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呐喊》反封建思想的具体表现
《呐喊》写于1918―1922年,此时正值五四精神高扬时期,反封建是其最主要的思想内涵,具体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揭示“病态的”封建社会制度和封建文化
《狂人日记》对整个封建社会历史作出了宏观把握;《孔乙己》、《白光》揭露了封建科举制度的腐朽内容和对知识分子身心的伤害;《明天》、《药》批判了落后的封建医疗观念,封建迷信、昏庸的中医延误了人的生命;《故乡》揭露了封建等级观念对人的控制和扭曲;《风波》揭示了封建传统观念、生活习惯对人的支配;《狂人日记》、《故乡》、《阿Q正传》等从侧面揭露了封建经济制度对人们生活的影响。
(二)关注封建社会中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不幸的人们
特写封建社会的贫苦农民,如《阿Q正传》中的阿Q、《故乡》中的闰土;描摹封建社会乡村百姓的群像,如《风波》;关注封建社会中最弱的寡妇、病儿、尼姑,如《明天》、《药》、《阿Q正传》等,关注被封建科举戕害的知识分子,如孔乙己,以及《白光》中的陈士成,等等。
(三)挖掘这些不幸的人们的精神病苦或国民性的弱点
如《明天》中单四嫂子承受的精神折磨,《阿Q正传》里阿Q的“精神胜利”,《药》、《孔乙己》、《故乡》、《风波》等民众精神的'麻木迟钝,以及《端午节》、《白光》中新旧知识分子的病态心理,等等。
(四)深刻认识到反封建的艰难
如《阿Q正传》、《风波》、《头发的故事》是对辛亥革命的反思,《端午节》、《兔与猫》等是对现实生活中革命不利因素的真知灼见。
二、《兔与猫》赏析
《兔与猫》在《呐喊》中看似不大起眼,甚至容易使人把它当作一篇散文来读。比起《阿Q正传》、《药》等名篇,《兔与猫》似乎清浅得多,但是细读起来却似浅而深,而且体现了《呐喊》中别具一格的童趣和可爱。它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呐喊》这部小说集统一的思想艺术成就和风格。
鲁迅先生在辛亥革命后,长久地沉于书籍、“沉入国民”中,悄无声息。而要想让脑中回旋的旋风似的思想与情感沉淀、凝炼,则需要漫长的努力。这些思想与情感的魅影不时窜出, 使日常生活在其叠印下显得“异样”,也还原出生活的本质。《兔和猫》中普通市民后窗院落里悠闲散漫的一幕生活,经鲁迅先生毫不费力的一看,钻透出驳杂的意味。
这种驳杂源于生活中“兔”和“猫”两种气息的侵染。小兔天真有趣,在善良的人们面前觅食、玩耍、繁殖后代,毫不设防地袒露它们充实、自在的生活,而黑猫阴险残酷,兔和猫之间肯定发生过多次攻与防的瓜葛,黑猫一攻再攻,兔儿防不胜防。而这些状况,人们无法亲鉴。温柔与凶残的驳杂时刻存在, 却又如一层透明的雾,弥漫在人们的日常生活里。
这透明的生活,因人们用心生活的不同程度,变得可深可浅。
对于孩子们与邻居们来说,与小兔有关的这一幕生活是清浅的。他们只关注小兔袒露在人前的那些快乐生活。孩子们眼尖得能最先看到洞口只探一探头立刻缩回的兔弟弟,这一幕将给他们的童年生活留下神秘的快乐。而邻居们当小兔们在日光中出现时才格外热心地观赏,小兔们一会儿欢腾一会儿躲闪,这充满动感的生活节奏点缀了他们平乏无味的日常生活。但是,对于自己视线之外的小兔的生活,孩子们与邻居们都无暇顾及,阴天一到,小兔几天不在眼前出现,他们就都忘了。
“惟有三太太是常在那里喂他们菠菜的,所以常想到”。付出,才会记住;付出越多,才越不会忘记。小兔在人后更为真实具体的生活,只有那些为小兔投注了心思的人才能了解。三太太和“我”都用心于其间,与孩子们邻居们相比,他们与小兔的联系是深的,尽管他们对小兔的关注点也不尽相同。
三太太在小兔的生活上布了最多的心思。首先,小兔是她花大价钱让小使特地买的。只有她天天给小兔喂食,也只有她愿意为兔儿劳心劳力,亲自掏兔窝,人工喂奶,救了小兔们。一点一滴、日积月累的现实投入,看似琐碎无用,却能渐渐转化为一种心力,这种心力让三太太能对小兔们各时期的现实处境作出任何人无法企及的准确判断。她对猫保持着最清醒、最持久的提防,胜过了“我”。对小兔的生活环境和习性,三太太也最为熟悉,她能留心到母兔的奶,留心到兔毛。如此细致的注意力,只有不断实心地投入感情与精力才能具备。
