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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边城爱情的唯美句子

时间:2025-07-02 06:22:18

(一)回味《边城》

——(与君初相识于文字,犹如故人归于心田,点点墨痕沁入寒江雪,夭夭羽鹤化为杯中影。名家的章句不在高处,尽数归于寒塘鹤影。)

有一种感觉总是在想念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期待总是在梦醒后,才知道是永恒。爱情历久以来都是一个我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记得在中学时候,在我们的语文教材上,有一篇名为《翠翠》的文章,温馨细腻。作者以清丽的笔触,描写了撑渡船的老人与他的孙女翠翠相依为命的纯朴生活,以及翠翠与船总的两个儿子的爱情悲剧。没错,它是节选自沈从文先生的《边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走进沈从文先生的《边城》,走进人情质朴的湘西,感受《边城》里对爱情的另一番解说,对人性的另一番赞美。

一直想找个时间,看看所谓的花开不败,情非得已,任由满心的眷恋和依依不舍搁浅在曾经的梦里,伴着落叶纷飞淡忘了所有的悲欢离合。此生依旧,留得时间消耗勇气,一切只因言不由衷。青春让人醉,岁月让人愁,谁欠了谁的幸福,只有命运知道。给岁月添一份淡淡的惆怅,她依旧可以很销魂;给青春添一份莫可奈何的柔情,她依然可以紧紧扣人心弦。《边城》里,翠翠的爱情是一出凄美的舞台剧,留给我们扣人心弦的美,足以让我们细细品味,无眠、无泪、无悲……

《边城》是沈从文先生的代表作,写于1934年,是一部充溢着湘西浓厚乡土气息的中篇小说。它描写了在湘西风光秀丽、人情质朴的边远小城,生活着靠摆渡为生的祖孙二人——老船夫和翠翠,以及小城的民风民情、每一年端午的龙舟赛事、船总顺顺和他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灵活逼真地刻画出各种人物的形象、心理活动、动作表情。

《边城》寄寓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是他的作品中最能表现人性美的一部。小说以翠翠的爱情悲剧为线索,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湘西地方的风情美和人性美;以牧歌式的情调描绘出田园般的边城世界,人们保持着淳朴自然、真挚善良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他们诚实勇敢、乐善好施、热情豪爽,每个人都过着一种“凡事只求个心安理得”的生活,就连吊脚楼**女的性情也浸染着边民淳朴的情操,那里的人民,诗意地生活,诗意地栖居。美学家朱光潜评价道:“它表现受过长期压迫而又富于幻想和敏感的少数民族心坎那一股沉郁隐痛”,“唱出了少数民族的心声”。《边城》是一曲描写湘西人民人性美的“牧歌”,一部美丽得如此朴素,悲剧得如此优美的人性“牧歌”。《边城》是沈从文“思乡情结”养育出来的一颗明珠。

《边城》是抒情诗,也是风俗画,被誉为“现代文学史上最纯净的一个小说文本”,“中国现代文学牧歌传说中的顶峰之作”。关于《边城》的主旨,用沈从文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作者采用了一种类似于中国山水画留白的艺术,只是稍加点染几个细节,将更多的想象的空间留给读者。如翠翠未见到傩送如何遗憾失望,大老如何惊艳于翠翠的美丽而一见倾心,留给了我们丰富的想象空间。

(二)《边城》之内容再现

——(翩若惊鸿,给素年的光景镀上余辉。婉若游龙,在似锦的岁月平添缱绻。心底的文字惊艳了整个时光,只为向你诉说,素年锦时中的那段过往。)

沈从文原名沈岳焕,生于1902年,湖南苗族凤凰县人,1924年开始文学创作,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服饰的研究,1988年病逝于北京。沈从文一生共出版了《石子船》、《从文子集》等30多种短集小说集和《边城》,《长河》等6部中长篇小说。

青春很美,无法言语的美;岁月很销魂,刻骨铭心的销魂。一代文豪已经离我们远去了,可是《边城》仍旧像一首诗、一幅画,镌刻在读者的心里,紧紧扣人心弦。

在小说中,作者首先描述川湘交界的茶峒边城依山傍水,远离尘嚣,与当时作者所处的动荡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边“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缓缓地舒展开来,仿佛我们的眼前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座安详的小城,那里住着的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老人与女孩啊!那个老人便是老船夫,那个女孩便是老人的孙女——女主人公翠翠。

翠翠长大了,证明老船夫真正老了。可是无论如何,得让翠翠有个着落。老船夫不曾料到,早在两年前的端午节,翠翠与傩送二老在河边第一次相遇,傩送已爱上翠翠,翠翠下意识里已朦胧生出对傩送的爱恋。不巧的是傩送的哥哥天保大老也爱上了翠翠。更严重的,是一座新碾坊又加入了这场竞争——团总将它作女儿的陪嫁,正托人向顺顺放口风,要傩送作女婿!……

