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是一个多情的诗人抒发诗情的季节,古今多少文人墨客陶醉在秋色的眼眸,秋风,秋雨,秋月,秋日共同描绘的秋色如诗如画,秋之恋曲带我们走进秋的梦里。
我站在那山的高处远眺,耳畔仿佛响起你的脚步声。
是你来了么?
真的是你么?
我等到冰雪消融了,你没来;花开花谢了,你没来;叶儿绿透了,你仍没来。你知否?我已等待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
而就在我不经意的.一瞬间,你却悄悄地来了。
风儿飒飒,是你那纤纤手轻柔地抚着我的脸。没有春的馨香,少了夏的狂热,就那么清清爽爽地拂过,把天擦得蓝蓝的,把云抹得淡淡的,把太阳托得高高的,把大地染得黄黄的。叶儿翻飞,翩翩如黄蝶。那是你在舞着长长的水袖。无须拿腔作势,无须涂脂抹粉,无须灯光舞台,转头回眸,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无一不合韵律,少春花之艳丽,无夏荷之孤高,就那么自自然然地舞着,在天地之间。
雨淅淅沥沥,细细密密地织,寒烟轻笼。这时不需伞,漫步在雨中,什么也不用想,静静地聆听,聆听你的吟唱。虽无韵无调,却自合角羽宫商。诗人们说,那雨是你的泪。其实,那是飞雪来临前你洒下的最后甘露,带着香甜味儿的甘露。我知道你不会哭的。若说是泪,那应该是脆弱的诗人和多情的女子伤情的泪水:冷冷丝雨,缕缕淡烟,寂寞梧桐,悲鸣孤雁,加上感时伤怀的心绪,便黯然销魂,凝成酸楚的泪和凄美的诗。他们,哪能算真正懂你!
我最喜欢看你的眸子——沉静稳重、清亮的眸子,心知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美的眸子了,不然,美人的眼睛咋都叫秋水了呢?你眼波流转,情意盈盈,充满爱怜,充满仁慈。虽无春水活泼轻盈,亦无夏水激情飞扬,却涓涓潺潺,静静地洗涤着世间残存的秽浊,且清纯一如往昔。我静静地凝视着你的眸子,不知不觉间,你悄悄拭去了我心中的杂念,那时便觉青衫淡泊,无尘无垢。
夕阳照西楼,陪着你看着兴高采烈的人们忙碌地收获着你带来的一切:金黄的稻子、硕大的玉米、香甜的瓜果……我看得心潮起伏。而你,没有丝毫得意之色,依旧是那样平静,从容地注视着这世间百态。那时,我读懂了你的胸襟。
月色浓浓,久久伫立于桐阴之下,看叶儿宛转地碎散一地,不肯睡去。终于,我沉醉在你的怀抱里,不知什么时候,你已悄然离去,正如你悄悄地来。
这是一场无果的爱恋。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知道你不属于任何人。其实,我并不奢望占有,唯心中期望:在下一次季节的轮回,你踏着溶溶烟月归来。
那时,只若初见。
【三毛散文】
雨季不再来
这已不知是第几日了,我总在落着雨的早晨醒来,窗外照例是一片灰的天空,没有黎明的曙光,没有风,没有鸟叫。后院的小树都很寂寥的静立在雨中,无论从哪一个窗口望出去,总有雨水在冲流着。除了雨水之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在这时分里,一切全是静止的。
我胡乱的穿着衣服,想到今日的考试,想到心中挂念的凉,心情究竟无端的沉落下去,而对这样的季候也无心再去诅咒它了。昨晚房中的台灯坏了,就以次为借口,故意早早睡去,连笔记都不想碰一下,更不要说那一本本原文书了。当时客厅的电视正在上演着西部片,黑暗中,我躺在床上,偶尔会有音乐、对白和枪声传来,觉得有一丝朦胧的快乐。在那时考试就变的不重要,觉得那是不会有的事,明天也是不会来的。我将永远躺在这黑暗里,而凉会不会找我也不是问题了。不过是这个季节在烦恼着我们,明白就会好了,我们岂是真的就此分开了,这不过是雨季冲乱着我们的心绪罢了。