三太太每次看到兔,不如说是每次“看”到猫,甚至主要“看”到的是猫,她尤其关注和兔有关的各种现实联系的分析。而“我”,常常看到兔儿的“神”。小兔一买来,初次见面时“我”就能通灵地看到它们的天真烂漫和思乡情绪。又如,在小兔的日常活动中,我能目击它们“像飞起一团雪”似的弹跳,或者大兔“用前脚推他孩子的脊梁”。小兔的生命活力只有“我”能细心赞赏。
用心,使得三太太和“我”没像孩子与邻居们那样忘却,同时,在用心的过程中逐渐探得了生活的层层深意。三太太用心于具体的现实生活,她为了小兔嬉笑怒骂,跳出跳进,过得酣畅淋漓。她对小兔的感情不同于邻居和“我”,不是远隔的,而是现实中的真切交融,也比孩子们对小兔的喜爱更为复杂深切。她能一不做二不休地连掏两个兔洞,她的养兔法能入《无双谱》,这些“兴致”,都赖真切情感的驱迫。容入了心思,也便激活了隐匿于平常生活之下的激情与创造力。三太太是个活得带劲儿的人。三太太恨猫,“我” “仇”猫。与三太太的“气愤、失望和凄凉”比,在得知小兔被猫害了之后,“我”只有“凄凉”,而且是当小兔事件过去好久之后,当三太太也因兔家族的繁荣而忘了旧事的时候,我记得比三太太长。我没有了现实情绪的汹涌波动,而是越过具体事实,用更沉静的感情,用心于世界的生命与生存状态,努力还原那些生命情节中空白的内容,给予它们应有的价值,并为捍卫这些价值采取更本质更切实的反抗。
住在我们后进院子里的三太太,在夏间买了一对白兔,是给伊的孩子们看的。
这一对白兔,似乎离娘并不久,虽然是异类,也可以看出他们的天真烂
孩子们自然大得意了,嚷着围住了看;大人也都围着看;还有一匹小狗名叫S的也跑来,闯过去一嗅,打了一个喷嚏,退了几步。三太太吆喝道,"S,听着,不准你咬他!"于是在他头上打了一拳,S便退开了,从此并不咬。
这一对兔总是关在后窗后面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多,听说是因为太喜欢撕壁纸,也常常啃木器脚。这小院子里有一株野桑树,桑子落地,他们最爱吃,便连喂他们的菠菜也不吃了。乌鸦喜鹊想要下来时,他们便躬着身子用后脚在地上使劲的一弹,
孩子们时时捉他们来玩耍;他们很和气,竖起耳朵,动着鼻子,驯良的站在小手的圈子里,但一有空,却也就溜开去了。他们夜里的卧榻是一个小木箱,里面铺些稻草,就在后窗的房檐下。
这样的几个月之后,他们忽而自己掘土了,掘得非常快,前脚一抓,后脚一踢,不到半天,已经掘成一个深洞。大家都奇怪,后来仔细看时,原来一个的肚子比别一个的大得多了。他们第二天便将干草和树叶衔进洞里去,忙了大半天。
大家都高兴,说又有小兔可看了;三太太便对孩子们下了戒严令,从此不许再去捉。我的母亲也很喜欢他们家族的
他们从此便住在自造的洞府里,有时也出来吃些食,后来不见了,可不知道他们是预先运粮存在里面呢还是竟不吃。过了十多天,三太太对我说,那两匹又出来了,大约小兔是生下来又都死掉了,因为雌的一匹的奶非常多,却并不见有进去
有一天,太阳很温暖,也没有风,树叶都不动,我忽听得许多人在那里笑,寻声看时,却见许多人都靠着三太太的后窗看:原来有一个小兔,在院子里跳跃了。这比他的父母买来的时候还小得远,但也已经能用后脚一弹地,迸跳起来了。孩子们争着告诉我说,还看见一个小兔到洞口来探一探头,但是即刻便缩回去了,那该是他的`弟弟罢。
那小的也捡些草叶吃,然而大的似乎不许他,往往夹口的抢去了,而自己并不吃。孩子们笑得响,那小的终于吃惊了,便跳着钻进洞里去;大的也跟到洞门口,用前脚推着他的孩子的脊梁,推进之后,又爬开泥土来封了洞。
从此小院子里更热闹,窗口也时时有人窥探了。
然而竟又全不见了那小的和大的。这时是连日的阴天,三太太又虑到遭了那大黑猫的毒手的事去。我说不然,那是天气冷,当然都躲着,太阳一出,一定出来的。
太阳出来了,他们却都不见。于是大家就忘却了。
