兮”、“也”等字为七言),三、五、七、八、九、十言兼有,除三言句穿插文间,绝大多数句式比《诗经》的四言为主的句式加长。周振甫《中国修辞学史》指出:“战国时代的修辞,实(原文如此,疑为“突”之误)出的是纵横家的游说夸张,刘勰在《文心雕龙?时序》里称《楚辞》的‘炜炜之奇意,出乎纵横之诡俗也。'认为《楚辞》的创作,受到纵横家的影响”[8] 。《楚辞》的创作是否受到纵横家的影响姑且存而不论,就《楚辞》六言为主的句式以及后来汉代的诗赋,还是能够看出《楚辞》时代渐趋铺张的迹象。
2.2.1.2 多状貌语
与《诗经》语言的平实自然不同,《楚辞》里更注重对状貌语的运用。如“嘉(名)”、“修(能)”、“耿介”、“猖披”、“幽昧”、“险隘”、“峻茂”、“(信)姱”、“浩荡”、“侘傺”、“昭(质)”、“缤纷”、“茂(行)”、“偃蹇”、“委蛇”、“要眇”、“婵媛”、“潺湲”、“荒忽”、“陆离”、“儃徊”、“愠惀”、“耿著”、“从容”、“崴嵬”等等。这些状貌语的运用渲染了气氛并赋予《楚辞》华丽的气质,使之更具修辞色彩。
2.2.1.3 多用虚字
《楚辞》多用虚字。廖序东曾指出,《离骚》“几乎每句都有一个虚字,《离骚》句子的散文化,就表现在虚字的运用上”[9],又说“用得最多和比较多的虚字有九个:之、以、於(于)、夫、与、其、而、乎、此……这些虚字大多数是用在句子的倒数第三个字的位置,这是标准位置……《离骚》的虚字,是诗人屈原有意识地这样地用在句子中的”[9]。这种“有意识”使用在“标准位置”的虚字使《楚辞》句子变长,少了诗歌的精练性,多了散文的铺张特点。
2.2.1.4 篇幅较长
与《诗经》为文的俭省短小相比,《楚辞》的篇章呈现繁华的风貌。屈原在《楚辞》中不断重复咏唱自始而终难以消散的愁绪。尽管重复中有递进、引申和一再的比喻,表达的却是类似的意思。张炜指出,“从修辞学意义上讲,重复是为了强调。强调,一再地强调,更深的意味也就在这种重复强调之中蔓延,以至于将人团团围困,不能自拔”[10]。这种不断咏唱、不断重复形成了《楚辞》繁丰铺张的修辞特点。
2.2.2 恢弘奇丽
2.2.2.1 气势恢弘的长句
《楚辞》虽以六言长句为主,但以“兮”结尾的六言句并非一个完整的句子,它要和下一六言句一起才构成一个完整的陈述。如《离骚》“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这里“日月忽其不淹兮”和“惟草木之零落兮”两句虽然意思已经表达明白,但结合“春与秋其代序”和“恐美人之迟暮”两句来看,日月与春秋,草木零落与美人迟暮分别构成了两组意象,四句结合成为两个大长句。这种大长句的运用使《楚辞》显示出恢弘的气势。
2.2.2.2 平中求变的节奏
如上所述,《楚辞》以六言为主,六言句成三个音步一个间歇。廖序东指出:“句子倒数第三个字用一个虚字,就构成了这种短长、短长的节奏”[9]。任翌曾谈到:《诗经》时代之后“出现五言、七言的‘三字尾',句式末尾节奏变为‘二一'或‘一二'”[11]。《楚辞》也具备这种五言和七言的“三字尾”,例如《离骚》中五言句“字余曰灵均”、“忍尤而攘诟”、“继之以日夜”等都是句末节奏呈“一二”的三字尾句,《楚辞》中七言句“三字尾”更多,凡六言加“兮”、“也”等字结尾的句末节奏都是“二一”,如《离骚》“帝高阳之苗裔兮”、“摄提贞于孟陬兮”,《九章·惜颂》“所非忠而言之兮”、“羌众人之所仇也”,《九章·哀郢》“民离散而相失兮”、“去故乡而离远兮”等句中的“苗裔、孟陬、言之、所仇、相失、离远”分别与句尾“兮”或“也”字构成“二一”的节奏。不带句尾语气词的七言句如《离骚》“恐年岁之不吾与”、“夫唯捷径以窘步”,《九章·惜颂》“又莫察余之中情”,《九章·涉江》“被明月兮佩宝璐”、“吾方高驰而不顾”等句中“不、以、之、佩、而”与“吾与、窘步、中情、宝璐、不顾”构成“一二”的节奏。此外,《楚辞》中除六言句之外,三、五、七、八、九、十言兼有,长短交错成文。这种平稳中求变化、整齐中求错落的语言形式使《楚辞》区别于《诗经》的和谐中正,呈现出不规整的美。
2.2.2.3 楚地方言的使用