每此早晨醒来的时候,我总喜欢仔细的去看看自己,浴室镜子的我是一个陌生人,那是个奇异时分。我的心境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时不设防的,镜中的自己也是不设防的,我喜欢一面将手浸在水里,一面凝望着自己,奇怪的轻声叫着我的名字——今日镜中的不是我,那时个满面渴望着凉的女孩。我凝望着自己,追念着凉的眼睛——我常常不能抗拒的驻留在那时分里,直到我听见母亲或弟弟在另一间浴室里嗽洗的水声,那时我会突然自己该进入的日子和秩序,我就会快快的去喝一杯蜂蜜水,然后夹着些凌乱的笔记本出门。
今早要出门去的时候,我找不到可穿的鞋,我的鞋因为在雨地中不好好走路的缘故,已经全都湿光了,于是我只好去穿一双咖啡色的凉鞋。这件小事使得我在出门时不及想象得沉落,这凉鞋落在清晨水湿的街道上的'确是愉快的。我坐了三轮车去车站,天空仍灰的分不出时辰来。车帘外的一切被雨弄得静悄悄的,看不出什么显然的朝气,几个小男孩在水沟里放纸船,一个
下车付车钱时我弄掉了笔记,当我俯身在泥
秋恋
生命有如渡过一重大海,我们相遇在这同一的狭船里。死时,我们同登彼岸,又向不同的世界各奔前程。——泰戈尔
她坐在拉丁区的一家小咖啡室里望着窗外出神,风吹扫着人行道上的落叶,秋天来了。
来法国快两年了,这是她的第二个秋,她奇怪为什么今天那些风,那些落叶会叫人看了忍不住落泪,会叫人忍不住想家,想母亲,想两年前松山机场的分离,想父亲那语不成声的叮咛……她仿佛又听见自己在低低的说:“爸、妈,我走了。”我走了,我走了,就像千百次她早晨上学离家时说的一样,走了,走了……哦!妈妈……她靠在椅背上,眼泪不听话的滴下来。她打开皮包找手帕,她不喜欢自己常常哭,因为她害怕自己一哭就要哭个不停了。今天怎么搞的,特别难过。她低下头燃了一支烟,她有些埋怨自己起来。她记得半年前写给妈妈的一封信,她记得她曾说:“妈妈,我抽烟了,妈妈,先不要怪我。我不是坏女孩子,我只是……有时我觉得寂寞难受。小梅住得远,不常见面。这儿,大家都在为生活愁苦……不要再劝我回去,没有用的,虽然在这儿精神上苦闷,但我喜爱飘泊……”她奇怪在国内时她最讨厌看女人抽烟。她狠狠地吸了一口。
咖啡凉了,她预备回去,回她那间用廿元美金租来的小阁楼兼画室。
抬头望了望窗外,黄昏了。忽然,她发觉在窗外有一个陌生的中国青年向她注视着,并且似乎站了很久了。她迷乱地站在那儿,不知怎么开口招呼他。这儿中国人太少,除非存心去找人,要不然一个星期也碰不到一个,再不然就是那批说青田话,开餐馆的华侨。他从外面推门进来了。“坐吧!”她指着对面的椅子低哑地说着。他们没有交谈,只沉默地互相注视着,她觉得有些窘,下意识的拿出了一支烟,自己点了火。
“抽烟?”他摇了摇头。
小店的胖老板亲自端来了一杯咖啡,朝她扮了个鬼脸,大
“我在窗外看了你很久,你心烦?”他终于开口了。“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些想家。”她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逃避的把眼神散落到窗外,她害怕人家看透她。
“你从台湾来?”他问。
“台湾,”她缓缓的,清清楚楚的回答他。她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倒在椅背上。
“那真好,你知道我顾忌这些。”
“我也是。”她淡淡的却是放了心的回答。
“你住过台北没有?你知道,我家在那儿。”她掠了掠头发,不知应该再说什么。他没有回答她,却注视着她掠头发的动作。
“你来巴黎多久?”
“两年不到。”
“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画画。”
“生活还好?”
“我来时带了些钱,并且,偶尔我可以卖掉一张小画……”他沉默了好久,一会儿他说:“你知道当我在窗外看到你,第一眼给我的感觉是什么?”
她装着没听见他的问话,俯下身去拨动烟灰缸。“刚才我问你曾在台北住过?”
“是,我一直住在那儿,我是海员,明年春天我跟船回去。台北有我的母亲、妹妹……”他的声音低哑起来:“我们的职业就是那么飘泊,今天在这儿,明天又不知飘到里哪里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眼光里流露出一股抑制不住的寂寞。“招商局的船极少极少开到这儿。”她说。
“不是招商局的,我们挂巴拿马的旗子。”
“什么时候开船?”