惟有三太太是常在那里喂他们菠菜的,所以常想到。伊有一回走进窗后的小院子去,忽然在墙角发见了一个别的洞,再看旧洞口,却依稀的还见有许多爪痕。这爪痕倘说是大兔的,爪该不会有这样大,伊又疑心到那常在墙上的大黑猫去了,伊于是也就不能不定下发掘的决心了。伊终于出来取了锄子,一路掘下去,虽然疑心,却也希望着意外的见了小白兔的,但是待到底,却只见一堆烂草夹些兔毛,怕还是临□【音"入",字形上"草头"下"辱";草垫】时候所铺的罢,此外是冷清清的,全没有什么雪白的小兔的踪迹,以及他那只一探头未出洞外的弟弟了。
气愤和失望和凄凉,使伊不能不再掘那墙角上的新洞了。一动手,那大的两匹便先窜出洞外面。伊以为他们搬了家了,很高兴,然而仍然掘,待见底,那里面也铺着草叶和兔毛,而上面却睡着七个很小的兔,遍身肉红色,细看时,眼睛全都没有开。
一切都明白了,三太太先前的预料果不错。伊为预防危险起见,便将七个小的都装在木箱中,搬进自己的房里,又将大的也
三太太从此不但深恨黑猫,而且颇不以大兔为然了。据说当初那两个被害之先,死掉的该还有,因为他们生一回,决不至于只两个,但为了
母亲对我说,那样麻烦的养兔法,伊历来连听也未曾听到过,恐怕是可以收入《无双谱》⑶的。
白兔的家族更
但自此之后,我总觉得凄凉。夜半在灯下坐着想,那两条小性命,竟是人不知鬼不觉的早在不知什么时候丧失了,生物史上不着一些痕迹,并S也不叫一声。我于是记起旧事来,先前我住在会馆里,清早起身,只见大槐树下一片散乱的鸽子毛,这明明是膏于
假使造物也可以责备,那么,我以为他实在将生命造得太滥了,毁得太滥了。
嗥的一声,又是两条猫在窗外打起架来。
"迅儿!你又在那里打猫了?"
"不,他们自己咬。他那里会给我打呢。"
我的母亲是素来很不以我的虐待猫为然的,现在大约疑心我要替小兔抱不平,下什么辣手,便起来探问了。而我在全家的口碑上,却的确算一个猫敌。我曾经害过猫,平时也常打猫,尤其是在他们配合的时候。但我之所以打的原因并非因为他们配合,是因为他们嚷,嚷到使我睡不着,我以为配合是不必这样大嚷而特嚷的。
况且黑猫害了小兔,我更是"师出有名"的了。我觉得母亲实在太修善,于是不由的就说出模棱的近乎不以为然的答话来。
造物太胡闹,我不能不反抗他了,虽然也许是倒是帮他的忙……
那黑猫是不能久在矮墙上高视阔步的了,我决定的想,于是又不由的一
一九二二年十月
□注释
⑴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二年十月十日北京《晨报副刊》。
⑵庙会:又称"庙市",旧时在节日或规定的日子,设在寺庙或其附近的集市。
⑶《无双谱》:清代金古良编绘,内收从汉到宋四十个行为独特人物的画像,并各附一诗。这里借用来形容独一无二。
⑷长班:旧时官员的随身仆人,也用以称一般的"听差"。
⑸青酸钾:即氰酸钾,一种剧毒的化学品。
住在我们后进院子里的三太太,在夏间买了一对白兔,是给伊的孩子们看的。
这一对白兔,似乎离娘并不久,虽然是异类,也可以看出他们的天真烂
孩子们自然大得意了,嚷着围住了看;大人也都围着看;还有一匹小狗名叫S的也跑来,闯过去一嗅,打了一个喷嚏,退了几步。三太太吆喝道,S,听着,不准你咬他!于是在他头上打了一拳,S便退开了,从此并不咬。
这一对兔总是关在后窗后面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多,听说是因为太喜欢撕壁纸,也常常啃木器脚。这小院子里有一株野桑树,桑子落地,他们最爱吃,便连喂他们的菠菜也不吃了。乌鸦喜鹊想要下来时,他们便躬着身子用后脚在地上使劲的一弹,
孩子们时时捉他们来玩耍;他们很和气,竖起耳朵,动着鼻子,驯良的站在小手的圈子里,但一有空,却也就溜开去了。他们夜里的卧榻是一个小木箱,里面铺些稻草,就在后窗的房檐下。
这样的几个月之后,他们忽而自己掘土了,掘得非常快,前脚一抓,后脚一踢,不到半天,已经掘成一个深洞。大家都奇怪,后来仔细看时,原来一个的肚子比别一个的大得多了。他们第二天便将干草和树叶衔进洞里去,忙了大半天。
大家都高兴,说又有小兔可看了;三太太便对孩子们下了戒严令,从此不许再去捉。我的母亲也很喜欢他们家族的