《楚辞》使用了诸多楚地的方言词语。易祖洛指出“中土语音,向分楚夏”,“若乃书楚语、作楚声者,盖自鸡次大典既亡,当以三闾之辞为最。缅彼屈原,孤臣孽子,履行忠洁,遭国艰危,流谪江南,阅时匪暂。观其述造,或贲饰民谣,或直抒愤懑,冀启国人敌忾之思,作三户亡秦之气。恉求共晓,因采方言”[12]。他还总结了《楚辞》中的方言词语,有“龍、些、留、江、要眇、搴、摇、、傺、敦、佳、謇、姱、化、羌、曼曼、馮、頩、、紉、睇、壇、摶、泭、潭、訑謾、燠、巒、欸、邅、當、判、董、封豨、咍、逴、莽莽、蝮、蹇、臑胹、諑、紛”[12]等。这些方言在《诗经》中难以见到,它们的运用使《楚辞》呈现出楚地独特的风貌。
2.2.2.4 奇特艳丽的描写
与《诗经》的平实不同,《楚辞》有琳琅美玉、琼池瑶席,有“江离”、“辟芷”、“秋兰”、“申椒”、“菌桂”、“杜衡”、“香草”、“兰芷”等奇丽花草。《楚辞》用奇特而艳丽的花草展现着楚国的奇幻景色,呈现出奇丽的风貌。
总之,富有恢弘气势的长句与短句交错,使《楚辞》文句富于变化,其间夹杂楚地的方言词语和奇花异草,呈现出恢弘奇丽的修辞特点。
2.2.3 激奋沉郁
2.2.3.1 感情激奋,又用语气词“兮”缓冲
《楚辞》多长句,且两句一韵。董楚平说“《离骚》的艺术手法已超出对个别事物的比喻,而是在整体上采取象征手法,把生活本相几乎全都隐去。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系列斑烂(原文如此,疑为“斓”之误)陆离、而又完整和谐的象征性的艺术群像”[3]。这种“象征性的艺术群像”是屈原激奋热烈情感的喷发。屈原“喟心而历兹”,“揽茹蕙以掩涕兮”,“曾歔欷余郁邑兮”,他告诉自己“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他决定“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这些话虽然出自诗篇中“灵均”这一人物形象之口,但都是屈原内心激奋情感的真实吐露。
《楚辞》激奋恢弘的气势无法压抑,于是运用语气词“兮”字加以缓冲。《离骚》共373句,下句末用韵字,上句用语气词“兮”收尾,这样的“兮”字有185个,几乎每两句就用一个“兮”。情感喷薄而出后,用“兮”字在两句中起停顿、舒缓、调节语气节奏的作用,这是《楚辞》“兮”字区别于《诗经》“兮”字的用法,充分体现《楚辞》激奋却不失庄重的修辞特点。
2.2.3.2 语法规则固定,于激奋中见沉郁
姜亮夫指出,“从语言学的角度、文学的意味、修辞学等方面看,楚辞要比《诗经》讲究得多、活泼得多,情感也浓厚得多”[13],他认为“从语言角度看,楚辞的语言结构、修辞方法要比《诗经》进步得多,成为中国文学的主干……楚辞与人们的合理语言比较接近”[13]。
其实有不少学者注意到了《楚辞》恪守语法规则的现象。除姜亮夫以外,上文所举对《楚辞》虚字作研究的廖序东也注意到了。廖序东认为“《离骚》中‘於'字句必为上句,‘乎'字句必为下句”,“《离骚》中‘於'字均用作介词。‘乎'字有用作介词的;也有用作语气助词的,相当于‘兮'字,用于句中表示语气的延缓”[9]。他还指出,“《天问》有176个疑问句,除了四句之外,句句都用了疑问词:疑问代词、疑问数词”[9]。此外,上文谈到的《楚辞》语气词“兮”的用法也有其规律。廖序东说“《楚辞》‘兮'字使用方式有三种:(一)两句一韵,‘兮'字用于上句末,下句末是韵字。《离骚》通篇如此。……可称《离骚》型。……(二)两句一韵,‘兮'字用于下句末。《九章》中之《橘颂》如此。……可称《橘颂》型。……(三)两句一韵,两句都用‘兮'字,而且用于句中。《九歌》十一篇,篇篇如此。……可称为《九歌》型”,他认为“可以说,读一篇《楚辞》,从开头几句‘兮'字怎么用,就知道了通篇都怎么用。这就是说《楚辞》使用‘兮'字是有规律的”[9]。另外徐仁甫在《〈楚辞〉解难》一文中也谈到,“《楚辞》通例,‘也'字无单用者……凡偶用‘也'字,上句读‘也'如‘耶',为反诘句,必有反诘词,应用问号;下句读‘也'如字,乃判断词,为感叹句,应用感叹号”[12],又举例“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也?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也!”“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认为“可为此类句法之标准”[12]。《楚辞》情感丰富却不乱章法,而是恪守语法规则,可见其庄重沉郁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