在这同时,天保想到翠翠,托杨马兵向老船夫探口风。老船夫回答说:“下棋有下棋规矩,车是车路,马是马路,各有走法。大老若走的是车路,应当由大老爹爹作主,请了媒人来正正经经同我说。若走的是马路,应当自己作主,站到渡口对溪高崖上,为翠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一切由翠翠自己作主! 走“车路”与走“马路”,要碾坊和要渡船,两种不同的民族文化形态发生着强烈的碰撞。—天天保当真请了媒人,走车路向老船夫提亲。老船夫要让翠翠满意,问翠翠对这事的意见。翠翠却不做声。

翠翠弄明白了,来做媒的是大老!“不曾把头抬起,心怦怦地跳着,脸烧得厉害,仍然剥她的豌豆,且随手把空豆荚抛到水中去,望着它们在流水中从从容容的流去,自己也俨然从容了许多。”

我始终相信:爱情是不经意遇上的,而非刻意寻找。因此,从不敢轻易许诺,就像翠翠一样,正值一个最好的年纪,完全源于自己太向往永恒。

为了翠翠的幸福,老船夫愿意让翠翠自己作主,因此没有直接答应天保的提亲。待天保明白傩送也爱翠翠,同意傩送提出的`公平解决办法:兄弟俩轮流对翠翠唱歌,谁唱动了翠翠的心,翠翠便归谁。结果,天保自知不敌傩送,赌气乘船下行,不料不小心被竹篙弹入激流淹死了。顺顺家以为这事与老船夫有关,傩送也以为他做事“弯弯曲曲”,面子上对他冷淡了许多,老船夫陷入了不为人理解的孤独。

老船夫把自己孤单在一个人的角落里,不想起身随时间胡闹,等到一切都沦陷后,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真的老了。每个人都一样,我们无法不老,却还有可能年轻。只是我们没有时间与青春喋喋不休,没有勇气与岁月拉拉扯扯。

青春很美,没带走感动,没带走一起许下的诺言。岁月很销魂,嬉皮笑脸的一路走过,没忘了跟我们开开玩笑。笑醉几多柔情,笑醉几多愁,笑曳几多风雨,笑曳曾经的是是非非。老船夫随着岁月苍老,可世人却还没有理解他的孤独。

傩送父子的冷淡,中寨人关于傩送决定要碾坊的谈话,翠翠外柔内刚的品性,当年女儿悲惨的死,全都综合在一起,“命运”仿佛给了老船夫当胸一拳,他终于无力再抵抗,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伴随白塔的坍塌而睡去了,永远的睡去了。

后来,翠翠明白了祖父活着的时候所不曾提及的许多事。二老的唱歌,顺顺大儿子天保的死,顺顺父子对于祖父的冷淡,中寨人用碾坊作嫁妆诱惑傩送二老,二老想起了哥哥的死,且得不到翠翠的理会,又被逼着接受那座碾坊,因此赌气下行。祖父的死……凡是翠翠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可全明白了。

翠翠把事情弄明白后,哭了一个晚上。翠翠终于独自守在渡口,等待傩送的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小说就这样收场了,没有直接道出翠翠能否等得到傩送归来,也没有透露出傩送最后是否会回来。意味深长,让我们回味无穷,也留给了我们无限的遐想。在《边城》这部小说中,沈从文刻画的小说人物形象而逼真,翠翠,老船夫,船总顺顺、天保和傩送两兄弟,仿佛都是现实生活中质朴热情的湘西人民中活生生的一份子。

主人公翠翠是其中刻画得比较成功的一个人物形象,她是湘西山水孕育出来的一个精灵,“她在风日里成长着,皮肤黑黑的,触目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如水晶,自然抚养着她,教育着她。”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从不想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边城的风雨、阳光、山水,使她出落成一个眉清目秀、聪慧温柔,且带几分矜持、几分娇气的少女。傩送远走他乡,爷爷溘然长世,她痛苦悲伤但并没有倒下,她谢绝船总让她住进他家的好意,她像爷爷那样守在摆渡的港口,苦恋着并等待傩送归来,充分表现她性格坚强的一面,展现出柔中带刚的美。她是美的精灵与化身。

作者笔下的老船夫忠厚老实,一副古道热肠,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渡船,不计报酬,不贪图便宜,只是以给人方便为乐。真诚的老船夫同时获得了人们对他的关爱,卖肉的不肯收他的肉钱,水手们送红枣给他,小商贩们送粽子给他。这种超越阶级关系、金钱关系的乡邻之情在现实生活中是很少见的,沈从文就是通过这种感情揭示了人物身上所蕴含的美好的人性。

船总顺顺尽管有钱财却不吝财,他为人明事明理,正直和气。老船夫死后,他不计前嫌,依然一片盛情邀请那分明与他的两个儿子不幸遭遇有密切关系的孤女翠翠到家里安住。

他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在这种良好的家庭氛围中,都“结实如老虎,却又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不仗势凌人”。傩送为了纯真的爱情,宁愿放弃一座碾房的陪嫁而选择渡船,天保则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希望成全弟弟的爱情。他们都胸怀宽广,光明磊落。