“昨天来的,后天清早开中东。”
后天,后天。她喃喃的念着,一下子觉得她对现在的一切留恋起来。她忽然想冲动的对他说,留下来吧!留下来吧!即使不为我,也为了巴黎………多留几天吧!然而,她什么都没有说,他们不过是两个天涯游子偶尔相遇而已。他们只是互相连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她把两杯咖啡的钱留在桌上,站起身来,像背书似的对他说:“很高兴今天能遇见你,天晚了,就要回去……”一口气说完了,她像逃似的跑了出去。她真恨自己,她知道她在这儿寂寞,她需要朋友,她需要快乐。她不能老是这样流泪想家……他像是一个好男孩子。她恨自己,为什么逃避呢,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我求什么呢?踉跄的跑上楼梯,到了房里,她伏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她觉得她真是寂寞,真是非常非常寂寞……几个月来
第二天早晨,她没有去史教授的画室,她披了一件风衣在巴黎清冷的街心上独步着,她走到那家咖啡室的门口,老板正把店门拉开不久,她下意识的推门进去。
中午十一时,她仍坐在那儿,咖啡早凉了,烟灰散落了一桌。睡眠不足的眼睛在青烟里沉沉的静止着,她咀嚼着泰戈尔的一首诗:“因为爱的赠遗是羞怯的,它说不出名字来,它掠过阴
“不要再抽了,我要你真真实实的活着。”
他们互相依偎着,默默的离开那儿。
那是短暂的一天,他们没有赶命似的去看那铁塔、罗浮宫、凯旋门,他们只坐在河畔的石椅上紧紧的依偎着,望着塞纳河的流水出神。
“今天几号了?”她问。
“二十七,怎么?”
“没什么,再过三天我就满廿二岁了。”路旁有个花摊,他走过去买了一小束淡紫色的雏菊。
“HappyBirthday!”他动情的说,她接过来,点点头,忽然一阵鼻酸,眼泪滴落在花上……黄昏了,他们开始不安,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拉起她的手,把脸伏在她的手背上,他红着眼睛喃喃的沙哑的说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夜深了,她知道时候到了,她必须回去;而他,明早又四处飘泊去了。她把花轻轻的丢在河里,流水很快的带走了它。
于是,一切都过去了,明天各人又各奔前程。生命无所谓长短,无所谓欢乐、哀愁,无所谓爱恨、得失……一切都要过去,像那些花,那些流水……我亲爱的朋友,若是在那天夜里你经过巴黎拉丁区的一座小楼前,你会看见,一对青年恋人在那么忧伤忘情的吻着,拥抱着,就好像明天他们不曾再见了一样。
其实,事实也是如此。
【林清玄散文】
眼前的时光
有一位信佛很虔诚的教师,时常在课堂上
一天,他花了半小时告诉学生,关于地狱的恐怖,然后他问学生:“有谁想要下地狱的,举手。”
果然没有人举手,教师感到很欣慰。
然后他又花了半小时,告诉学生极乐世界的美好,他问学生:“有谁想去极乐世界的举手!”
大部分的小孩子都举手了,只有角落里一个孩子没有举手,面色凝重。
老师把他叫起来,问说:“为什么你既不想去地狱,也不想去极乐世界呢?”那个孩子说:“我妈妈说,放学的时候哪里也不准去,要直接回家!”
这是一个笑话,也不全然是笑话而已,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在强调来生的重要,也告诉我们过去的罪
其实,眼前的时光才是最真实的,要去地狱或天堂都应该从眼前起步。
在眼前的时光中欢喜,有光明与爱,就是天堂。
在眼前的时光中痛苦,黑暗与堕落,那一刻就是地狱呀!
凋零之美
坐在仁爱路一家楼上咖啡屋,看着路上的菩提树叶子,一片一片地辞别枝极,飘落下来,有时一阵风来,菩提叶竟是满天
有几株落得早的菩提树已经增生新叶,菩提树的嫩叶介于鹅黄与粉红之间,在阳光下,美丽如水月,透明似琉璃。在晶明的落地窗前,看见菩提树的调零与新叶,使我想起憨山大师的一首诗:
世界光如水月,
身心皎若琉璃。
但见冰消涧底,
不知春上花枝。
这凋零与新生,原是同一个世界,涧底的冰雪融化了,与春景里枝头的花开,原是同样的美。或者,溪涧中的雪是滋润过花的雨水与露珠;也或者,那灿烂的花颜是吸了冰雪的乳汁而辉煌的吧!
一切因缘的雪融冰消或抽芽开花都是自然的,我们尽一切的努力也无法阻止一朵花的凋谢,因此,开花时看花开,凋谢时就欣赏花的飘零吧!我们尽一切努力,也不能使落下来的任何一片叶子回到枝头,因此要存着敬重与深情的心,对待大地这种无言的呈现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