他们从此便住在自造的洞府里,有时也出来吃些食,后来不见了,可不知道他们是预先运粮存在里面呢还是竟不吃。过了十多天,三太太对我说,那两匹又出来了,大约小兔是生下来又都死掉了,因为雌的一匹的奶非常多,却并不见有进去
有一天,太阳很温暖,也没有风,树叶都不动,我忽听得许多人在那里笑,寻声看时,却见许多人都靠着三太太的后窗看:原来有一个小兔,在院子里跳跃了。这比他的父母买来的时候还小得远,但也已经能用后脚一弹地,迸跳起来了。孩子们争着告诉我说,还看见一个小兔到洞口来探一探头,但是即刻便缩回去了,那该是他的弟弟罢。
那小的也捡些草叶吃,然而大的似乎不许他,往往夹口的抢去了,而自己并不吃。孩子们笑得响,那小的终于吃惊了,便跳着钻进洞里去;大的也跟到洞门口,用前脚推着他的孩子的脊梁,推进之后,又爬开泥土来封了洞。
从此小院子里更热闹,窗口也时时有人窥探了。
然而竟又全不见了那小的和大的。这时是连日的阴天,三太太又虑到遭了那大黑猫的毒手的事去。我说不然,那是天气冷,当然都躲着,太阳一出,一定出来的。
太阳出来了,他们却都不见。于是大家就忘却了。
惟有三太太是常在那里喂他们菠菜的,所以常想到。伊有一回走进窗后的小院子去,忽然在墙角发见了一个别的洞,再看旧洞口,却依稀的还见有许多爪痕。这爪痕倘说是大兔的,爪该不会有这样大,伊又疑心到那常在墙上的大黑猫去了,伊于是也就不能不定下发掘的决心了。伊终于出来取了锄子,一路掘下去,虽然疑心,却也希望着意外的见了小白兔的,但是待到底,却只见一堆烂草夹些兔毛,怕还是临□【音\'入\',字形上\'草头\'下\'辱\';草垫】时候所铺的罢,此外是冷清清的,全没有什么雪白的小兔的踪迹,以及他那只一探头未出洞外的弟弟了。
气愤和失望和凄凉,使伊不能不再掘那墙角上的新洞了。一动手,那大的两匹便先窜出洞外面。伊以为他们搬了家了,很高兴,然而仍然掘,待见底,那里面也铺着草叶和兔毛,而上面却睡着七个很小的兔,遍身肉红色,细看时,眼睛全都没有开。一切都明白了,三太太先前的预料果不错。伊为预防危险起见,便将七个小的都装在木箱中,搬进自己的房里,又将大的也
三太太从此不但深恨黑猫,而且颇不以大兔为然了。据说当初那两个被害之先,死掉的该还有,因为他们生一回,决不至于只两个,但为了
母亲对我说,那样麻烦的养兔法,伊历来连听也未曾听到过,恐怕是可以收入《无双谱》⑶的。
白兔的家族更
但自此之后,我总觉得凄凉。夜半在灯下坐着想,那两条小性命,竟是人不知鬼不觉的早在不知什么时候丧失了,生物史上不着一些痕迹,并S也不叫一声。我于是记起旧事来,先前我住在会馆里,清早起身,只见大槐树下一片散乱的鸽子毛,这明明是膏于
假使造物也可以责备,那么,我以为他实在将生命造得太滥了,毁得太滥了。
嗥的一声,又是两条猫在窗外打起架来。
\'迅儿!你又在那里打猫了?\'
\'不,他们自己咬。他那里会给我打呢。\'
我的母亲是素来很不以我的虐待猫为然的,现在大约疑心我要替小兔抱不平,下什么辣手,便起来探问了。而我在全家的口碑上,却的确算一个猫敌。我曾经害过猫,平时也常打猫,尤其是在他们配合的时候。但我之所以打的原因并非因为他们配合,是因为他们嚷,嚷到使我睡不着,我以为配合是不必这样大嚷而特嚷的。
况且黑猫害了小兔,我更是\'师出有名\'的了。我觉得母亲实在太修善,于是不由的就说出模棱的近乎不以为然的答话来。造物太胡闹,我不能不反抗他了,虽然也许是倒是帮他的忙……
那黑猫是不能久在矮墙上高视阔步的了,我决定的想,于是又不由的一
一九二二年十月
注释
⑴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二年十月十日北京《晨报副刊》。
⑵庙会:又称\'庙市\',旧时在节日或规定的日子,设在寺庙或其附近的集市。
⑶《无双谱》:清代金古良编绘,内收从汉到宋四十个行为独特人物的画像,并各附一诗。这里借用来形容独一无二。
⑷长班:旧时官员的随身仆人,也用以称一般的\'听差\'。
⑸青酸钾:即氰酸钾,一种剧毒的化学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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