“……不思量,自难忘。”不知道,到最后,翠翠在孤寂中如何才能熬得过漫长的等待。爷爷走了,只留下翠翠孤身一人孤独地守着渡船,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多么精心的收场,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冷冷的晚风,轻轻地吹起,吹乱了满怀的思绪。辗转的流年,悄悄地从指缝间溜走,不留痕迹。多情的岁月,在翠翠娇嫩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年轮。脆弱的心,在纤尘中落寞成了一季的风花雪月。一世的情缘,刹那间冻结成了美好的海市蜃楼,不知道翠翠是否能够等到二老归来?让我们想象一个美好的结局吧,也许,这也只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安慰吧。

(三)《边城》之含沙射影

——(邂逅于荧幕,心心相念。约会于胶卷,月华如练。隐隐约约察觉,这虚幻的世界,彼岸的光影与你相约。)

罗裳散不尽妖娆,万千想念,万缕相思,洗净了今生所有的繁华。落泪的眼眸尘封不了轮回,流不断浅笑的优柔和今生若隐若现的倩影离愁。沈从文四年情书换来的爱情理应是美好的,可并不尽然,给我们的是温暖而又莫名的伤感。

张兆和是沈从文的学生,沈从文爱上了她,不顾一切。他写下了一句话:“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想,这个人只能是张兆和了。

当沈从文认识张兆和后,他的情书便如狂风暴雨一般,携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和热情向张兆和席卷而来。然而,张兆和却很冷淡,他的信,她几乎一封也没回过。胡适对张兆和说:“他顽固地爱着你。”张兆和的回答倔强而骄傲,她说:“我顽固地不爱他。”

他写给张兆和的信中有一段话是这样的:“我曾做过可笑的努力,极力去和别的人要好,等到别人崇拜我,愿意做我的奴隶时我才明白,我不是一个首领,用不着别的女人用奴隶的心来服侍我,但我却愿意做奴隶,献上自己的心,给我爱的人。我说我很顽固地爱你,这种话到现在还不能用别的话来代替,就因为这是我的奴性。”用情至深,我想当看到这段话时,很多情感柔弱的女性都会不自觉地为他落泪。

四年的情书,终于打动了张兆和“顽固”的心,1933年9月,他们成婚了,而《边城》就是那个时期的代表作,文中的主人公翠翠便是以张兆和为影子写下的。

他至死都深爱着张兆和,为她的第一封信哭得又伤心又快乐,为她的一个笑容、一句赞赏“欢喜得要飞到半空中”,为她的一次生气、一个抱怨而陷入无穷的苦恼里,甚至想去轻生。生活的苦,让他并没有得到张兆和的理解。

他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终于,他还是回到了故乡,归葬在了湘西灵秀的山水里。

他坟地的对面是一片悬崖,崖上蓬勃生长着大丛的虎耳草,《边城》里的翠翠,只有在梦中才能摘到。他爱过的“那个正当年的人”,便似那悬崖上的虎耳草,这一生他没有摘到。在他们的婚姻生涯中,张兆和并没有完全理解他。

爱情不是不顾一切的冲动,也不是无所谓的追逐与忙碌,真正的爱情是相互理解与牺牲。我想要是他们彼此相互理解,那将会是一段诗情画意的时光。就像文中的主人公翠翠,守候着渡船,守候着那飘散后或许来世才能会合的两片云彩,守候那没有花期的蓓蕾在梦中热烈的绽放。

也许这世上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责任对另一个从一而终,任何一份爱,都是恩赐,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奢望恩赐永恒。有时候,我们总习惯看着一份份的恩赐擦肩而过,然后站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想着自己近乎荒凉的所谓爱情,为自己其实生活的很累,我们可能平静地想哭。可翠翠没有,她坚持着。

有时候,别哭的太早,只因为真正的伤心未到。是什么忍住了伤悲,是街上的行人还是夜色太美,或者是我们满心的期待。那些风和雨的漂泊,翠翠没有逃避和退缩,可我们要怎么去应付,才不至于闹得青春不知所措。

《边城》让我们对爱情有了新一番的认识,对人性有了新一番的了解。多么希望这个时代里的爱情如作者笔下湘西小城的那般纯洁美好,多么向往这个社会的人们热情质朴

《边城》成书于1931年,那正是沈从文爱情事业双丰收的季节。1931年社会虽然动荡不安,但总体上还是稍显和平,这个时候中国有良知的文人,都在思考着人性的本质,沈从文自然是走在前沿的,于是,他希望通过自己对湘西的印象,描写了一个近似于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给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条明路。人间尚有纯洁自然的爱,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

沈从文的《边城》与爱情

沈从文一生创作颇丰,最有影响力的是小说《边城》。对沈从文创作影响最大的人,莫过于他的妻子张兆和。“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这是沈从文新婚后,在行船上写给张兆和的一段话。张兆和相貌清秀、肤色微黑,这种体貌特征被沈从文在他的文学创作中一再地使用。《边城》里面的翠翠,她的皮肤就是黑黑的。

带着对湘西故土的浓重感情,沈从文在《边城》中对故土的石头、水草、船夫、少女,一一描摹。虽然笔法清淡,近乎白描,但细读就能感受到他对湘西生活发自内心的爱。《边城》讲述的不仅仅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少男少女的生活,更是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这也是沈从文毕生创作所要负载的内容。

【素材品读】

沈从文的《边城》能打动一代代读者,正是内里闪烁着诚挚感情的光泽。沈从文对乡土的热爱,对淳朴、自然生活的热爱,促使他创作了《边城》。而里面善良清丽的翠翠,又带着妻子张兆和的影子。爱情不仅滋润了沈从文,还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他用一支笔,写出了湘江的景色、风土人情,以及底层的艰辛生活;写出了爱情的古典、悠长、真挚,并让爱在文字中永生。

【适用话题】

热爱生活;心中充满爱;纯洁的爱情……

拓展阅读:《边城》读书笔记两则

《边城》读书笔记1000字篇一

天气已经转凉,虽然没看到满地落叶,但是秋天好像已经来了。广州漫长的夏天刚刚过去,晚上迫不及待到户外欢送。风吹起来确实很舒服,干燥而且温度合适。但是待得久了,慢慢也有点冷了的感觉。再后来,捂着衣服也觉得冷了。

沈先生笔下的湘西是清爽的,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淳朴。在这种清爽的地方,有很多事情是现在人们难以想象的:坐船可以不给钱却有人一定好给,而且还扔下就走;摆渡的有人给钱却不收,人家硬给了还不好意思买点茶啊烟啊回馈坐船者。而关于爱情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唱两首好听的歌就可以让姑娘跟你远走高飞;水手和风尘女子的约定,居然也比现代的很多爱情可信。就是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让生活在狂热都市中的我们,感觉到了一丝接一丝的凉爽。

天保的死当然不应该算是老人的错,只是凑巧老人暗示他应该怎么去求婚,而得不到结果的情况下出船淹死。当然我们不能肯定天保就是有心寻死。但是中国人对爱情的含蓄,在极端压抑的情况下,总是变现出极端的行为。翠翠的父母更是一个例子,两人相爱了却不敢私奔,最后居然选择殉情,一开始我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想想,正是一种极端应对极端的表现。可见不管是轰轰烈烈,还是清新单纯的爱情故事,都不是咱过小日子的老百姓玩得起的。

家是温暖的港湾。如果没有辽阔的大海,明亮晶莹的水珠也很快会干涸;如果没有坚固的巢穴,羽毛再丰满的鸟儿也会马上死去。翠翠也有一个家,一个不同寻常的家。她的父母在她牙牙学语时便已经双双离她而去,她和她的具有乡村人典型性格的老祖父带着一条忠诚的大黄狗相依为命。三年的端午佳节、中秋良宵,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慢慢成长着的翠翠,看到了一个告别童年、迈入青春的翠翠,看到了一个从无忧无虑到初涉烦恼的翠翠。在她的身边,生活着一群人们。天保、傩送、老船夫、杨马兵……翠翠生活在茶峒,这是一个边远小镇。似乎与世隔绝,翠翠与老祖父在茶峒,似乎还有了一个大家庭,这个家,就是茶峒,有着几千家庭成员的茶峒。茶峒人是质朴敦厚的中国人的代表。在那个民风朴实的地方,生活着这样一群人。几十年来,老船夫默默地为东去西来,南来北往的人们用一根几十年的光阴已把他的手磨破的竹缆,摆渡到溪东,摆渡到溪西,在小溪两岸之间穿梭,在过渡人之间忙碌。这一条潺潺的小溪啊,见证了老船夫几十年来的辛劳。

让我们想象一下,在一处偏远的地方,有着这样一群人们。他们每天都各行各业,忙碌中带着劳动得到的喜悦;他们互不猜疑、妒忌,和睦相处;他们互相之间没有秘密,一壶小酒,一碟花生米,谈笑风生,分享生活的喜悦,共诉人生的烦恼;他们直率、坦诚,会大声地诉说心中的不满,大但地表达内心的爱慕;他们尽力地去帮助别人,别人也尽力地帮助他们,并不是为了帮助后的报酬或者是一声谢谢,只是在人与人互相帮助之中获得的快乐。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这样的生活,应该就是陶渊明所说的世外桃源吧!边城,这茶峒小镇,不正是世外桃源吗?甚至可以说是理想中的共产主义社会吧。光阴飞逝,与小说中相比,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架架天桥高速纵横交错。街道繁华,高楼林立,鳞次栉比,灯红酒绿。现在当然不用再有一位老船夫拉着竹缆为南来北往的人们摆渡了,也不用为翻了船,死了牛而伤心了。平心而论,人们的生活水平是今非昔比了。但是,失去的仅仅是这些吗?这繁荣昌盛的城市真的是人间天堂吗?可是,更令人痛心的是失去了那质朴的民风,那美好的氛围。在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中,已经没有了那边远小镇中那木质结构房屋的古朴典雅了。

城市里的人们似乎变得像凝固的水泥一般一成不变,变得市侩。在城市生活中互相挤兑,人与人之间充斥着秘密。由于繁荣,所以有了利益冲突;由于繁荣,所以有了谄媚溜须。这一把锋利的双刃剑,带来了飞黄腾达,斩去了质朴和睦。我们在一艘艘疾驰的快艇上看到了锦衣玉食的人们,在一条条渡船上看到了勤劳坦诚的人们,我们更应该上哪一条船呢?其实读到最后,我们不禁会叹息,这样的边城,这样的纯洁小镇,还是会有无人可救的悲剧发生。

正是这种坦诚和睦的心理,促使了悲剧的'发生。在城里,当两个人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斗时,他们可以毫不顾忌地采取各种手段,各种策略取胜,结果自然是“成者王侯败者寇”;但在边城,因为处处替他人着想,所以处处有顾虑,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时,往往一让再让,一忍再忍,最终都为失去理想而失望哀恸,则会产生两个深深地恨着自己陷入无边苦海中的失落者。正是边城,促成了天保、傩送二兄弟的悲剧,促成了翠翠的悲剧,也促成了翠翠妈妈的悲剧。凡事都有两面性。边城,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词了。也许,生活中处处存在边城。也许,边城只是一个浮云一般的梦吧。

《边城》读书笔记1000字篇二

沈从文的《边城》的确写得很漂亮,把小说当散文来写,意境非常美。

看过《边城》的一些介绍,其中每个人、每件事物都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把整个时代都写出来。但作为一般的读者,我承认自己没有办法看得太透。

《边城》所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一只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在如今,城镇的物质建设虽然显得腾飞发达,但是在建设的背后又显露出另一方面的破坏。就像自然环境,是那样的污染不堪:树木被伐、空气干躁、噪声不断、垃圾成堆。这样的环境,使人的身心受了严重的压抑。所以,人又是那么向往农村那种清静、舒畅的生活空间。或许这也是《边城》作者的思路。

并且在现今的时代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是那样的陌生和功利。为了自身的利益,大家似乎都卷入你争我夺的潮流当中。在建筑物空间越来越狭小的同时,人与人的心灵同样显得狭窄;在交通便利的今天,人与人来往的途径是那样的便捷,但人的沟通却是那样的艰难。一道墙,不单是隔绝了人与人之间的居住场所,也同时隔绝了人心灵的来往;一扇防盗门,似乎避免了外人的闯入,但同时也囚牢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络。

而在《边城》里面让我们看到的是人的淳朴、勤俭、友善、和平的景象。“管理这渡船的,就是住在塔下的那个老人。活了七十年,从二十岁起便守在这溪边,五十年来不知把船来去渡了多少年。年纪虽那么老了,本来应当休息了,但天不许他休息,他仿佛不能够同这一分生活离开,他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本人的意义,只是静静的很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在写到主人公翠翠的时候是:“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故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鹿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人对她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文章在写到掌管水码头顺顺时说:“这个大方洒脱的人,事业虽十分顺手,却因欢喜交朋结友,慷慨而又能济人之急,……明白出门人的甘苦,理解失意人的心情……为人却那么公正无私……既正直和平,又不爱财”。在说到两位年青人的时候,又写得是那样受人欢迎:“结实如小公牛……豪放豁达,不拘常套小节……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而更让人称奇的那只小狗也格外显得乖巧、懂事:“有时又与祖父黄狗一同在船上,过渡时与祖父一同动手,船将岸边,祖父正向客人招呼:‘慢点,慢点’时,那只黄狗便口衔绳子,最先一跃而上,且俨然懂得如何方为尽职似的,把船绳紧衔着拖船拢岸。”“美丽总是令人忧愁”。《边城》作者在给我们展现这一幅人与自然相得相融,优美和谐图画的同时,却又流露出一副面对人生悲凉命运的无奈与困惑的面孔。

本应该是圆满美好的家庭,在母亲与父亲相聚不得志而前后离世下,翠翠从小就过着与爷爷相依为命的生活,他们的孤单与悲凉时不时的涌流心头。“黄昏来时,翠翠坐在家中屋后白塔下,看天空被夕阳烧成桃花色的薄云”、“听着渡口飘来那生意人杂乱的声音,心中有些几薄薄凄凉。”、“他在日头升起时,感到生活的力量,当日头落下时,又不至思量与日头同时死去的,是那个伴在他身旁的女孩子。他唯一的朋友为一只渡船与一只黄狗,唯一的亲人便只那个女孩子。”其中,还让我们看到不幸的是,作为“水鸭子”的大老却在水中淹死;以歌声让翠翠的心飞翔的二老却离家出走;与翠翠朝暮相处、形影不离的爷爷,又在雷鸣夜晚中悄悄离世……这一切的发生,犹如一个个巨石压抑着翠翠幼小的心灵。在《边城》结尾,作者想通过二老“也许明天回来”来点燃翠翠心灵的一时希望。但“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又岂不是给她一种无限的困惑、迷茫。一个从小就遭受人生悲惨命运的心灵,本想寻得一处关爱、拯救的归宿,却一直得不到实现。这也岂不成了许多人的写照?

《边城》与《倾城之恋》:两版爱情,一样悲凉

摘要:沈从文和张爱玲始终保持着疏离主流话语的自觉,坚守文学的独立立场。《边城》和《倾城之恋》作为二人的代表作,都是以爱情题材的外壳完成有关人性或人类命运的探讨命题,同时也作了二人审美理想的传达。一版乡下,一版都市;一个构建神话,一个解构神话,恰好作了二人创作思想和文学特质的最佳注解。而二文在悲剧意蕴表达上的深刻的一致性,使这两位文学大家的文本比较具备了较为完整的结构和丰富的内涵。

关键词:《边城》《倾城之恋》反观对照悲剧意蕴的一致性

《边城》与《倾城之恋》分别创作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其作者都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疏离主流话语、坚守独立创作立场的作家。沈从文以乡下人自居庄严构建自己的希腊小庙,张爱玲以都市人的特质冷静讲述俗世的传奇故事,《边城》与《倾城之恋》提供的两个版本的爱情故事恰好做了体现二人创作思想和文学特质的最佳注解。通过二文的分析比较,一则可以实现反观式两相对照,加深对二人创作个性的认识和理解;二则找到二十世纪文学大家的在思考人生人性问题上的深刻的一致性和表达上的殊途同归,再度审视那个时代作家的精神世界的丰富性;三则在文本所提供的两种不同生

活图式对比中,对当时的都市和乡村的生态和民俗予以再度感性把握。

两版爱情――沪港追逐与湘西守候

两部作品的背景是中国三四十年代的都市与乡村,而且是最典型的都市,最彻底的乡村。

《倾城之恋》里沪港都市社会是典型的繁华洋场,光怪陆离,五光十色:四十年代的香港“挤迫熙熙攘攘的街市,陈年旧楼组成的街巷夹杂纵横,地铁排气管永远喷着氤氲的烟雾,人们就在这一片乌烟瘴气中狼狈地过活……”而沦陷区的上海更是“一个纸醉金迷的自由宣泄所,它可以说是国际欲望的‘下水道’。这个充满欲望的城市,纠缠着各种各样欲望中的世俗的男女,他们贪求,挣扎,痛苦,迷失,为谋生,更为谋爱……”张爱玲津津乐道的都市洋场俨然封闭的小世界,虽光怪陆离,却有着自身的和谐与安稳,这里的人们似乎被时代忘却了,自己也忘却了时代,“但这种生活却以其独特的本质,反映着近现代中国的重要历史侧面”。白流苏和范柳原的传奇故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里被述说。

边城茶峒有着另一种形式的封闭性,远离工业文明的污染,拥有完全的自治和道德自主。虽称之为城,实际上生态和风物都是农村的,商业文明虽古已有之,但这里的民风淳厚、质朴、美善如初民。那是一切旅客和商人可以安顿他的行李最可靠也是最舒服的地方。兵卒纯善如平民,与人无侮无扰。农民勇敢而安分,且莫不敬神守法。“商人各负担了花纱同货物,洒脱的向深山中村庄走去,同贫民作有无交易,谋取什一之利……人人洁身信神,守法爱官……一切事保持一种淳朴习惯,遵从古礼”。孕育这民风的是一带纯美的自然风物“大小重叠的山中,大杉树以长年绿的追人的颜色,蔓延各处。一道小河从高山绝涧中流出,汇集万山细流,沿了两岸有杉树林的河沟奔驰而过……河水长年清澈,其中多鳜鱼,鲫鱼,鲤鱼,大的比人脚板还大。河岸上那些人家里常常可以见到白脸长身见人善作媚笑的女子……”这就是沈从文永远眷恋的精神之乡,是翠翠与傩送美丽而让人忧愁的爱情发生地。

《倾城之恋》讲述的是一个自私的男人和一个自私的女人围绕婚姻和名分而展开的情场角逐。在旧家庭里遭受挤压而几无存身之地的离婚女性白流苏急于改变自己的生存现状,这时她遇见了范柳原,一个独身、富有且精明机智的华侨,生活的转机出现了,流苏藉着自己的美丽和机智拼命想要抓住它,婚姻和随之而来的经济保障和合法名分成了流苏的救命稻草,而柳原一方显然因为纨衤夸 作风而不愿接受婚姻的束缚,于是一场带有浓厚洋场意味的情场角逐开始了,从沪到港,这场角逐的男女主人公周旋于一群阔绰而无聊的人群中的同时,彼此相互猜忌、精于算计、欲擒故纵而又心照不宣,双方都把彼此看得透亮,“两方面都是精刮的人,算盘打得太仔细了"。香港的陷落成全了他们的婚姻,结局似乎圆满,但这段都市版的传奇故事从头至尾却没有几分爱情质素,更像是一场爱情游戏,如鲁迅所言,三分之二的篇幅都是写男女间的调情,而且是“上流的调情",其实上流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类都市里司空见惯的情场角逐又确实有一种世俗精神在里面。对爱情神话的牧歌般的唱叹不是张爱玲的风格和文学追求,“人毕竟是世俗的",这是张爱玲小说最深层的意义内核。因而,“她的故事尽管传奇,但最终都会暴露出世俗的内容;她的人物尽管传奇,但最终都会归于世俗的属性……其行动的价值,为之奋斗的目标超越不了‘利'或‘性'的世俗目的,那些具有较多人性,讲求实效和世俗的算计,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性目的而奋斗的人构成了张爱玲的城市俗人群”。张爱玲用冷静的现实主义笔法解构了都市中的爱情神话。所谓倾国倾城不过是借用了一个古代的成语外壳对这场情场角逐的结局进行反讽罢了。

女作家张爱玲选择了对爱情神话的冷峻拆解,男作家沈从文却又痴情于爱情神话的诗性建构(借此构筑自己的希腊小庙)。在《边城》里,沈从文努力表现的是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他强调人与社会中善的一面,强调人的自然性、超功利性、非社会性,与张爱玲所表现的世俗、功利、务实相对,代表了人生的两个方面,也代表了社会的两种价值取向。《边城》讲述的是一个纯真的少女和一个纯真的少年为爱情而守望的故事。和祖父及渡船相依为命的少女翠翠,在端午节小城里的龙舟赛上邂逅了俊秀如岳云、健壮如小公牛的少年傩送,双方萌生了美好的情愫。这一对秉承了湘西人美好特质和天性的少男少女彼此间的眷恋和情意随岁月的推移而潜滋暗长,爱情像触目的山水一样美丽纯净,尘埃不染,他们从未向对方表白过自己的心迹,也绝无都市人的心机和城府,然而又绝对地忠于自己的爱情。在渡船和碾坊之间傩送毫不犹豫地选择渡船,拒绝财富的诱惑,听从心灵的招引。而翠翠也同样真诚地在内心深处守候着、咀嚼着、憧憬着自己的爱情,远离现代都市文明的青年男女天然地有着一种浪漫气质和诗性人格,夏日夜晚善歌如朱雀的傩送为翠翠唱情歌的情节有着牧歌般的浪漫,而翠翠的梦境和心理体验亦如诗般美好,这就是沈从文构筑的合乎他的人文理想的爱情神话:最自然、最优美、最合乎人类健全德行的爱情模式。这个神话最终没有走向预期的完美,大老带着受伤的.心溺水而亡,爷爷带着受伤的心长眠于风雨之夜,傩送带着受伤的心远走他乡,翠翠带着受伤的心在渡船上默默守候,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结局也仍然有着美好的因子,因为受伤全因为爱。

流苏和翠翠是这两个版本的爱情故事的主角。流苏是从旧式文明中走出来同时又受过新式文明熏陶的女子,她身上既有中国旧式女子的心性和观念,认为出嫁是女子惟一可靠的归宿,又有近代都市知识女性的社交才能和功利心,她的功利旨归是获得经济上的保障,所以必须想方设法让范柳原娶她,而不能“白牺牲了她自己"。她也会因为范柳原偶尔流露的真情而喜悦,但并不对爱情抱太多的幻想或对之顶礼膜拜,一则她了解柳原的为人和性情,二则她把着力点全部置于婚姻的争取上,爱情相形显得奢侈而不切实际。基于个人世俗的立场和信念,张爱玲对于流苏把自我得失的世俗功利放在首位的做法并不拒斥。她了解她,了解她的生存困境,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城市里的流苏所有的心事和城府是生活在明山秀水中的翠翠无法理解的。她像门前的河水一样纯净天然,“她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晒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亮如水晶”。现代文明和它所附带的一切价值观和生活方式属于另外一个世界,“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 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可能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面前的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她身在桃花源般的湘西,得山水之灵气,集聪慧与美善于一身,不矫情不懒惰不奢华,真正是自然之子。爱情悄然来临于一个自然的机缘,而她也只是把它放在心里任凭它自然滋长、弥漫,羞怯地期待、守候,“翠翠温习着两次过节两个日子所见所闻的一切,心中很快乐,好像目前有一个东西,同早间在床上闭了眼睛所看到那种捉摸不定的黄葵花一样,这东西仿佛很明朗的在眼前,却看不准,抓不住"。这个湘西小女子仅凭两个日子所见所闻的一切,就维系了两年的快乐和迷乱在心里,她没有想过去争取,只是静静地守候和遐想,任凭一切都按自然的节律,遵循自然的法则,缓缓地流动,健康而优美。原始、古朴的民风民俗孕育出的纯朴、健康的人性,在翠翠身上沈从文寄托了自己的审美理想。

一样苍凉――宿命表达与孤独体验

沈从文和张爱玲虽然在文学创作的审美理想及创作风格上有着迥然不同的旨趣,但作为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的文学大家,他们有着同样敏感的个性,同样深刻的人生思考与洞察,也必然在人生的深层开掘上出现自然的遇合和心灵的默契。

忧生忧世、悲天悯人的情怀,自屈原始经过几千年的传承积淀已成为中国士人阶层文化心理结构的一部分。优秀的知识分子在对人类命运的思考中,在对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追问中,一次次地触及到悲剧性的命题。悲剧永恒常在,因为人类最终无法与不可知的命运抗衡,无法真正超脱生死的局限,由于生存的挤压与人性的自私和褊狭的弱点,个体的人永远也不可能为他人所彻底了解,人际的隔膜亦成为不可避免。

沈从文在《边城》题记中说:“我将把这个民族为历史所带走向一个不可知的命运前进时,一些小人物在命运变动中的忧患,与由于营养不足而产生的‘活下去’以及‘怎样活下去’的观念和欲望,来做朴素的叙述……认识这个民族过去伟大处和现在堕落处。"沈从文清醒地告诉我们他试图通过《边城》中几个小人物的命运来为探讨整个民族的命运诉求,结局必然悲凉,因为他已经看到他所建构的民族的道德理想正在无可挽回地崩溃坍塌,富有象征意味的白塔倒塌了,而白塔护佑下的美善人物的命运也陷入彻底的悲凉:两个美善人物死去了,活着的美善的人们面临更深不可测的宿命。这种悲凉感在小说的中间和结尾都有表达。大老死后,“一切依旧,惟对于生活,却仿佛什么地方有了个看不见的缺口,始终无法弥补起来"。预示了命运的难以捉摸和人生的残缺。“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小说结束于对宿命的再次体认充满了浓重的悲凉意味。

不同于沈从文的对民族及人类命运的理性思考,张爱玲的悲剧意识来源于她对那“不经意间贯通古往今来的对人生和世相的洞察力和感悟力”。她并不去追究悲剧的根源,而是笼统地认为,人生是一场不幸,毫无来由地走着下坡路,个人是无所作为的。《倾城之恋》里多处表现了这样的悲凉。纨衤夸的柳原在感慨人生无常时其情怀也令人感念:“‘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柳原彼时的软弱和凄凉是注定了的,因为他已感到人类面对命运的无能为力。故事结尾处,流苏的怅惘也仍是一种宿命感的表达。

对人与人之间关系及生存体验的思考也是人类的思想者经常涉及到的命题。人类灵魂本质上是相互孤立的。王国维先生在《〈红楼梦〉评论》中言及:“由叔本华之说悲剧之中,又有三种之别:第一种悲剧,由极恶之人,极其所有之能力,以交构之者。第二种,由于盲目的运命者。第三种之悲剧,由于剧中人之位置及关系而不得不然者;非必有蛇蝎之性质,与意外之变故也,但由普通之人物,普遍之境遇,逼之不得不如是;彼等明知其害,交施之而交受之,各加以力而各不认其咎,此种悲剧,其感人贤于前二者远甚,何则?彼示人生最大之不幸,非例外之事,而人生之所固有故也。”这第三种悲剧,是普遍地存在于普通人生活中的命题,繁华洋场中的男女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现实距离很近,然而他们之间的心理距离是如此遥远。他们都感觉孤独,却没有能力让对方了解自己,他们洞察对方的表演同时也表演给对方看,明知其害,却又“交施之”而“交受之”使沟通成为奢望。柳原对婚姻的排斥逃避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婚姻关系的不信任,包括对自己的不信任,这个表面极放浪洒脱的男人其实有着软弱的一面,因为他是思考着的,懂得人际隔膜的永恒性。

即使是淳厚质朴如湘西人也难以跨越这亘古不变的悲剧性。爷爷、翠翠、二老、大老都是善良的人,然而误会却接二连三地发生着:爷爷疼翠翠却并不懂得她的心事,二老爱翠翠但不明白她的情意,待仁爱、仗义的爷爷热切地成全这对年轻人时,却被二老误解为虚情假意。爷爷之死是小说中最具悲剧意蕴的篇章,这一生善良、正直、勤劳、热诚的老人因为大老的死和乡邻的误解而痛苦沉默,又伤及女儿的往事,忧及翠翠的婚事,在心力交瘁中凄凉地孤独地死去,翠翠撕心裂肺的哭声唤起了多少人的悲悯情怀和对人类永恒存在的孤独感的认同。沈从文精心构筑他的人性理想的同时,并不掩盖这种普遍存在于普通人类中的孤独体验。

在中国二十世纪文坛上,张爱玲和沈从文都是独特的。他们的独特在于对文学和人生的独立思考和个性体悟,他们的思想和情感将穿越时空为更多的读者所认同追随,让更多的读者通过他们的文学创作了解那个时代的风云际会和精神的丰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